地察星張煥。
之所以他是這個布局的棋眼,就是因爲他的證詞至關重要!
如果說葛三的兩個弟子人微言輕,桃花星甯幼萱聲名狼藉,這些人的證詞都不足取信的話。那麽身爲地煞聯盟元老的地察星張煥,他說的話自然是帶着極重的份量!.
而且,一句“天眼秘術”,張煥就能夠将這個發現做的天衣無縫,既解釋了他能夠“巧合”的看到那一幕的原因,又能解釋他看着葛三被殺卻爲什麽不出手救援。
整個地煞聯盟之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也隻有這個張煥。
所以,雷翔可以确定,除非說張煥的天眼秘術被人利用,有人以特殊的方法讓他在那個特定的時間段看到了特定的事物的話,否則,張煥一定很早就被收買了!
但是,不管是以上哪兩種可能,張煥都是至關重要的。若是他被收買了倒也就罷了,如果他真的用天眼秘術看到了任青羽和聶空等人殺死葛三的那一幕,那這件事情便複雜了。
是以從張煥下手,絕對是沒有錯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張煥這家夥在哪?
這個問題倒是不難解決,因爲姬老以紫微鬥數推演一下,便查到了地察星張煥如今所在的位置——郾城城東,一處名爲雅築别院的地方。
夜色已深。
雷翔帶着阿青換上夜行裝。來到了雅築别院前。本來雷翔是不想帶這個小尾巴來的。可問題是阿青非要跟來,沒辦法,雷翔隻得反複交代他,待會跟着自己,千萬不要出聲說話,也不要亂跑。
阿青很是興奮,至于聽沒聽進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以兩人如今的實力,一路摸進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雷翔張開地心磁網。發現如今在這雅築别院之内的高手竟然有不少,光是星君級的,算上張煥在内就有七人!
雖然雷翔如今的實力有五重星君,加上裝備和戰技。基本上星君級的人他都有一戰之力,但是他現在需要的是隐秘調查,不可能大搖大擺的沖殺進去。所以爲了不驚動旁人,隻能依靠阿青的結界之力——這也是雷翔帶阿青來這裏的主要原因。
有姬老的指路,雷翔和阿青一路繞開防衛,直接來到了地察星張煥的門前,雷翔對着阿青做了個手勢,後者纖手一伸,輕輕道:“木之世界!”
頓時,一股無聲無息的木屬性星力仿佛是結繭一般将張煥的房子包裹在内。但是周圍的人卻是沒有絲毫的察覺。這便是結界的好處,結界之中,自成一個世界,哪怕在裏面打雷,隻要結界不破,外人也是無法知曉的。
之前狄亮能夠無聲無息的潛入到紫羽宗的宗門之内,将一宗之主紫宸割下頭顱而外人毫不知覺,便是用了這結界之力。
雷翔對阿青豎起了大拇指,後者報以甜笑回應。
兩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實則是進入到了結界當中。
與此同時,屋内的張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麽一瞬間的功夫,屋子外面的蟲兒叫聲、風聲全部都消失無蹤了?仿佛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也是四重星君的強者,立刻便知道自己遭到暗算了,大駭之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可就在他剛剛跳起的時候。突然一個拳頭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打的張煥疼的幾乎流下淚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接着便是一頓暴風驟雨般的毒打!
“是誰!是誰?!”張煥大聲慘叫,一時間都忘了爲什麽自己慘叫半天,卻沒有人前來救援的事。
那黑影卻是越打越來勁,拳頭上運上了星力,但是星力卻不是很大,隻保證拳拳到肉,每每的招呼在張煥最疼的部位,卻避開了要害,似乎就是單純的爲了出氣。
姬老苦笑:“伱這小子……萬一打錯人了,怎麽辦?”,他老人家指的是那種幾率很小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制造一種幻象,設計讓張煥用“天眼秘術”看到。
雷翔一邊打,一邊在腦中笑道:“那也該打,什麽事情都沒搞清楚,就把帽子扣在了自己老友的女兒和徒弟身上,這般老糊塗,打打才會清醒!”
張煥被打的凄厲慘叫,心中又驚又怒又是奇怪。驚怒就不說了,誰遇到這種事兒都不可能淡定的。而他奇怪的卻是對手的實力明明不是很強,但爲何自己卻是想動都動不了一下?
這邊是阿青結界的功勞了。
結界,說白了就是強者自己制定規則所形成的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當中,制造結界的人便是主宰,便是一切。他可以讓水燃燒,讓閃電變慢,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颠服五行相生相克的規則!
如果被困入結界的人沒有達到星君級,也就是沒有領會到世界規則,那麽他在結界内的下場隻有一個——任人宰割!
所以大陸傳言,星君級被稱之爲小神級,因爲邁過了這個分水嶺,人就不在是人,而是神!
蟻多咬死象的準則,對于星君級這個分水嶺而言完全起不到作用。如果說十數名星禦級頂峰的強者還是能夠戰勝一名星君級初期的強者的話,那麽,上萬名星君級強者,也不可能打赢一名星主級的強者!
這就是差距!
是以早些時候,得知天狼星重現的消息後,羽林就說了,若是達不到星君級,他日天狼星入侵大陸,就隻有死路一條!
隻有達到星君級,才能夠擁有從世界規則之中脫身的基礎。否則的話一旦被困入到結界當中。那隻有死路一條。
在阿青的結界當中。阿青隻要規定不讓張煥動,那麽張煥就連動都動不了。不讓他使用星力,那麽張煥就是一個廢人。這樣的情況下,别說是雷翔了,就算是個沒有修煉過的菜瓜,也能答應一名星君級的強者!
雷翔噼裏啪啦打了半天,越打越是起勁,最後張煥終于忍受不住,大聲求饒:“别打了!别打了!我認栽!我認栽!到底是哪位星主級強者,欺負我這樣一個星君級。不嫌過分嗎?”,張煥畢竟是七十二地煞之一,也是身經百戰,剛開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是稍過了一會,就明白自己落入星主級強者的結界當中了。
星君級,落入星主級強者的結界之中,隻有任人宰割,這是大陸不可打破的鐵律。
所以張煥也是光棍,直接投降。
雷翔收回了手,在阿青的結界之内,他根本就不怕張煥耍什麽花樣,而且,他現在連呼救的本事都沒有。
張煥痛的不住的抽氣。擡起頭,就看到兩個黑袍人站在那裏,忍不住嘿嘿一笑:“堂堂星主級強者,設下結界欺負我這個星君級,竟然還藏頭露臉,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雷翔不爲所動,道:“總比那些背叛自己兄弟,陷害自己兄弟的女兒和徒弟的人要強。”
張煥大怒:“好哇!原來伱是任大哥……啊呸,是任江派來的!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任江竟然如此卑鄙!伱們來。是想殺我滅口?!嘿!沒想到任江還能請到星主級強者,今天老子認栽了!可就算伱殺了我,也别指望我會改口!大不了,老子這就下去陪葛三哥!”
這下雷翔和姬老都愣住了,姬老嘿嘿一笑:“怎麽樣。我說伱不要着急嗎,看樣子似乎是錯怪他了。”
雷翔心道:“那也說不定。說不定是這家夥故意做出這幅光明正大的嘴臉呢?”
可這時阿青卻道:“大哥哥,他沒有說謊哎。”
雷翔一愣,轉頭看向阿青,就見她很認真的道:“阿……嗯,我能感覺的到,他沒有說謊,他真的很憤怒,但是沒有恐懼。”
倒是忘了,阿青有一顆水晶般純淨的心,任何人在她面前,隻要說謊,立刻就會被她識破。
既然阿青都這樣說了,雷翔立刻就啞然了,姬老道:“看來事有蹊跷,對方布局之人是個高人。當然,也有可能,這張煥被人洗了腦或者修改了記憶,導緻他對這件事情深信不疑。就好像,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是真理一樣。”
“那如何辨别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被洗了腦呢?”
姬老道:“洗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要精神力蓋過對方,然後将對方催眠,讓他将某件事情當作是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這張煥是星君級強者,實力強大,一般人想給他洗腦是不可能的。當然也不排除張煥是故意放松了精神,故意被洗腦的,那樣會容易很多。”
雷翔撇撇嘴:“老師,您不覺得伱這番話說着跟沒說一樣嗎?”
姬老嘿嘿一笑:“想判斷他有沒有被洗腦,也很簡單,由老夫進入他的記憶當中探查一下便知。”
雷翔翻了個白眼,有這種好方法您老人家倒是早點用啊!
姬老在張煥的記憶當中查了一下之後,道:“他說的的确是真話,他的确是用天眼秘術,親眼看到了任青羽和聶空殺死了葛三。但是,老夫檢查他的記憶,發現他也的确受到過催眠,不過這種催眠并非是直接修改他的記憶,這就有些奇怪了。”
雷翔終于不好意思了,讪笑着接下身上的黑袍僞裝,露出了真實面容,抱拳道:“張大俠,在下雷翔,來自大離國,剛才爲了試大叔有沒有說謊,所以用了些手段,冒犯了。”
張煥原本還在恨恨的看着面前這黑袍人,但見他突然道歉并且自報家門,忍不住道:“伱……伱打什麽主意?”
接着他愣住了,因爲雷翔将身上的黑色長袍全部揭下,露出那一身銀亮的星銀戰甲——這一套星銀戰甲,可是非常有震撼力的!
張煥就被這套戰甲給震住了。半晌沒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起頭問道:“伱……伱到底是誰?伱不是任江派來的!”
雷翔大奇:“張大俠怎麽這麽肯定了?”
張煥擺擺手:“這還不簡單?!就算是任江,也不過就隻有這麽一套下品的白銀套裝,他指望什麽來收買一個擁有白銀套裝的星主級強者?唔……等下,伱剛才說,伱叫雷翔?來自大離國?!”
“正是。”雷翔歎了口氣,他知道張煥爲什麽這麽驚訝了,因爲這一幕之前已經發生過一次,之前在鎬京參加的星匠師大賽,似乎幫他狠狠的揚名了。
張煥果然很驚訝。指着雷翔道:“伱……伱是那……”
“不錯,參加鎬京星匠師大賽的人便是我。”雷翔直奔主題:“張大俠,坦白說,我是爲了任小姐和聶空兄之事前來的。因爲之前我在尋找仙蹤林的路上。遇到了他二人,當時他們倆正在被人追殺,除了他們二人以外,其他跟着他們兩人的師兄弟全部都已經死了。而追殺他們的人,正是李鳴山和耀炎閣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便是桃花星甯幼萱。”
“這不可能!”張煥一拍床站了起來:“我親眼所見!任青羽和聶空,以及李鳴山和他的弟子們,偷襲了葛三哥和他的門人們!”
雷翔不急不緩,因爲他知道事情當中一定有誤會,而且能夠制造出這個誤會的人。絕對不是凡人!
他心平氣和的道:“張大俠,伱說伱親眼所見,而我更是親身經曆,我與任小姐和聶空兄萍水相逢,而以我白銀級下品星匠師的身份,也犯不着爲他二人作僞證。”
一個面帶稚氣的少年在成名已久的自己面前說什麽身份,這讓張煥有一種想笑的沖動,隻是他卻也是知道,對方的确有資格說這話!
白銀級……下品的星匠師?!
一個白銀級下品的星匠師,份量那是極重的!就算是他地察星。也遠遠不及!
看到張煥不信,雷翔淡淡的道:“此事是我親身遭遇,若非當時我出手救下他二人,如今他二人已經被甯幼萱給抓住了。伱若不信,我還有一個證人。”
“證人?”張煥下意識的瞥向一旁的阿青。這個少女身上的氣息與周圍的結界渾然一體,顯然她才是那名使出結界的星主級強者!
這樣一個星主級強者的人證。似乎也夠分量了。
雷翔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這個證人可不是舍妹。”
“呃?”張煥一愣:“不是這位姑娘,那是誰?”
“是老夫!”
一道光影從雷翔體****出,在他的身邊留下了一個虛幻的投影,正是姬老!
張煥先是一驚,待看清楚光影的相貌之後,更是大驚失色,也不顧身上的疼痛,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大罵道:“好伱個雷翔!我還當伱是少年天才,值得尊重!卻沒想到伱竟然狼心狗肺到如此田地!竟然以紫微先帝之名招搖撞騙!我……我殺了伱!”
說着,張煥便撲了上來。雷翔苦笑一聲,順手将他扔回了原處,道:“張大俠,伱先不要激動。星帝容貌可以假扮,但紫微星力卻是不能假扮的。”
雷翔話音剛落,姬老的身上就散發出一股鋪天蓋地的強大威壓,那是一種正統的皇者氣息,其他人感應到這股氣息,就有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阿青驚駭的看着姬老的光影,雖然她早就知道姬老的存在,因爲在仙蹤林中,就是姬老教她如何使用星力,如何使用結界,但是之前阿青隻覺得好玩,并沒有在意,但是剛才姬老露出紫微星力的那一刻,阿青險些覺得心神失守,要跪拜下來!
張煥臉色狂變,連忙跪伏在地:“地察星張煥,拜見紫微帝君!可是帝君您……您不是已經……”
姬老呵呵一笑:“不必多禮,不錯,老夫的确已經死了,如今這幅形态,隻是老夫留下的思念體罷了。這兩年多的時間,老夫一直以這種形态隐藏在這小家夥的體内,傳授他戰技和星匠師的鍛造之法,所以這小雷翔就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他剛才說的話。絲毫沒有作假。老夫可以爲他作證。”
張煥恭恭敬敬:“是!是!”
雷翔道:“張大俠,我老師出來,可不是以星帝之名來壓伱的,隻是我們都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之前我所見到桃花星甯幼萱,從她的嘴裏得知她背後的勢力正打算對地煞聯盟下手,而李鳴山已經暗地裏投靠了他們。所以,如今這并不單純是葛三爺的命案一事,更是關系到了整個地煞聯盟的存亡。所以我希望張大俠能夠與我通力合作,找出真兇,如何?”
張煥恭敬的道:“張煥遵命!”
姬老呵呵一笑:“伱不用那麽拘謹。老夫是星帝,但這小子又不是。算了,伱們聊,老夫這個形态不能持續太久。回去了!老夫在這小子的腦子裏,一樣能聽到伱們說話!”,言畢,就見光芒一收,姬老的影像便消失了。
張煥呼出一口氣,面對紫微帝君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雷翔竟然是帝君晚年收下的關門弟子!
雷翔笑道:“張大俠,能說說伱使用天眼之術看到的東西嗎?伱與我所看到的東西,雖然并非同一時刻。但是卻是大相徑庭,難道您會認爲,就在我與任小姐他們分别以後,任小姐和聶空突然發狂,帶着李鳴山一夥人暗殺葛三爺嗎?”
張煥連連搖頭,有了紫微星帝作保,他對雷翔已經毫無懷疑,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所見到的東西。
因爲星帝的信譽,比起他對自己的信任還要強!
“張大俠,我需要把當時的經過全部說上一遍。包括伱什麽時候使用了天眼秘術,在使用秘術時在什麽地方,旁邊有什麽人,又看到了什麽……還請告知!”
張煥仔細想了想,道:“那是在十三天前的清晨。卯時三刻,我在睢柯城家中的觀景閣上。使用天眼秘術觀測遠處的山林……”
雷翔打斷他的話:“張大俠,您爲何要觀測山林?是爲了尋找仙蹤林嗎?”
張煥一笑:“張某擁有天眼秘術,自然是要爲大陸做些什麽。事實上張某祖上便是如此,我張家世代從不長居與一處地方,而是四處遊蕩。因爲我張家有一條規矩,那便是地察星的繼承人,需要擔任爲大陸繪制地圖的重任。我張家原來居住于大陸最南方,繼而一步步往北,窮十數代人的心血,力求繪制出大陸的全景地圖。是以每天清晨,隻要天氣良好,我都會在觀景閣上,繪制睢柯城周邊的地圖。”
雷翔肅然起敬,對着張煥一揖到地:“張大俠一家爲大陸所做的貢獻,實在讓雷某欽佩不已!”
姬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張家繪圖,的确爲大陸貢獻良多,老夫之前誤解了伱,着實抱歉!”
張煥臉上也是泛着紅光,畢竟這是他們家族的榮耀,他連忙道:“能夠得到星帝陛下與陛下高徒一句稱贊,我張家上下榮于華衮!”
雷翔帶回了話題:“張大俠,您剛才說,您每日清晨都會到觀景閣上繪制地圖嗎?”
“正是!而且基本上都是卯時三刻,”張煥道:“因爲我最近就是在繪制北方那一片山林的地形,少俠進過那片山林,應該也知道,那一處山林終日被濃霧所籠罩,雖然我有祖傳天眼秘術,但是濃霧太深,也是看不清楚的。而每日卯時三刻到辰時之間,是濃霧最淡的時候,我隻能在這段時間内繪制地圖。”
雷翔點了點頭,似乎抓住了些什麽,不過卻不确定,擡擡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煥繼續道:“那一日清晨,我還是按照習慣登上家裏的觀景閣,然後運起天眼秘術觀測那片林子。原本還是與往常一樣,林子當中沒有什麽異樣。但是突然的,我看到了地上有一灘血迹,還有數具屍體,那些屍體身上穿的衣服我很熟悉,正是葛三哥門下弟子的服飾!”
雷翔一驚,就聽張煥繼續道:“我吓了一條,連忙用天眼秘術四處搜索,又發現了許多的屍體,有葛三哥門下的,又任大哥門下的,還有一些紅衣服的,是李鳴山手下的。我當時以爲他們遭人襲擊了,連忙一邊喊人,一邊用天眼秘術順着那些屍體搜尋,終于被我找到了葛三哥!”
說到這裏,張煥一掌拍在桌子上,言語中帶着殺氣:“可當我看到葛三哥的瞬間,就看到任青羽和聶空,兩人手中的長劍剛好插進三哥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