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内特覺得自己被一把榔頭敲在了腦門上,當他倒在地上的時候隻覺得天旋地轉,躺在地闆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這已經不是馬龍的鐵肘第一次産生這樣的破壞力了,他曾經一肘把壞孩子軍團首領托馬斯打得鮮血直流,也曾經把7尺1的超級中鋒、海軍上将大衛羅賓遜肘的昏厥過去,小牛後衛納什的牙齒也曾經遭到過鐵肘的重創。
這回遭殃的是加内特了。隊醫立刻沖上了球場圍着加内特開始診斷情況,裁判也是叫停了比賽,底線附近的記者捧着攝像頭瘋狂的拍攝,剛剛空中那重重的一肘肯定被無數的閃光燈記錄了下來。
凱爾特人的球員當然不答應了,保羅-皮爾斯第一個沖上前和馬龍對峙,費舍爾上前努力把兩人分開。馬龍當然是一臉無辜的樣子,他的動作的确不大,沒有直接曲着肘朝加内特腦袋上頂。隻是在追冒的時候,胳膊肘“蹭”到的加内特的頭。
隻不過天知道他這麽一蹭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他那副堅持不懈鍛煉了二十年的鐵胳膊,如同兩把大鉗子,一個人被大鉗子最硬的邊角磕到一下,那得有多疼?
馬龍一生肘人無數,越是巨星他越敢肘,所以肘一個加内特根本不在話下。皮爾斯這樣的,他剛進聯盟自己還在拿MVP呢,自然也不放在眼裏。所以,剛剛犯下一個可怕犯規的馬龍,還能夠和場上的主裁判談笑風生,叉着腰撇着嘴聊兩句。
但是很快場上起了一陣騷動,馬龍聽到了球迷的驚呼聲,然後就看到從凱爾特人的替補席沖來一股氣勢洶洶的人團。
馬龍以爲那是凱爾特人球員上來找茬,定睛一看領頭的竟然是凱爾特人的主教練福克斯-萊昂,其他球員則是像苦苦勸告的大臣攔着不讓萊昂踏上球場。
“這家夥就是福克斯-萊昂了,鐵拳教練……”萊昂鐵拳教練的名頭在聯盟也是無人不知了,鐵肘馬龍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心有畏懼的,據說這家夥是拳擊手出身,身高馬大的NBA運動員都很難是他的對手。
看着沖過來的福克斯-萊昂馬龍也是捏緊了拳頭,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萊昂雖然氣勢洶洶不斷撥開身邊其他人阻攔的手,不過他好像并沒有要上來和自己動手的樣子。此時裁判也。趕忙上前想攔住來萊昂,并不斷地和他說:冷靜,福克斯,你現在處在特殊的情況中,冷靜!
裁判說的特殊情況當然是指萊昂還在保釋期間,一旦他在球場上有暴力行爲發生,鐵定要回看守所待着,直到判決最終出來都不能繼續指揮比賽了。
“我不知要打人,我是要和他講道理,講道理!”萊昂一邊和裁判解釋着,一邊推開他繼續走到了馬龍跟前。
馬龍比萊昂足足高了有一個頭,但是馬龍看到萊昂的眼睛,那略微帶着憤怒卻又保持着絕對冷靜的目光,不禁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全力争勝時的邁克爾-喬丹。
“肘我。”萊昂看着馬龍說道,此時一群凱爾特人球員和湖人球員圍在周圍想要将他們分隔開,其實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起沖突。也因爲人太多,馬龍也聽不清萊昂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
“肘我!”萊昂聲音大了一些,并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我TM的讓你這個狗娘養的肘擊我,有本事肘我!“萊昂沖着馬龍怒吼道。
幾天來因爲官司、奔波、連續客場的比賽,讓萊昂的形容有些憔悴,頭發也亂蓬蓬的。本場比賽他一直相當安靜,坐在場下認真看比賽,幾乎沒有大聲地指揮過。然後當他再次怒吼的時候,馬龍仿佛看到了一個勃發的雄獅,他不敢再用眼睛去盯着萊昂,隻能把頭撇過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此時裁判知道必須把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了,他吹響了哨子,然後給了萊昂一個技術犯規,接着又給了馬龍一個一級惡意犯規。此時加内特已經逐步清醒了過來,從場邊站起來,撐着膝蓋在隊醫的幫助下調整了一下呼吸,檢查了一下腦袋的情況,确認沒有太大的問題。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隊醫還是領着加内特回了更衣室,而馬龍卻依舊留在了球場上。在裁判的控制下,比賽也很快恢複了正常,失去加内特的凱爾特人一下子沒有了内線主心骨。身背一次技術犯規的萊昂坐回場邊,他換上了克裏斯-安德森,并且囑咐安德森:“上場照顧好馬龍,但向我保證要克制你自己,不要用暴力,要用腦子,用腦子。”
于是上個賽季給過湖人緻命傷害的克裏斯-安德森來到了場上暫時頂替加内特的位置。
不知是被萊昂弄得失去了氣勢,還是說安德森從丹尼斯-羅德曼那裏得到了真傳,接下來的比賽裏,卡爾-馬龍感覺自己回到了1997和1998總決賽,那個無比纏人,時刻想和自己摔跤但又不想打架的大蟲,仿佛附身到了這個一頭黃發的小子身上。
一次技術犯規在身,馬龍可不敢再有大動作了,他試圖在對抗中用一些小動作惹惱這個小夥子,沒想到安德森軟硬不吃,小動作一概不理。相反在防守中,能夠把那些小動作原數奉還,甚至變本加厲。
的确,馬龍的那點伎倆,安德森在羅德曼那裏早就學的滾瓜爛熟了!
原本想通過一次沖突來擾亂凱爾特人心态的傑克遜發現,萊昂發怒了,萊昂吃到了技術犯規,可是他沒有動手,他也很快冷靜的下來,更可怕的是凱爾特人的球員也都冷靜了下來。在客場比賽中,陷入憤怒是要不得的,主場的球隊有資格憤怒,而客場球隊必須冷靜才能得以生存。
比賽進行到第四節,湖人還是落後凱爾特人,當皮爾斯一對一福克斯,後撤步跳投命中拿到他本場比賽的第36分時,雙方的分差已經拉開到了8分。斯坦普斯開始慢慢彌漫一種窒息的絕望,配上豪華的陣容、豪華的觀衆,這種絕望更是令人難以呼吸。
傑克遜也被這種氣息壓的有些胸悶,他見識過比這重要的多的比賽,他有過9次總決賽,全部獲勝;他也經曆過比這更深的絕望,1992年總決賽第六場,1997年總決賽第五場,1998年總決賽第六場,2002年西部決賽第七場,最後他都和自己的球隊挺了過來。
現在不過是一場常規賽,并不能說明什麽問題,但傑克遜的内心還是有一股難以抑制的絕望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腦海。因爲他感覺到,這支凱爾特人并未發掘出它的全部,并沒有達到它的終極。過去那支芝加哥公牛達到過,2001年的湖人接近過,傑克遜覺得除了他和他的弟子以外,不會再有人能夠調教出這樣的球隊。
如今,這樣的可能性擺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可能的人,和可能的球隊。
第四節進行到最後的五分鍾,當凱文-加内特從球員通道走出來,重新回到了場上,整個斯坦普斯陷入了安靜。加内特低着頭默默地走回到場邊,萊昂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叫了一個暫停,把加内特重新替換上場。雙方場上的分差是7分。
這個時候傑克遜知道,這場比賽,他們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