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衆人都站了起來,姬老道:「料想當時桑德計謀即将得逞,得意之下也不會說謊,薛剛長老所服的毒藥應該的确是碎心丹無疑。此藥乃是草原王庭秘制,十分難得,用以控制屬下所用。若非桑德那厮是草原王庭的王子,恐怕也弄不到,但想必他身上的碎心丹也絕對不多,否則之前給各位下毒之時就會順便下了。此丹一旦入口,就會立刻溶化,藥性滲入到血液之中,一年需要服食一次解藥才能無恙,否則藥效發神作書吧之時,血脈倒流直沖心髒,是以名爲碎心丹。」
薛厲等人見此人對這種藥物如此了解,都是大喜,可姬老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他們臉色狂變!
因爲姬老道:「此藥一旦入口,唯有草原秘制解藥可以緩解,但是若想徹底祛除血液當中的毒性,卻是沒有任何一款藥物可以辦到。」
「啊?!」薛家諸人臉色都是大變!
但姬老卻笑道:「諸位莫慌,無藥可治并不代表無法可醫。此種毒藥神作書吧用于人體血脈之中,醫治之法自然也要從血液入手。不知道各位可知道離都之中有名神醫,名爲陸平?」
「陸平神醫?當然知曉!」薛厲連忙道:「據說這位陸神醫本身就擁有七重星禦的實力,而且醫術高絕,能夠接斷肢,肉白骨!他能救治三弟嗎?」
「隻需要将薛剛長老體内的血液全部換掉就行,那位陸平神醫雖然未必能肉白骨,不過換血這種小事卻是難不倒他的。不過,最好要有一些薛剛長老的直系血脈陪同前往,因爲要一次性換掉全身的血液,就需要從其他人身上抽取對應的血液,所以薛剛長老的血脈至親,應該與他體内血液相符而不會産生排斥。」
薛厲大喜道:「多謝大人告知,我這就去安排!」
可一旁的薛戰卻是急道:「這位大人!那位陸神醫的名頭我也聽過,此人極重勢力,偏愛權勢。三哥這次去,我怕會吃閉門羹啊!」
薛厲回過頭:「住口!這點小事,不用勞煩大人,我薛家雖然這次損失慘重,但一些薄禮還是拿得出來的,倒不怕他陸平獅子大開口。」
姬老呵呵笑道:「薛戰長老所言,也不是沒有顧慮。那陸平爲人的确勢力了點,不過薛家的财力勢力他還不能不放在眼裏。隻是,若是其中耽擱了些日子,豈不是誤了薛剛長老的大事?不如這樣,你們帶着這封信去,本座昔日與他也有幾分交情,他看到信之後,想必會賣本座一個面子。」
雷翔從袖子裏把早準備好的信遞給薛厲,薛厲恭敬的雙手接過,激動的道:「先生的大恩,薛家上下肝腦塗地,無以爲報!」
雷翔卻是心中好笑,姬老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跟陸平這樣一名星禦級的菜鳥有交情?
交道倒是有的,情就未必了。
姬老來的時候就想到薛剛服下了碎心丹的事情,當日薛家強者都因爲服下了滅星散而暫時無法運轉星力,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之下,薛剛急中生智,假意投降以尋得機會,爲了取信桑德,甚至不惜服下毒藥。若不是他這般犧牲,及時重創桑德,那接下來事情會有如何變故,誰都不敢保證。
所以,薛剛這般急智與犧牲,就連姬老都贊歎不已,自然也是要出手救上一下。
不過姬老現在實力全失,雖然知道救治碎心丹的方法,但卻有心無力,于是就想到了大離國都城,離都的神醫陸平。
這個陸平如今也有百歲,年輕時也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名不見經傳的醫生,但是也不知道後來他從哪裏得到了一宗密卷,繼而醫術大增,活死人肉白骨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将斷肢再接,開刀剖腹卻是小菜一碟。
要說大陸之上的強者,大都是擁有自愈的能力,隻要不是太過奇怪的傷勢或是中了奇毒,一般的創傷,也都能夠使用星力慢慢的修養恢複,不過恢複的速度有快慢而已。
所以像陸平這樣的人,一般強者是瞧不起他的,也用不着求他。這就使得陸平空有一身精湛的醫術卻不得人重視,更是養成了他怪異的脾氣。
既然得不到強者的重視,那就要得到世俗勢力的重視。
所以陸平此後就變得熱衷權勢,成了大離國的禦醫——因爲王室之中,總有許多擁有容貌,但卻沒有實力的女子。但是同時,他對于普通人的死活就不屑一顧。
五十年前,也就是将北方蠻族趕走消滅以後,姬老偶然路過離都,得知了陸平的神作書吧爲,很是生氣,于是便想給他一個教訓。
姬老當時是什麽實力?隻是稍稍透露出一丁點兒氣息,就把陸平吓的癱倒在地,屁滾尿流,從此就收斂了很多,雖然依舊熱衷權勢,但是對于普通上門的求醫者,也不敢再閉門不治了。
雷翔剛剛給薛厲的那封信,信上一樣是一個字沒寫,但是卻留下了一絲姬老的紫微星力。
紫微帝星的王者威壓,天下無雙,所以雖然陸平到現在都不知道姬老的身份,可是感受到信上的這份刻骨銘心的星辰壓力之後,料想他也不敢不老老實實的把薛剛當神作書吧上賓供起來好生醫治。
受過幾個人的感謝之後,姬老道:「此乃小事,各位不用多禮了。本座這次來,倒是還有一件事情要與薛家主探讨一下。」
薛厲受寵若驚,連忙道:「大人請說!」
「此事也是與你薛家有關的。昨日小徒将礦山所發生的事情告訴本座以後,本座就有一處非常奇怪,也不知道薛家主發現了沒有……」
薛厲猛的擡起頭:「大人指的是攻打礦山的那批蠻族的事情?」
姬老笑道:「薛家主果然不愧是一家之主,感覺敏銳,正是此事!」
一旁的薛戰奇怪的問道:「大哥,那批攻打礦山的蠻奴不是桑德調遣來的嗎?目的不就是爲了讓我們轉移注意力,他才好從旁下手?」
薛厲側過頭,沉聲道:「那隻是他的目的而已,但是,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那批攻打礦山的蠻奴是哪裏來的!三四千名蠻族,在攻打礦山之前又藏在什麽地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慶城周圍,突然出現了三四千名蠻族士兵,可爲什麽我們薛家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薛家衆人大驚,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薛厲看向上首的黑袍人,沉聲道:「大人一定有了答案吧?」
姬老呵呵笑,卻是不答話,而是腦中在問雷翔:「小家夥,薛家主也看出來了,你呢?想到什麽了沒有?」
雷翔皺眉,心中道:「現在聽薛家主這麽一說,我也察覺到不對勁,但是這批蠻族到底從哪裏來,我一時也想不到。」
姬老笑笑,沒有用繼續用思想跟雷翔交流,而是發出聲音道:「聽小徒說,之前攻打礦山的那批蠻族士兵,雖然數量不少,但是實力卻很低下,其中連星士級别的都很少,更多的卻都是普通的蠻族,靠着身體強壯而已,就跟……」
「就跟礦奴一樣?!」薛峰與雷翔幾乎同時叫道,隻不過一個是喊了出來,一個則是在腦中問姬老。
薛厲點頭道:「沒錯!就是那些蠻族礦奴!事後我專門去檢查了一下礦山入口的那些蠻族的屍體,發現他們許多人背上都有鞭傷,手腕腳踝都有鐵鐐的痕迹,拇指虎口處也都有礦工一般的老繭!這就說明,這些攻打礦山的蠻族,其實就是礦山的蠻奴。但不是我們礦山的,而是……」
「申公家礦山的蠻奴!」
除了薛戰這個腦子轉的慢的,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而薛戰卻是奇怪:「申公家不是說他們的礦山也被蠻族攻打了嗎?!或許是那些蠻奴先攻打了申公家的礦山,救了許多的蠻奴之後又來攻打我們?」
聽到薛戰這樣幼稚的話,衆人都是搖頭苦笑。
事情其實再簡單不過了。
那桑德就算吃了龍心猛犸膽,他也不敢同時進攻薛家、申公家兩大家族的礦山啊!
申公家礦山遇襲,不過就隻是申公家的一個對外借口掩飾而已……所掩飾的,就是那些攻打薛家西林礦山的蠻族的來曆!
這些蠻族,其實本都是申公家礦山的礦奴!
這一次桑德攻打薛家礦山,其實一早就是得到申公家在背後支持的!
那些個蠻奴,就是鐵證!
當然,這種鐵證僅僅隻是對于薛家而言,卻不可能拿出來扳倒申公契。
就算薛家有真正的鐵證又如何?
這一次薛家實力大損,連祖傳的飓風戰袍都損毀了,哪裏還有那個資格跟申公家叫闆?!所以薛厲雖然早已猜到,卻都隐忍不說,就是因爲如今的薛家根本就沒有找申公家讨回公道的實力!
這筆仇,隻能記在心底,待到日後再報。
姬老呵呵笑道:「既然薛家主早有察覺,那本座就多心了,如今薛家實力大損,難保申公家不會趁機對你們下手。老夫這次來,主要目的就是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