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鳳南天深深皺眉，從自己開口到現在楚連城甚至都沒有擡起頭來，看自己一眼。他真的有那麽讓楚連城讨厭嗎？鳳南天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愛了這女人好久好久，哪怕是現在說服自己不要繼續，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不敢面對！呵呵，楚連城你和我現在一樣都是階下囚，他最終還是舍棄了你，若是我有辦法送你出去，可好？”
她不知道鳳南天爲什麽這麽說，出去或許對于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吧。
她想了想，還是先問問題。
“有這功夫，你不如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一直疑惑的問題，不然就算是現在你送我出去，也不見得我會怎麽安然無恙，說不定這次離開就變成生離死别，有些事情我擔心我想你也是一樣的關心吧，你既然那麽好心，不如解決我的疑惑如何。”
“你可真會說！”
這是第一次，他們相處如此平和，在出事之後。現在不管鳳南瑾是不是被毒蠱控制，還是讓自己來天牢也有可能是爲了保護自己周全，她都覺得現在自己應該出去，面對外面的一切的事情。
“你娘親死了，死在唐婉妤的手上，她現在就喬裝打扮進入宮中。因爲你娘臨死之前，寫了字條給我，讓我保你一命，她供出唐鎮來，當初隻不過是寥寥幾語，我追查唐鎮淪落至此，我們現在算是同命相連。實話實說我不一定救得了你，不過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楚連城，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女人可真現實！”
鳳南天這會兒不知道做什麽表情，從他們分開的時候他都不曾想過，宋思月竟然會活到現在，這件事情顯然是讓鳳南天有些意外的。
不過她畢竟是自己的娘親。
“娘親幫我們選擇了路，二弟不願意去走，自小選擇了自己的人生，直到死前，還是一樣堅持。這條路當真别無選擇，因爲我們都不是皇上之子，二弟幸福，然而我就要背負起這麽多，我從未想過有一天真的會身敗名裂，但是這也是個教訓了。我知道你恨我二弟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訴你，那時候他不死，一樣逃不過這一關，想要置身事外何其困難，他永遠都不知道在朝廷之中我們是如何苦苦支撐，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的活法，是一種無上的幸福。”
這個時候他開口說起這件事情，還是那麽認真。
“楚連城或許我真的不應該恨你，我總是想要笑你自作聰明選擇了這樣一條路，試問如果當年我選擇的不是皓雪的話，說不定我們已經成爲一家人了。”
當年，不是因爲鳳南天癡戀楚皓雪，很有可能楚連城根本不會過來。
“很多事情沒有如果，小時候如果你們不那麽殘忍，興許我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可能我會變成楚皓雪那種人，盡管我覺得，女人那樣過來其實是一種悲哀，不過換了一個思維，也是一種幸福。”
她低頭，笑的很難看。
“我不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地方，但是你總是跟我作對。”
“你這是在告白嗎？我已經說不出拒絕你的話來了。那時候我剛剛回來，我感謝過你相信我，包容我。雖然我可能真的找了一個不适合自己的人，但是這件事情我始終都沒有後悔過！愛情本來就是如此，心動或許是短暫，追逐和維護卻是漫長。”
鳳南天還真的是第一次，抛開所有去跟楚連城聊聊兩個人的感情問題，或許從一開始起，這個問題就是真實的，存在的。
他愛的多，恨的也很多，不過現在确實發現一個問題，一切都是空的，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那你現在呢，總之我是知道，如果那時候你跟我在一起，就算是我死了，也斷然不會看見你受這樣的委屈。”
或許他的話，真的不會讓楚連城這樣的委屈，至少這女人，鳳南天是一點都舍不得，既然是這樣，鳳南天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有一種自己當真願意保護楚連城隻不過沒有機會的感覺。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不是讨論我和誰在一起的問題。”
她不幫鳳南瑾說話，甚至連一句都不說，楚連城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夠回頭的，這會兒她是真的很累很累。
她不知道，鳳南天抓到了她，就開始研究她的感情問題到底是爲了什麽，不管事情如何開始的，難道自己這一輩子的感情問題，那麽值得他們去思考。
好人也有做壞事的時候，當然壞人也不一定多壞至少在楚連城這裏，可能就是這樣一個道理了。
“唐鎮，他當年說的就是，自己想要登上皇位。自然這種事情我不能夠應允，你父親司徒茗一心想要北冥複興，還有就是楚涵月複活，這些原本我是不知道，但是那日聽到父皇與母後的談話，才知道。”
鳳南天終于說句正經話了。
要說當年，假鳳震嶽計劃了一切，宋思月當年與其私通，唯恐事情敗露，所以設計殺害了當時的皇上皇後，也就是鳳南瑾的父母。
皇後是個極其寬容之人，她與楚涵月又是朋友，感覺到危機逼近的時候，她自然也是知道楚涵月司徒茗之間的關系。
這關系之中出現了内鬼，所以說還沒開始，就已經落寞了下來，這原本是皆大歡喜，卻沒想到，對方下手實在是太過狠毒，這個時候，就算是楚涵月作什麽事情，隻要不是痛下殺手的事情，似乎都沒有什麽用。
死而複生的事情，其實那個時候藥重天跟楚連城說過。
“聽說唐鎮手中有寶貝，可以做這件事情，司徒茗有一日真的差點殺了唐鎮，卻前來索取。那日我在，隻不過看看而已。唐鎮一心想要鳳南瑾死，所以個司徒茗合作，哪裏知道唐鎮明知道局勢已經改變，離開皇城，最後就是那件事情的發生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說到底還是唐鎮搗的鬼，用司徒茗來混淆原本他們的視線，還真的是最最卑鄙的行爲。看到這裏，楚連城的心中是說不出的緊張來。
她眯起眸子，說不出的味道。
“唐鎮的心思這麽多，但是現在卻這麽慘，也是可憐這男人，處處都成爲别人的炮灰了。”
她笑了笑。
“你這女人，莫要把别人都想的太過簡單，你可知道其中複雜！”
這會兒，不是鳳南天親身經曆，可能也不會有這樣的判斷，至少是在鳳南天看來。
“這事情原本簡單，殺了唐鎮結果一切。之所以現在複雜，是當初動手的時候沒有下手而已。”
說道唐鎮的問題楚連城就格外的堅決，可能現在是因爲藥重天，她總是覺得，不是她做的這些事情的話，藥重天很有可能根本不會死。
這原本就是一個說不出來的定數。
她害的人很多，都是因爲她所謂的仁慈，如今一點都不會有了，什麽計劃都比不過直截了當。
“你覺得，現在你身陷囵迂之中，難道真的還能夠做什麽嗎？楚連城你是把人人都想的簡單還是到底怎麽樣。”
她笑了笑，說不出的風輕雲淡。
這種事情，她怎麽敢，現在的問題是應該想想如何出去，她是可以依靠内力，打開這房門，鳳南瑾沒有鎖着她，反而給她很大的方便。
但是她是擔心，這一出門驚動外面的人，到時候再把自己抓回去就是不好了。
這裏外都是不好，楚連城甯願很多事情都不曾發生。
她猶豫了一下，這才環顧四周，看了看這牢房。
“其實也是巧了，我能帶你出去。”
鳳南天悻悻的的說道，就像是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決心一樣，不過這句話一說出口，楚連城就開口說道：“你要是能出去的話，還用等到現在嗎？爲什麽你自己不走，又沒有捆着你。”
鳳南天笑了笑說道：“我是說巧了，奧秘就在你的那一間牢房之中。”
楚連城站起來，似乎能夠看到一絲端倪一樣，問道：“這牢房，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嗎？一開始楚連城可能隻不過是好奇而已，鳳南瑾已經站在原地，笑了笑：“是有點特别的，因爲這裏有一天暗門是可以離開的。這天牢的牢房是我們當年修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爲唐鎮，結果卻沒有用上。”
鳳南天笑了笑，算是豁達：“你這女人也真的是好命，還是說這一切他也知道是故意安排你在這裏的。”
鳳南天想着，鳳南瑾應該不會那麽忍心吧，至少鳳南天自己是這樣覺得的。
他走到自己的牢門口就像是在預言什麽一樣，楚連城出去之後他們八成不會見面吧，不管這一場是鳳南瑾赢了，還是說唐鎮赢了。但是楚連城始終都沒有一點表情。
她低頭，仔仔細細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