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滿意地點了點頭,讓我到她身邊去。
我爬上床,坐在張仙姑身邊。
張仙姑在我耳邊将晚上需要做的事情說完後,問我聽明白了沒有,記住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表示已經記住了。
張仙姑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對小濤爸爸說:“王海,給我拿一張紙和一支筆。”
小濤爸爸不敢怠慢,立即小跑着轉過身進了另一間房。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濤爸爸拿着一隻鉛筆和一個練習本走了出來。
練習本被壓的有一些褶子,特别不好看。
小濤爸爸将鉛筆和練習本遞給張仙姑後,專門在練習本上壓了幾下,讓練習本變得平整一些,以示對張仙姑的尊敬。
張仙姑拿過練習本和鉛筆,将練習本放在腿上,拿起鉛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嘩嘩嘩”的摩擦聲,在練習本上響起。
我看着練習本上的字心中一陣羨慕,暗想自己什麽時候能夠上學認字。
我們村裏人條件苦,家裏沒有寫字桌,寫字的時候就将本子放在腿上寫,或者放在炕上趴着寫。
一分鍾後,張仙姑寫完字,将寫字的這一頁從練習本上撕下來,交給小濤爸爸說:“你去把紙上面的東西買上,要快!”
小濤爸爸點了點頭,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小濤爸爸剛走到門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過身折返過來,拍了拍小濤舅舅的肩膀,将小濤舅舅拉到了一邊。
雖然小濤爸爸和小濤舅舅說話聲音很小,但是我卻聽到了。
“小濤他舅,你身上有錢嗎?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
小濤舅舅苦笑着搖了搖頭,爲難地說:“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錢都借給你了!”
小濤爸爸歎了口氣,轉過身走了,估計是出去找别人借錢去了。
看來小濤爸爸爲了救小濤,将錢全部給了張仙姑。
臨近傍晚,小濤爸爸回來了,手裏面提着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裏面裝滿了東西,鼓鼓囊囊的。
小濤爸爸恭敬無比地将黑色塑料袋交給了張仙姑,張仙姑打開塑料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吃完晚飯,張仙姑提着塑料袋來到小濤家的院子中。
院子正中間,擺着一張幾乎掉光了漆的桌子。
張仙姑從黑色塑料袋裏面拿出兩個燭台,将燭台擺放在桌子上,然後在燭台上插了兩根蠟燭,這兩根蠟燭一根白色,一根紅色。
接着,張仙姑又從塑料袋裏面拿出很多東西,有銅鈴,有糯米,有法鹽,有桃木劍,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最後,張仙姑從塑料袋裏面拿出一疊疊冥鈔,擺放在桌角處。
做完一切準備,張仙姑閉上眼睛,靜待午夜子時的到來。
大約十點鍾的時候,小濤家的院門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向院門望去。
小濤爸爸站在院子中大聲地問:“誰啊?”
“海哥,我是小宇的媽媽,小宇在你家嗎?”門外傳來了我媽媽的聲音。
小濤爸爸一邊向大門走去,一邊說:“哦!是小宇他媽啊!小宇在呢!”
“吱扭”一聲,小濤爸爸打開了院門。
我媽媽走進來,對我說:“小宇,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趕快跟我走,回去吃飯!”
小濤媽媽走到我媽媽面前,拉住我媽媽的手說:“小宇他媽,小宇剛剛在我家吃過飯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接着,小濤媽媽詫異地問:“小宇他媽,你的手好涼啊!是不是生病了?”
我媽媽笑着搖了搖頭,說:“沒有!我身體挺好!小濤媽媽,都這麽晚了,我該帶小宇回去了!”
然後我媽媽偏了偏頭,目光繞過小濤媽媽,看着我說:“小宇,走,趕快跟我回家!”
我搖了搖頭說:“不!我要幫助張仙姑叫回小濤的魂!”
我媽媽皺了皺眉,陰下臉說:“你一個小孩哪能幫的上忙,趕快跟我走!”
我媽媽繞過小濤媽媽,不由分說地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要走。
當我媽媽剛剛抓住我手的時候,她突然慘叫起來,手上冒出一股青煙,而她的手在瞬間就像被烘烤過一樣,一片焦黃。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詫異地看着我媽媽。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即向後退開,站在了張仙姑的身後。
我記得清清楚楚,昨天夢中的那些鬼物,想抓我的時候,因爲我身上帶着玉佩,紛紛被我灼傷。
但是人靠近我卻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說明一件事,我眼前的媽媽是個鬼,不是我媽媽。
我指着這個鬼說:“你是誰?你怎麽假扮我媽媽!”
張仙姑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鬼,突然嘴裏念念有詞,從桌子上抓起一把法鹽向這個鬼撒去。
法鹽打在這個鬼的身上,立即冒起無數道青煙。
這個鬼凄厲地哀嚎起來,現出了原形。她一身白衣,頭發遮住了整張臉,幽幽的目光從頭發中透出來,陰冷無比。
這個鬼轉過身,飛也似地穿過院牆逃走了。
張仙姑厲喝一聲,沖出院門追了出去。
滿院子的人都吓得戰戰兢兢,特别是小濤媽媽,一想到剛才還和一個鬼握了手,臉上一片蒼白。
小濤媽媽吓得高聲大喊:“張仙姑!張仙姑!”
院子外傳來了張仙姑的聲音:“不要怕!等我殺了這隻厲鬼,我馬上回來!”
張仙姑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在院子外,當她說完話後,聲音已經是從幾十米外的大街上傳來。
我們幾人圍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看着院子四周。
小濤舅媽和小濤媽媽畢竟是女人,吓得都打起了寒顫。
不一會兒,張仙姑回來了。
看到了張仙姑,大家心裏面有了依靠,不再害怕了。
小濤爸爸等人立即上前打招呼,張仙姑冷冷地“嗯”了一聲,走到了桌子前。
張仙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器物,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她從懷裏面掏出一把粉末,灑在了桌子上的器物上。
粉末落在鈴铛、糯米等器物上,居然就像水滲進了沙子裏一樣,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我們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粉末居然都能滲進固體器物中。
我們看到張仙姑這麽做,心中雖然疑惑不已,但是卻都沒有人說什麽。
張仙姑是大仙,她這麽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撒完了粉末,張仙姑拍了拍手,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徑直朝大門走去。
我心中詫異不已,我沒有惹到張仙姑啊!她爲什麽走的時候要瞪我。
小濤爸爸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張仙姑,生怕惹惱了她:“仙姑,您這是又要去哪裏?”
張仙姑一邊走一邊不耐煩地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濤爸爸尴尬無比,不敢再說話了。
我覺得現在的張仙姑不像剛才的張仙姑,剛才的張仙姑行事大方,舉止端莊,而且神情冷漠。現在的張仙姑給人一種鄉村潑婦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