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血劍

奧茲郡位于葉河的入海口,這裏向西瀕臨尤裏海灣,往北是斯蒂納冰雪半島,向東是紫澤,向南是普什王國和弗蘭克爾王國,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特别是來自大洋的暖流使得尤裏海灣整個冬季都不結冰,葉河入海口處的天然良港加裏城就成了諾蘭德西北方最重要的海港,貿易航運業與漁業非常繁榮。

據說扒手和妓女一樣,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行業,年輕的奧莉弗就是加裏城最出色的金手指之一,無論是判斷力還是行動能力,都在地下行會裏廣受稱贊。

奧莉弗現在盯着的目标卻很使人猶豫,一個将自己用鬥篷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夥,還有一個大冬天裏隻穿着麻衣的明人。以奧莉弗的眼光,也無法判斷這兩個人來曆是什麽,隻是覺得可疑。

既然可疑,就要跟着,最近氣氛非常緊張,任何意外都要被控制住。

“有意思。”當發現目标走向港口區的小巷時,奧莉弗冷笑着發出暗号,立刻有人傳遞信息,将早已準備好的人手召集起來。

經濟的繁榮産生了巨大的城市,巨大的城市又推動了經濟的繁榮,加裏港是諾蘭德西北最大的城市,人口超過三十萬。原本加裏港屬于奧茲侯爵家族所有,但在兩百多年前,當時的奧茲家族在一場戰争中敗北,侯爵本人也成了敵方的俘虜,爲了湊足贖金,奧茲家族不得不以一百萬金币的價格,将加裏港的權利讓渡給了商人和市民組成的城市議會。于是加裏港就成了尤裏海灣唯一的一個自由城,議會共和制的政體,大大促進了經濟的繁榮。雖然此後幾代奧茲侯爵都緻力于收回加裏港的屬有權,但金錢的力量擊敗了刀劍,直到現在奧茲侯爵仍然隻能眼睜睜看着加裏港的繁榮流口水。

目标進入預定地點,奧莉弗加快了腳步,但目标似乎有所發現,同樣加快腳步向最黑暗最狹窄的巷子鑽去。奧莉弗把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追進了小巷,然後渾身一震,停下腳步。

那個明人抱臂而站,似乎正在等人,而另一個包在鬥篷裏的人不見了。

奧莉弗意識到不妙,自己的人手還沒有聚齊,還沒有到動手的時候,因此轉身就逃。但轉過身,眼前的弓箭逼得奧莉弗停止了一切動作。

“爲什麽跟着我們?”沈白慢條斯理地問。

“抱歉,我……我……”奧莉弗悄悄收好了匕首,聲音顫抖,仿佛滿心都是恐懼。

“不要跟我說什麽認錯人之類的借口,小子,如果你不想吃苦頭的話。”沈白向前邁了一步,騰的一下,魂炎外放。

看到這一幕,奧莉弗臉慘白,這是真的怕了,一個龍魂戰士哪是普通人能夠挑戰的!

“我奉命來跟蹤可疑人士。”剛開始被堵住的時候,奧莉弗還希望自己的手下趕緊集合,仗着人多的優勢把這兩個人抓住,可現在隻希望自己的那些手下腳步越慢越好。

“我們是可疑人士?”沈白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獵風者,然後喃喃自語:“我們确實象是可疑人士。”

“抱歉,這是誤會,這絕對是誤會。”奧莉弗頻頻低頭行禮。

“我不喜歡這種誤會,你們爲什麽要追蹤可疑人士,看模樣,你并不是治安官。”

“我們是鐵錨兄弟會的,最近和其它組織有所沖突,因此誤會你是他們派來的幫手。”

奧莉弗的判斷能力非常出色,說出真相時沒有任何撒謊,雖然隐瞞了部分事實。沈白想了想:“能幫我聯系到走私船嗎?”

要去藍森島必須乘船,但因爲上古盟約的存在,精靈與人類之間沒有直接的航線,隻有那些最大膽的走私商,才甘冒奇險,來往于兩地之間。沒等奧莉弗回答,沈白猛撲過來,一把扼住了這個盜賊的脖子,掀開罩着臉的鬥篷。

“啊!”奧莉弗低呼了一聲,手放在了匕首柄上,但立刻停止了行動,她嬌媚的面容是這個時候最好的武器,至于匕首,反而是取禍之道。

但明人沒有被她臉上半真半假的假悸所吸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

奧莉弗心裏難以掩飾詫異,然後她聽到“噗”的細微聲響,這種聲音她絕對不陌生,尖銳的武器刺入人身體時就是發出這種聲音。緊接着,慘叫聲,悶哼聲,疾速的腳步聲傳來。

“看來你準備了不少人呢。”沈白笑了笑,黝黑的小巷中他的白牙亮得人心寒。

奧莉弗剛想解釋,喉嚨就被捏住,人也被沈白扯着帖到了牆壁上。她心狂跳着,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最後時刻,想要呼救,可喉嚨處的壓力讓她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力。

窒息的感覺讓奧莉弗非常難受,她眼角噙着淚水,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白眯着眼睛,與艾琳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聽出來了,奔行過來的人數量很多,應該在三十人左右。

“看來你的地位很高。”沈白對着已經陷入半昏迷中的奧莉弗低語。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沖進巷口,光線雖然昏暗,但還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血迹,那個人什麽都沒看清楚,就嘶啞着說了聲:“奧莉弗,快逃!”

話才吐出來,那人身後傳來弩箭脫弦的聲音,三枝箭穿過那人背心,他在地上扭了扭,然後就不動了。

沈白非常驚訝,微微松開手,奧莉弗貪婪地吸着新鮮空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十個人排成一列,出現在巷口,他們手中都拿着上好弦的短弩。艾琳退了兩步,來到沈白身前,而沈白早就收起魂炎,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些人。

那十個人同時擡手,扣動扳機,弩箭離弦破空,驟雨一樣射向沈白三人。他們的攻擊沒有絲毫顧忌,明顯不準備留活口。

奧莉弗這個時候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狂喜,她知道沈白是一個龍魂戰士,十支軍用弩對一個龍魂戰士根本沒有威脅。

當拖長的魂炎殘影消失後,襲擊者倒了一地,沈白冷哼了一聲,踏在其中一人胸上微微用力,那個人的胸骨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立刻就要斷裂。

“你們是什麽人?”沈白問道:“爲什麽襲擊我們!”

“鐵錨兄弟會果然請來了龍魂武士喲!”

沒等那個人開口,巷子外邊又傳來了陰森森的聲音,沈白向說話的人望去,微微眯住了眼睛。

這個人一步步走來,身上的铠甲亮得晃眼。他有非常漂亮的八字胡,頭發卷曲,目光尖刻還略帶譏诮。不過,當他看清楚沈白的面容時,微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沈白喲?”

“看來我是名人了。”沈白瞳孔收縮了一下。

對方猜出他的身份并不意外,他外表明人特征十分明顯,而明人隻有他是唯一的龍魂戰士。讓他意外的是對方明知他是龍魂戰士,仍然敢于接近,并且還帶有強大的自信。

“你是誰?”沈白問道。

“你不呆在瀛尾那個垃圾堆裏,跑到加裏城來,這實在是你的不幸,卻是我的幸運,你的名字,在我們的必殺名單之中喲。”

這個人相貌堂堂,說話的時候卻“喲”啊“喲”的,讓沈白起了一身疙瘩。

“那我該說榮幸嗎?”沈白不動聲色地說。

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但仇恨到要必殺他的則不知是誰了。

“你知道嗎,從聽到阿瑟斯那個蠢貨給予一個明人封爵,我就想殺你喲,諾蘭德貴族的名譽,怎麽能被一個下賤貨所沾污!隻不過我一直很忙,沒空去瀛尾,能在這兒與你相遇,實在讓人家很高興喲!”

“滾!”

那個人原本還要賣弄一下毒舌,但沈白身體已經幻動,他的拳頭在下一刻出現在那個人的眼前。那個人并不驚訝,隻是輕輕伸手,搭住了沈白的拳頭。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迸發,沈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被這股力量炸飛,重重撞在牆壁上。牆壁轟然倒塌,他整個人被打擊了小巷邊的屋子裏。

這戶人家相當貧困,隻有母子兩個,小男孩緊緊抓着一柄刀擋在自己母親身前,而母親則拼命拉住兒子,似乎是怕他沖出來。

“抱歉,我立刻就離開,并且會讓人給予賠償。”沈白從碎石與斷木中爬起,向他們微笑了一下又沖了出去。

“媽媽……”男孩擡起頭要說話,母親立刻伸出手指噓了一聲,這噓聲還未停落,又聽到一聲爆響,沈白第二次被擊回屋裏。

抹了一下嘴色的血,沈白向母子二人再次一笑:“呃,純屬意外!”

可惜的是,這種意外并不隻是兩次,僅僅幾個呼吸之後,沈白再次與這對母子見面了。這次不但他傷勢加重,小龍也被重重摔落在地,掙紮了一會兒才爬起。

這可是此前從未有過的,以前沈白與小龍聯手對敵,即使是拉菲爾那樣的強手,也被他們弄得灰頭土臉!現在這個陰陽怪氣的家夥,沈白可以肯定他的實力遠遠比不上拉菲爾,甚至比不上突破了的阿瑟斯,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物,讓他沒有還手之力!

沈白的神經如果不是足夠強悍,這樣的打擊就足以讓他失去自信了。但他第三次爬起,第三次對着那母子笑了笑,然後再次沖出。

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對龍魂之力的控制非常出色,雖然他也隻是九階龍魂戰士的實力,可傑出的控制技巧完全彌補了這一缺憾。沈白感覺自己就象是被牽着鼻子的牛,力量無法充分施展,時時都受制于人。

“爲什麽會這樣?”他心中充滿不解,對方怎麽可能将龍魂之力運用到這種地步!

就在他帶着不解繼續撲向對手的時候,另一個人同樣也心情異樣。

直到現在,獵風者艾琳沒有伸出援助之手,她與沈白的關系比較複雜,象是朋友,又象是敵人。看到沈白一次次被擊倒,又一次次爬起,最初的時候她覺得有些快意,因爲沈白曾經俘虜她,但漸漸的,她又覺得有些異樣。

是一種什麽力量,支撐着這個男人,讓他做到這個地步?

在精靈族的認識當中,人類是愚蠢而野蠻的,他們不懂得什麽是優雅,即使他們的貴族竭力要表現出教養,可還是顯得虛僞可笑。

“爲什麽會這樣?”獵風者艾琳心想。

沈白第九次沖上去的進修,混身都已浴血,就連臉也變了形。艾琳見到這種情況,知道不能再坐視,她将自己的弓抓在手中,準備出手相救。然而當她的弓從鬥篷裏一拿出來,那個陰陽怪氣的人立刻“咦”了一聲:“守護者之弓——你是精靈!”

艾琳呆住了,直到現在,她還将自己隐藏在鬥篷當中,對方不是從外貌上認出她的身份的,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他去過藍森島!

“真是有趣,想不到加裏城一個小小的幫會,不僅引來了明人唯一的龍魂戰士,還找來了藍森島的守護者。”那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倒退,因爲艾琳已經反應過來,箭指着他。

他到過藍森島,知道守護者的厲害,從艾琳箭尖上凝聚的光芒上,不難判斷出這位守護者的實力。而且旁邊還有一個沈白,沈白的死纏濫打越來越難應付,表現出來的韌性也讓那個人驚訝——換了别的龍魂戰士,被他這樣打擊早就力竭!

“你是什麽人?”獵風者艾琳喝問。

“你沒有資格問我喲,精靈,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盡快回到藍森島,否則你必然後悔喲。”那個人冷笑着說。

獵風者艾琳心髒劇烈收縮,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行動了。他與艾琳的距離原本越來越遠,但他一揚手,艾琳手中的守護者之弓被某種無形的巨力推動,猛然向上翹起。艾琳不由自主松弦,那枝箭射向斜上方,拖曳着長長的慧尾,消失在空中。

“轟!”

艾琳在箭脫弦的同時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險境,她迅速移動位置,可還是被一股巨力撞擊,她痛呼了一聲,然後發覺撞着自己的竟然是沈白!

“他救了我!”艾琳瞬間明白,剛才是沈白用身體爲她擋住了敵人的襲擊,但襲擊的力量太大,使得沈白撞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驚吓之餘,又有一絲感動,這個明人爲什麽會不顧生命救她?

不過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她再抽箭搭弦準備射擊,這次她拿定主意,無論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說什麽,她都不會因此而分心。

可是時機已失,沈白悶哼聲裏,艾琳被巨力抛起,她勉強在空中維持着平衡,用眼角餘光瞄向敵人。

那個人已經到了他們面前,緩緩抽出腰間的劍,劍上蒸騰的光芒,讓艾琳的臉失去了血色。

“聖劍奧古斯都!”

那個人手中的劍形狀很詭異,劍锷處象是一對盤旋着的巨龍,巨龍口中吐出的兩條長舌構成了劍身雙刃,雙刃之間的劍脊處,鑲嵌着半透明的寶石。劍長大約是一米五,上面蒸騰着魂炎一樣的光芒,這種光芒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因爲可以明顯感覺到森冷與肅殺之氣。

在精靈族的許多壁畫中,都出現過這柄劍,對精靈族來說,這柄劍象征着血腥、力量和恐懼。正是握着這柄劍的手,将強大的精靈法師帝國摧毀,使得精靈從諾蘭德的主人,變成了藍森島苟延殘喘的棄民。

“不,不是聖劍奧古斯都,隻是聖劍的仿制品!”

落在地面上後,艾琳确認了這一點,如果對方手中的劍是聖劍奧古斯都正身,那麽她的任何抵抗都是徒勞。

那人垂下劍,一滴血珠從劍刃緩緩滾落到劍尖,然後騰發成血紅的汽體,圍繞着劍身盤旋。

“血劍亞曆山卓,是這柄劍的名字,精靈,你是不是覺得它很眼熟喲?”

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陰森森笑了起來,剛才電光火石的戰鬥中,他的劍刺中了沈白,而且割斷了艾琳的弓弦,在他眼中,這兩個人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了。

艾琳臉色蒼白抿嘴不語,這柄劍就算不是聖劍奧古斯都,也一定與那柄劍有着密切的聯系,而且它剛才展示出來的威力,根本不是她與沈白能夠抵擋的。

“舞會結束喲。”

那個人舉起劍,沈白從地上撐起身體,眼中光芒變得異常淩厲,那人的劍眼看就要刺下,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又傳了來。

“大人!”兩個穿着黑色胸甲、戴着金屬面具的人出現在巷口,他們恭恭敬敬地向那個人行禮。沈白用眼角的餘光掃過這兩人,他們的金屬布具額角處,鑄着一朵漂亮的花,這是被諾蘭德人稱爲“榛桎花”的稀有花朵,隻生長在羅曼帝國都城附近的丘陵中。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那個人向前走了一步,劍尖已經抵住了沈白胸口。

“目标達成。”金屬面具者中的一個說。

“理當如此喲…”血劍亞曆山卓刺破沈白的麻衣,劍尖紮入沈白的肌膚。

一絲血順着劍刃緩緩上行,象是一條蛇在血劍嚴曆山卓的劍刃上爬動,沈白身體劇烈顫抖着,眼睛瞪得老大。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魂炎随着血液被那柄劍抽走,而血劍亞曆山卓則發出詭異的嗡鳴,象是面對食物的怪獸,發出愉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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