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
那邊兒鄭國忠悶聲不吭,彎腰撿起來護具給自己戴上,他心裏實在是有點兒上火,對面這一看模樣一聽說話就知道是農村來的土包子,個頭兒比自己矮上一個頭,而且還那麽瘦,憑啥這麽狂?鄭國忠覺得自己三招之内就能把對方撂翻在地。
趙保國戴上拳套試着晃了晃,搖頭說道:“那不行,把拳套給我摘了吧,戴頭套就行了,不然施展不開。”
“行行,護着頭就好了,我也摘掉拳套。”鄭國忠嚷嚷着,拳套也給摘了下來。
肖躍和劉滿屯退到沙地邊兒上,無奈的看着倆人把拳套摘了下來,然後互相站立到沙地中間,距離兩米遠。
“你先動手吧!”鄭國忠不屑的伸出手來,沖趙保國勾了勾。
趙保國冷笑一聲:“那就承讓了!”聲音一落,右腳用力點地,左腿向前邁出一大步,右腿猛然飛起,側踢向鄭國忠的頭部,去勢兇猛狠戾。
鄭國忠頭部一偏,同時伸出右手打開趙保國的右腳,蹲身一個掃堂腿,趙保國後空翻躲開,身形剛剛落地,一個後擺腿便掃了過來……
倆人很快便戰在了一塊兒,你來我往拳打腳踢,一時間風聲呼呼,倆人打的不分上下。
鄭國忠決然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身材相對來講瘦小的農村土包子,拳腳功夫竟然會這麽的好,如此的純熟,尤其速度飛快,力道上也絲毫不弱于自己。
而趙保國也暗暗吃驚,心想這高幹家的公子哥兒也不是膿包啊,手底下真有兩下子。這小子套路打的熟練,沉着穩當,不急不緩卻又攻防兼備,一時間倆人還真是難分勝負。
肖躍在旁邊兒看的眼花缭亂,平時大院裏的哥兒幾個在一塊兒訓練的時候,就數趙保國的拳腳最好,沒有一個人能打得赢他,往往幾招之下就會落了下風。他雖然見到趙保國和劉滿屯倆人閃電般出手打倒了兩個人,劉滿屯還出手奪刀,速度奇快如電,可他也沒想到這個趙保國竟然還能和鄭國忠這樣的一個大個子在散打中平分秋色,甚至還有可能赢了鄭國忠。
劉滿屯卻凝眉細看,内心中卻在不斷的爲雙方歎息可惜,趙保國又錯了一次好的機會,本來應該能一擊而中的;鄭國忠這下時機把握的不對,速度稍微慢了些……不過,結果肯定是趙保國赢了。劉滿屯心裏甚至考慮着,若是換做自己,無論是站在誰的對立面,那麽已經赢了對方了。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劉滿屯暗暗的腹诽着自己,想起了紙上談兵、旁觀者清的典故。
終究是要分出勝負的,趙保國一個纏腕手上去,繞着鄭國忠的胳膊,卻沒有鎖住鄭國忠的胳膊,反而詭異的如同蛇一般,将手伸到了鄭國忠的肋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然而鄭國忠的胳膊肘也擊在了趙保國的胸脯上,趙保國身體急速的向後倒退幾步,一個趔趄躺倒在地。
“哎喲,保國你沒事兒吧?”肖躍趕緊跑過去把趙保國扶了起來。
劉滿屯暗暗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上前替趙保國拍打着身上的沙土。
鄭國忠呆呆的站在沙地上,擰着眉頭,盯着自己的雙手,似乎在想着什麽。
“哎國忠,你丫下手咋那麽重?說了點到爲止嘛,得,你赢了!”肖躍說笑着走過來,拍打了一下鄭國忠的肩膀,“真不愧是咱們大院兒第一高手啊!”
趙保國有些賭氣的哼了一聲,扭頭就往院外走去,劉滿屯也一言不語的跟了上去。
“保國、滿屯,你們幹啥去?”肖躍急忙喊道。
倆人沒有說話,腳步不停的往外走着,走到門口的時候,鄭國忠突然喊道:“等等!”
趙保國和劉滿屯倆人停下步子,扭過頭來,倆人都是滿臉不屑的看着鄭國忠。
鄭國忠大步走上前去,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輸了!對不起,剛才不該下那麽重的手,你也知道,當時我收手也來不及了,怪我求勝心切,下手太重。”
劉滿屯和趙保國倆人怔住了,他們還真沒想到鄭國忠能夠拉下臉皮來承認自己輸了,并且還道歉。
其實趙保國心裏是最清楚不過了,他和鄭國忠交手,打到最後,鄭國忠已經有些心浮氣躁,手上也加大了力道。而趙保國依然沒有用全力,隻是想着點到爲止,在最後那一刻,趙保國是首先擊中了鄭國忠,如果當時趙保國用的是全力的話,那鄭國忠的身體立刻就會倒下,他對趙保國的那一記肘擊,自然也就會落空了。
在旁邊兒觀戰的劉滿屯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哥倆都有點兒氣憤,這人怎麽這樣啊?本來說好是隻不過切磋一下,點到爲止的,他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倆人一想算了,在人家地頭上呢,吃點兒虧咱也認了,更何況也怪咱自己心太軟,要是手上多用把力氣,還至于讓人打倒在地麽?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啊?”肖躍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了。
鄭國忠再次誠懇的說道:“我認輸,認錯,對不起!”
“沒事兒沒事兒,你伸手确實不賴。”趙保國強笑着搖了搖頭,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這麽誠懇的道歉了,自己還能揪扯個沒完麽?況且還有肖躍在跟前兒呢,雖然說也是剛認識的朋友,可看的出來人家肖躍對自己和滿屯确實不錯。
劉滿屯依然冷着臉,說道:“說實話哥們兒,如果剛才我保國哥跟你一樣用全力打的話,你早就支撐不住了。”
“嗯?”鄭國忠扭頭看向劉滿屯,他雖然認輸認錯了,可對劉滿屯這樣的話還是有點兒不樂意聽,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服是吧?”劉滿屯冷笑一聲,走到院子裏那棵柳樹跟前兒,擡腿往柳樹上狠狠的踢了一下,直接是用小腿和碗口粗的柳樹樹幹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柳樹紋絲不動。劉滿屯咬着牙忍住了腿部傳來的劇痛,裝神作書吧像是沒事兒似的說道:“我爺爺說過,練武招式和力氣是一方面,抗擊打能力又是另一碼事兒,知道不?”
鄭國忠和肖躍,包括趙保國都怔住了。
想了想,鄭國忠點頭承認道:“是,你說的對,我徹底輸了,唉……真是山外有山人外人啊!”
而此時,肖躍和趙保國也都明白過來。是啊,如果趙保國當時和鄭國忠一樣手頭用盡全力下重手的話,鄭國忠能抗得住和趙保國的胳膊腿兒之間的磕打麽?他一定會疼痛,而疼痛會讓他的速度放緩神經線麻痹,出招就會慢或者發生錯誤……
事情既然說開了,肖躍趕緊在中間打圓場,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都是革命戰士,啊,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說過要允許人家有錯,知錯就改就是好同志嘛。那個趙保國和劉滿屯倆人也别怄氣了,走什麽走啊,在北京四九城裏,你們倆知道哪兒?認識誰?
鄭國忠也放開了,對趙保國和劉滿屯倆人那是真心實意的覺得真是相逢恨晚,連忙客客氣氣的好話說了一大通。
都是年輕人,說白了都有着那種不安分的因子在體内躁動着,很快便抛棄前嫌,成了知心朋友了。當天下午,鄭國忠和肖躍倆人說啥也不出去鬧革命了,就在鄭國忠的家裏面弄了幾個菜,買來兩瓶酒,喝酒!
趙保國和劉滿屯倆人沒喝過酒,但是也聽說過喝酒這種事兒是如何如何的男人如何如何的豪邁,那是當年的英雄們最愛幹的事兒……于是乎倆人也不想别的了,喝就喝,吃就吃,倆人還學着抽上了煙。
四個年輕的小子就這樣在沒有父母在家的家庭裏,甩開了膀子鬧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