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忏悔

“小郡主既然來了,看看賬本吧!”

莫寒主動提出這件事情:“以前,二少爺還會來看看,但是最近軍務繁忙,甚至連婉容郡主都不過來了,那麽大的賬目,沒有人過目,始終不好。”

楚連城搖搖頭,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哪裏有時間去管這城中賬目的事情,現在自己已經進宮,自然一切都不想要管了,畢竟現在不是過去活着那麽提心吊膽,她的心中也着實是放松了不少,不如回去随便找個人,負責這件事情好了,或許鳳南瑾願意幫忙!

楚連城或許是這個時候發現的,自己還真的是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了!這種感覺并不好,就像是在說,自己是周遭人的災星一樣!

曾經楚連城那麽堅持的事情,大多數已經成爲了泡影吧。

“莫寒,我相信你!我有點事情找月蓉姑姑,現在心中亂的很,怕是沒有這個心情。”

莫寒沒有逼着楚連城,過了一會兒,月蓉回來了,手上還提着一些東西,嘴角也帶着笑意,根本不像是平常巫玄族那個認認真真的長老月蓉。

她站起來,難免有點緊張:“月蓉姑姑!”

月蓉的笑容像是被定格一樣,不知道楚連城回來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猶豫之下還是笑了出來:“連城終于回來了。”

她不知道如何去叫楚連城,小郡主或者是公主。她現在想要自由,想要自己的家,根本不屬于這其中任何的人,所以月蓉也格外的猶豫!

怎麽叫,隻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最重要的是,楚連城的出現,給自己帶來的,必然是希望了。

“月蓉姑姑,我們進去說!”

楚連城站起來,開門見山,這感覺就像是再次經曆了藥重天的事情一樣,讓楚連城感覺,十分難受!

月蓉或許早就有準備,她清楚司徒茗是個什麽人,雖然楚連城是他的女兒,這些事情楚連城首當其沖,但是按照月蓉對于他的了解,就算是楚連城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麽!這真的是認命之中還帶着一點點希望,希望這一切大好,不受到任何影響!

楚連城跟她走進了後院,一直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連城,你平安回來就好!我還以爲他會對你怎麽樣,這日子已經過去了,郡主的事情怕是沒有機會了吧。”

“月蓉姑姑,是我對不起你,枉費了你那麽多的期待,師父回不來了,藥染也回不來了,他們都死在北冥了。”

這隻是一個消息而已,鳳南瑾原本是擔心,楚連城一個人,恐怕說不出口,早就想要找人過來幫忙了,但是楚連城還是一樣的堅持,自己一定要親自告訴月蓉!畢竟離開的時候,也是楚連城親自保證的,就算是自己被埋怨也無所謂,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好,然後一個人絕了自己所有的後路。

月蓉雖然早就做好準備,聽到這句話,還是後退了一步,眼神裏面,明顯可以看出一種說不出的緊張來。

她勉強的揚起嘴角,十分悲涼:“或許,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就應該想到,怎麽可能會那麽順利,那是北冥!連城這件事情你不要自責,生死有命。”

說道後半段,月蓉自己繃不住,直接哭出來了,她在外面漂泊了那麽久,或許對于丈夫孩子,也有格外的想念,這麽多年,她根本不敢見面,她當初就是對不起藥重天。

但是時過境遷,她竟然連一個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過是人之常情,月蓉十分清楚,猶豫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我真的沒辦法原諒自己,我一直覺得我很聰明,能夠周旋在這件事情之中,結果我錯了,我根本阻止不了他,他要瘋了,爲了我娘親的事情,可是什麽都不管不顧,如果可以,那個時候,我甯願代替師父他去死。”

楚連城的語氣,無盡的悲涼之中,那種傷痛,是旁人說不出來的。

月蓉一把抱住楚連城,兩個都是傷心的人呀,這會兒自然也就不分彼此了,畢竟月蓉心中一直照顧楚連城,鬥膽将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了。

“連城,不要哭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來見姑姑了,當初離開我說的那麽好,我一直都在想,我是不是過于自信了,如果那會兒姑姑你在北冥,回叙可以選擇,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而不是被我強迫到一條不歸路上,無論好壞,隻能夠相信我了。”

楚連城的語氣感傷,月蓉莫名心疼。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你與涵月郡主一樣,有情有義,爲了我們一家,也算是曆盡危險,這都是命,當初藥重天決定要守護這一切開始,命運之門就緩緩被打開了。”

對于楚連城這樣堅定的不原諒自己,月蓉也隻能夠安慰了,死了的人已經不在了,難道她還想要看着,或者的人再難受嗎。

“我真的不怪你,反而是謝謝你,你們母女這一輩子爲我們做的,藥重天他收了一個好徒弟這是真的,這一點我也承認,你不必對我抱有任何歉意,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原本沒有你的存在,我的日子,還是很跟現在一樣,沒有一點進展,因爲你反而讓我變得勇敢起來了。”

這會兒,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淚了。

楚連城也幾乎是當成淚崩,二人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很久!似乎再讓楚連城來一次,還是那麽難以開口,隻要一想到藥重天死了,她的心中就會湧出來,說不出的難受來,這就算是堅持,也是一樣的。

一個多時辰之後,月蓉站起來,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至少這些日子,我學會了離開了巫玄族,如何生活,我也曾經幻想過,他們如果回來,我們還能夠過平靜的日子,隻不過現在就算是隻剩下我一個人,也會好好活下去,畢竟他一定希望是這樣!我這一輩子都在任性的做自己的事情,總是應該爲了他做點什麽。”

好吧,楚連城又難受了。

不過好在,一切都比自己想想的要理智很多,她勉強的去說服自己,不要因爲這件事情在去緊張什麽了!

“連城,你早點回去吧,現在你的身份可不一樣,好好過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有時候了無牽挂,才是最好的事情,你可以用心追求你的幸福,不用理會,夾在任何人中間,你與他能夠有這樣的結局,其實說起來,也是一件好事兒。”

楚連城點點頭,或許吧,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唯一感覺還是很幸福的,就是鳳南瑾現在就在自己的身邊,有一個人照顧自己,愛護自己,總是比什麽事情都獨自面對,要好太多太多,想到這裏,楚連城也開始變得,莫名的心安理得了。

“姑姑你呢,是準備留在無憂居嗎?這皇城之内,無憂居還算是個好地方,如果是我,我也會留在這地方,熱鬧不空虛,可以看到這皇城一切的是非。”

月蓉笑了笑:“或許會,如果不習慣,我就回到藥王谷,守着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其實也不錯,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發展他的懸壺濟世!我這一輩子,對不起他,他活着的時候,沒有給他任何的感情,害了自己的孩子,全都是因爲自己的沖動,現在我後悔了,隻想要好好對他了。”

月蓉似乎也在忏悔,或許過去的事情,也隻有到了某些事情發生,回不去了,才會徹徹底底的明白。

楚連城不強求什麽,強求也沒有什麽用,隻是淡然的看着月蓉!一開始的時候自己那麽緊張,不過這會兒她倒是也開懷了,有什麽事情重要,自然是不如,她對于這件事情的看法了!

藥重天死了,他不過想要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這一點,她還是一點都不敢自私的。想到這裏,她猶豫了一下,轉身:“那我先回去了,這些日子,堯國也不平靜,或許是看着平靜,我總是感覺,好像有什麽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一樣,這種不安,簡直就是發自内心,所以說我還是早點了解一下好了。”

月蓉突然拉住了楚連城:“我聽人說,東淩的人不日要進入皇城做客,你在皇宮一定要小心,我實在不想要面對這樣的紛争了,不然的話,我會進宮,來照顧你的。”

“月蓉姑姑,你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她走了之後,無憂居又來人了,當澤驿來的時候,月蓉還是猶豫了一下:“月蓉姑娘,我們皇上想要見你!”

澤驿的聲音冷漠,好像是在說明什麽問題!

月蓉一開始是疑惑了一下,因爲她始終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跟這堯國的皇室,還有什麽牽扯,鳳南瑾找自己做什麽,該不會因爲自己的身份,想要斬草除根吧,不過不管是因爲什麽,月蓉如今都沒有任何反抗的必要。

“好。”

月蓉點點頭,這鳳南瑾畢竟是楚連城愛的人,就算是委屈她也會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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