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個時候楚連城很是不想要看到竹墨,擔心自己跟他的關系過從親密,最後影響的隻有自己,但是現在見不到竹墨的時候,她心中卻感覺到十分的不好。
她在宮中走走停停,突然發現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就在自己的面前。
是竹墨吧,楚連城自認爲自己不會看錯,于是乎一個膽大就直接跟了上去,起初還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條路越走越熟悉。
楚連城沒想到最後的終點竟然是藥爐。
他來藥爐做什麽,雖然這宮中的人都知道,司徒茗這藥爐有點奇怪,大多數人都是晚上在這裏勞作,早上的時候隻留下一兩個值班的人,明明是在皇宮之中,明明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楚連城倒是有那麽一點不知道竹墨的目的了。
偷偷摸摸,必然是有事兒,竹墨沒有出現之後,再次露面,楚連城心中就徹底放心了。這種安穩,她原本想要直接離開的,但是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要知道之前的時候竹墨對司徒茗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完全沒有一點别的意思,這會兒司徒茗如果真的不相信他,他晚上來藥爐能夠做什麽呢,結果似乎隻有一個,就算是楚連城不敢相信,他不會是來偷東西的吧!要知道司徒茗爲了節省時間,将一切的東西都分開來做,倘若少了一個,最後都不能成功。
盡管楚連城原本就知道,不必這樣做,司徒茗也不會成功,卻還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竹墨對于這種事情一無所知,如果沖動起來,并非自己能夠控制的,她想着,也跟着竹墨悄悄的進去了。
藥爐果然沒有什麽人,安靜的可以,有幾個老者還在争論什麽事情,楚連城聽不清楚,白悠然不在,值班的大夫早就已經昏昏欲睡了。
竹墨對這裏似乎有點熟悉,轉身下樓來到了地下室!楚連城也跟了上去,一步不離開的跟在竹墨後面,他現在偷藥實在是太危險了,然而竹墨不懂,這煉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倘若在這之前竹墨打開了藥爐,裏面的火足夠讓竹墨死在這裏,甚至化爲灰燼。
竹墨是鐵了心要做這事情,楚連城也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好心起來,原本事不關己的事情,楚連城應該不用理會什麽,畢竟自己解釋清楚也沒用,竹墨如果想要送死,難道說自己有辦法。
但是楚連城想了想,如果竹墨現在想不開出事兒了,玄音那邊自然是會心灰意冷,這一對母子呀,見不到面卻一心想着對方也是有點可憐了。
果然,竹墨來到了藥渣室,似乎早就打聽好了,伸手想要打開藥爐的底部的時候,楚連城突然沖了過來,攔住了他。竹墨一時緊張,竟然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之内,跟竹墨動起手來。
因爲這裏狹小陰暗,而且十分的悶熱,竹墨這才借着微弱的光,看見了楚連城。
“公主,怎麽是你!”
“我看見你進來的。”
楚連城直言不諱,開口說道:“先别說這麽多了,這裏又髒又熱,我們出去再說!”
楚連城是最受不了這種環境,但是她轉身,竹墨還是沒有走,這一次都不夠,這一次竹墨竟然把手再次伸進了藥爐那裏。
“我說了,不要動手,竹墨你瘋了嗎?”
“若是今天我毀了藥爐裏面的東西,就算是死也甘願了,再說公主難道真的打算告發我嗎?至少屬下認爲公主不會這樣吧。”
竹墨跟楚連城的時間比較多,不能說已經摸清楚了楚連城的性子,不過也是差不多。她雖然有時候十分霸道,但是好在,楚連城并沒有任何害人的心思,相反的反而是有點善良,無謂而且胸懷寬廣,所以那時候關于藥方的事情,竹墨才敢跟楚連城說。
楚連城說過,雖然楚涵月是自己的娘親,但是那藥方絕對不能公開,否則就會天下大亂,爲什麽現在反而是楚連城自己先變了。竹墨有點不能理解,不過這個時候心中的感覺也是十分的難受。
楚連城猶豫了一下,這才再次伸手拉住竹墨:“你不能拿出來裏面的東西,就在開門的瞬間,你就會變成一團火,直接被燒成灰燼,竹墨這件事情可不是我吓唬你的。”
她的聲音無比的堅定:“就算是你真的決定做點什麽,你的性格不像是會那麽沖動,不了解清楚藥爐的構造,現在你不就等于找死,跟不想要活了,難道還有區别嗎?”
楚連城不說,竹墨真的不知道。藥爐這東西的使用方法都不是正常的醫者能夠了解,就算是精通醫術,也不見得會精通煉藥,更不要說竹墨這種外行了。
竹墨低下頭,表情有點沉默。
“屬下也是沒有辦法才要這樣做的,難道公主你不知道嗎?就算是面對着危險,還有什麽辦法,對于娘親的性命,屬下是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
“竹墨,你這麽做如何都是一死,我連命都不要想要改變的事情,并非你能夠改變的,而且我說一句,玄音姑姑是不會死的。”
竹墨不相信,卻依舊想要一意孤行!
“這一輩子,唯一就在乎過兩個人,我的主子是我的父親,這一點我不敢有任何的妄想,從小我就接受過訓練,何時何地,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雖然我隻見了娘親一次,但是她是我娘,我不能讓她有事兒。”
楚連城冷笑一聲:“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背叛了嗎?說實話我倒是有點不相信了!”
竹墨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是對的。
“說實話,這種情況之下,竹墨我是很同情你,可是你跟我一樣對于這種事情沒有辦法,爲何不直接選擇靜觀其變。玄音姑姑在北冥那麽長時間,都沒有事情,爲何我娘親一醒,她就會有事情了呢!”
楚連城不知道竹墨在什麽地方聽來的。
“公主能夠特地趕過來相救,屬下實在是感謝,隻不過這一切事情都是屬下自己決定,公主既然決定不出去,那麽請公主給屬下一個方便,後面不管有什麽事情,屬下願意毅力承擔。”
“你還是不相信我。”
她放手,語氣有點沮喪:“我要對付你,大可以直接殺了你,現在你若是覺得你在北冥還是這麽重要,然而我不敢的話那你就是錯了,既然你相信我能這樣做,爲何還要招惹我,難道覺得自己的命長是不是!”
楚連城的态度,轉變的非常的巨大,言語之中對于這件事情都帶着十分的不滿。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件事情開始之後,她心中的想法,她要阻止竹墨的話,殺了他就可以了。
可能是骨肉親情,雖然竹墨真的很想要這樣說,隻不過他不敢這樣去想,就算是想想也有點以下犯上的感覺。
“我真的覺得,人迂腐起來的時候,很吓人!”
楚連城歎了一聲:“總之你先跟我離開這裏,這段時間我們不方便有任何的接觸,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好,倘若你堅持要這樣做,我就找人把你關起來,一直到事情結束,我不想要看着你送死,不管你是否相信我。”
竹墨微愣,他一直覺得,楚連城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的感情,就算是他想到關系二字,也不敢多想一句,一直到現在爲止,他才發現,在自己送死的時候,原來楚連城還是能夠挺身而出的,不管怎麽樣,就是這種沖動,讓竹墨的心中也感動了一次。
他着實感覺到了,來自楚連城的善意。
“公主,無論之後如何,此時的事情,屬下真的是多謝公主了。”
楚連城搖搖頭:“我沒做什麽,相反你幫助我不少,盡管是各有目的,玄音姑姑的事情我很同情,或許他就是一個薄情的人,再或者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一個人,盡管這種事情我可以了解的,但是沒辦法,真的是沒辦法。”
竹墨現在隻能跟着楚連城走了,雖然他還很想要試一試藥爐的事情,卻在剛才伸手的時候猶豫了,他或許并不怕死,但是那炙烤的溫度不像是假的。
這裏,突然傳來了躁動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個人,楚連城很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感覺上至少有幾十個人進來了。
藥渣室的門突然被反鎖了,爲首的侍衛大喝了一聲:“什麽人竟然擅闖藥爐!”
至少楚連城覺得,這個地方不會有什麽埋伏,沒想到竟然會這樣,她與竹墨面面相觑:“我都說了,你是來送死的。”
“公主把屬下交出去好了,屬下願意一力承擔,那白姑娘一心想要借由這點事情做什麽,公主與她雖然認識,隻不過......”
“就憑她白悠然,能做什麽。她現在還敢殺了我不成?”
不是楚連城狂妄,是她根本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