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墨低頭,表情有點一言難盡的感覺:“或許主子真的是不相信我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我确實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這話說的楚連城相當的不好意思,竹墨這樣的決定,還不都是因爲自己,倘若不是因爲自己之前的堅持的話,可能到了現在竹墨和司徒茗的關系,還是好好的。
這種事情真的讓楚連城也跟着有點尴尬了。
“這個時候你更應該好好表現呀,我在這裏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離開了,現在多的是無可奈何。”
竹墨歎了一聲,輕笑道:“或許是屬下有點過慮了,隻是想要過來看看公主,順便有事情想要問問公主。”
竹墨笑的有點尴尬,顯然有點難以開口。楚連城是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玄音到底是否聯系了竹墨,竹墨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有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并且十分能夠接受這樣的背叛。
其實說起來這事情也不算是背叛,這司徒茗太過暴戾多疑,相反的楚連城也是覺得,竹墨那麽多年一直受苦,現在的話,如果有一天能夠登上皇位也是不錯。
盡管如果楚涵月醒來,就是這北冥的皇後了,在這宮廷之中她原本更多的應該想想自己,雖然楚連城不一定是想着骨肉親情的事情,卻還是覺得這一切沒有什麽。
“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畢竟之前我們好歹也是一條船上的人呢,現在這個樣子,誰都幫不了我,我也不會怪誰的。”
她的任務就是托住司徒茗,就像是現在竹墨讓她走,她都不會走的,這一點倒是和之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了。
“公主,你是準備幫助主子,完成那件事情了嗎?”
楚連城一直都分不清楚,這竹墨是好人還是壞人,猶豫了一下之後就開口說道:“你覺得,這件事情我是不是應該同意!”
她不是一定要問竹墨的意見的,隻不過這個時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其實楚連城心中也是迷惘,不知道自己這一步到底走的對不對,或許事情真的就像是這樣,沒有一個人能夠控制,楚連城現在不敢說自己的想法,至少對于竹墨不敢。
“公主若是想要走,屬下說不定會有辦法,送公主離開北冥!”
楚連城擡頭,有點驚訝,至少在這之前,她覺得,竹墨說不定會成爲司徒茗的幫手了,這件事情上面不會想着幫助自己,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竹墨說什麽都是小心翼翼的感覺,楚連城輕輕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在這之前,我也覺得我可以離開,我可以完成這一切的事情,沒想到最後我還是害死了我的師傅,這一切還有什麽用!如若我的決定能夠改變什麽還好,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什麽都做不了,我始終對于這件事情耿耿于懷是沒有錯,隻不過我不想要再犧牲什麽了,竹墨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的,隻不過這件事情我現在不能接受,我接受了等于把危險這兩個字轉嫁給你,危險你懂嗎,現在已經不能跟之前一樣的安然了。”
她低下頭,拒絕了竹墨。
或者說她要繼續完成她的計劃,隻不過她一開始覺得,竹墨是過來幫她的,沒想到聽了自己的話之後,竹墨反而更加堅決。
“這是爲什麽,公主之前說過,起死回生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這藥方一旦公開了,會給北冥帶來水不清的麻煩,難道現在麻煩不存在了嗎?爲什麽公主卻同意了主子的說法,不再反抗了呢。”
楚連城總是感覺,在竹墨敢自己說這些慷慨激昂的話語之後,還有那麽一點是他自己的意思,這種事情楚連城也是有點說不明白。
她想了想,開口說道:“我是曾經這樣想過,但是現在我着實改變不了什麽。我連死都不想要做的事情,堅持隻不過害死了我的師傅,我不敢堅持了,我怕接下來還有對于我重要的人離開我。再說有些事情我也是想通了不少,北冥現在那麽強大,除了堯國之外,沒有人能夠匹敵,就算是堯國要與北冥爲敵,絕對不會因爲這個起死回生的藥方,之前我們想了那麽多辦法,都離不開這個地方,都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這事情已經不再和我們有什麽關系了不是嗎?有些時候認清楚現實,其實比什麽都重要,我現在就是這樣想的。”
楚連城放下手中的東西,淡淡的笑了笑:“竹墨你快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次的事情也着實謝謝你,倘若有機會,我會還給你的。”
但是竹墨偏偏不願意走,那種痛心疾首的表情,楚連城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怎麽了!”
她有點擔心,這才開口問道。她是第一次在竹墨眼前看到這種複雜,平時的時候竹墨大多數都是一種把生死之之餘度外的感覺。
“公主真的決定這樣做!”
這兩個人一下子分成了兩派,看起來竹墨很是不希望楚連城交出藥方,但是相反的,在白悠然那裏,卻是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把藥方給司徒茗。
怎麽說楚連城都覺得現在的關系真的有點奇怪。
“你給我一個不要這樣做的理由,如果沒有的話,爲什麽不行!難道說讓他打不到自己的目的,過來傷害别的人好嗎?竹墨你和我都應該清醒了,我師父都走了,我還有什麽顧慮,還是說這些顧慮對我來說有用!”
她很激動,想起藥重天的事情很難受。
“其實屬下是......”
竹墨的話卡在嘴邊,好像是不敢說出來的樣子,他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說。
“每個人都有私心的,你是北冥公主,所有的事情屬下都不敢去妄想什麽!”
他這話,又是話中有話。
“公主冰雪聰明,屬下不必開口,有些事情公主早就調查明白了,屬下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是打算做什麽!”
楚連城突然反應過來,之前楚連城就有感覺竹墨會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現在看起來好像真的就是這個樣子的。
楚連城輕輕的揚起嘴角,想要憋着笑意,卻有點笑不出的感覺。
她的語氣有點淡然,點了點頭:“竹墨你總算是要跟我說點什麽實話了是不是。你的事情我是早就知道了,之前在巫玄族的時候,月蓉姑姑告訴我的。雖然我不明白我爲什麽你要這麽做,你的私心又是什麽,有時候我們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對于這北冥的榮華富貴,沒有一點興趣,我的心思從來就不在這裏,你有話不妨直說,我不會成爲你野心的敵人的。”
竹墨卻低下頭去,什麽都不說了。
這種感覺,着實有點痛苦。
繼而,他雙手作揖,十分恭敬的樣子:“奴才就是奴才,公主莫要這樣說,屬下對于北冥的一切,從來都不敢有一點癡心妄想,隻不過公主知道屬下的事情,就應該知道屬下親娘的事情,這事情屬下就不在隐瞞了。”
看起來,這些日子玄音應該都沒有見過竹墨,不然的話,應該不會不知道,竹墨現在到底怎麽樣了。竹墨也不會不知道玄音一心想要幫助他的計劃。
是擔心現在司徒茗已經對竹墨開始懷疑,擔心過分的接觸會傷害到竹墨,還是怎麽楚連城是不清楚,不過楚連城卻清楚,至少玄音也算是好人。
“玄音姑姑的事情,我确實知道,隻不過沒想到我一直覺得你是被蒙在鼓裏,才願意聽他的話,無怨無悔,甚至不管自己的性命,原來這一切還是有企圖的。”
這麽看起來,竹墨要說對于北冥沒有什麽留戀也不可能吧,他原本就是北冥的皇子,卻從小受苦,就像是奴才一樣,應該也想要去看看這樣的繁華吧。
這一點,楚連城倒是能夠理解,其實也不會怪罪什麽,至少楚連城不想要的東西,如果能夠讓竹墨得到幸福也是不錯。
“不,屬下不敢!對于這北冥的一切,屬下從來不敢有任何幻想。無論如何,既然屬下是這北冥的奴才,一輩子都是奴才,原本屬下真的打算如此過去一輩子,隻不過公主的娘親,是未來北冥的皇後,主子對她寵愛有加,對于公主也是一樣,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當年的意外,主子憤恨屬下娘親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屬下始終擔心,若是公主的母親能夠醒過來,那麽一切就不一樣了。”
楚連城倒是沒想到,原來竹墨擔心的竟然是楚涵月的事情,隻不過如果藥重天說的沒錯,她甯願相信,這個世界上完全沒有任何起死回生之術。
“竹墨,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可能我也希望娘親醒來,我跟你說過,所謂的起死回生,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