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底特律人的節奏,理查德-漢密爾頓和昌西-比盧普斯兩名球員在外線發揮神準,他們兩人在第一節就合力砍下19分,幫助活塞一舉建立了12分的領先優勢。在第二節,活塞的替補群開始發威,奧庫、威廉姆斯、泰肖恩-普林斯等一幹闆凳球員狀态好的驚人,中投、三分、快攻什麽都有,仿佛都被解開了封印一樣。
相比而言,凱爾特人在首節做的相當糟糕,安托萬-沃克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場上胡亂飛舞,從他的投籃和運球能夠看出來這家夥完全不在狀态,首節4投全失,一分沒得,還附送兩個犯規把自己整下了場。萊昂不得不換上克裏斯-安德森,雖然安德森有着無窮的激情與活力,但是面對活塞的内線大閘門本-華萊士,安德森好像一塊白色的奶油,輕而易舉地就被鋼鐵一般的華萊士壓扁了。他兩次試圖在内線扣籃得分,都被華萊士扇了出去。
凱爾特人的糟糕手感就好像傳染病一樣傳遍了上場的每一個球員,無論是快速反擊還是空位投籃,他們投丢了不少過去看來非常簡單的投籃,這讓卡萊爾堅定地走起了聯防路線,活塞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在用聯防對付凱爾特人,而破聯防最好的武器三分球,卻遲遲沒有在凱爾特人手中打響。
到了第三節,雙方最大的分差甚至一度拉開到48分,這對北岸花園的球迷來說就是一場災難,關鍵是很多球迷都不願意提前退場,而是要看着球隊到最後一刻戰死。
萊昂不得不眼睜睜看着球隊在主場遭到了活塞的屠殺,118:78,40分的巨大分差,凱爾特人出人意料地在主場慘敗給了底特律活塞。上場比賽剛剛戰勝對手的喜悅在兩個小時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失敗後的巨大沮喪感和挫敗感。萊昂看着球員們糟糕的表現,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給他們每個人都來一拳頭好清醒清醒。
比賽結束後,卡萊爾像前天萊昂做的那樣走到對方面前,對萊昂說道:“我說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起碼我活着是看不到了。”卡萊爾所說的不是時候,當然是指萊昂說的如何取代低位進攻的問題,今晚凱爾特人就是死于缺乏高效穩定的進攻手段,當他們的三分啞火時,場上的局面的确有些難看,依靠保羅-皮爾斯的背身實在有些杯水車薪,畢竟他是小前鋒,沒法像中鋒那樣造成足夠多的殺傷,或者吸引大量的包夾來爲隊友創造機會。
更糟糕的是,這樣的質疑并不僅僅來自于對手,還來自凱爾特人内部。在31号晚上的比賽結束後,在第二天2月1号中午,萊昂參加的一個凱爾特人慈善宴會上,丹尼-安吉還有一些凱爾特人曆史上著名的老家夥們都紛紛到場,在聚會中大家毫無疑問地要談到一些和籃球有關的問題。以湯姆-海因索恩爲首的一批名宿們都認爲,凱爾特人應該放棄目前這種依靠快速進攻和三分球的打法,而是要更加注重防守和内線攻擊,來應對目前聯盟這群強力的内線球員。
在所有人當中,隻有兩個人站在萊昂這邊爲他說了兩句,一個是凱爾特人隊史第一人比爾-拉塞爾,他從路易斯安那州趕過來參加這次宴會,也是想看看凱爾特人的比賽,結果昨晚的凱爾特人讓他失望了。不過他并沒有否定萊昂的戰術思路,相反他覺得這才是凱爾特人的風格。
另一個對萊昂表示贊同的是目前在球隊市場部任職的鮑勃-庫西,他的理由倒是很簡單,他說“我剛剛打球的時候也被這樣全面的反對過,不過後來證明我是對的,所以我覺得你也會是對的。”
兩位老前輩的支持給了萊昂一些動力,但如果凱爾特人沒辦法持續的赢球,那麽質疑聲就不會停歇。整個一月份凱爾特人的戰績是7勝5負,勝率已經比不上開季時那麽炫目,傷病固然是一個原因,可是球隊在其他方面是否就沒有問題呢?
在草草地結束了宴會後,萊昂拒絕了安吉一同去打高爾夫的邀請,開着車直接回家了。對于一個身體在拳擊台和破酒吧成長的人來說,高爾夫球場這種地方,和他有些遙遠。這點他倒是随奧爾巴赫,雖然奧爾巴赫喜歡開這個高爾夫球車到處瞎晃悠,其實他根本不會打高爾夫。
回到家中,因爲是周六,所以霍梅尼絲正在家裏練健身操,她看起來氣色很不錯,與兩年前剛剛與萊昂相遇時比,霍梅尼絲更加成熟有風韻了,原本火紅的頭發被她自己染成了更加穩重的栗色,還燙了一個大波浪卷。看着萊昂有些疲憊和郁悶的神色,霍梅尼絲關掉了音樂,給萊昂倒了一杯威士忌遞給他,問道:“怎麽了福克斯,今天有什麽讓你難過的事嗎?難道是因爲挑戰者号?這可不是個人可以左右的。”
2月1号,美國的航天飛機挑戰者号在返回的過程中爆炸解體,這也是今天全球最大的新聞之一,可是萊昂壓根就不知道,他聽到霍梅尼絲這麽說也是一愣,轉而喝了一口酒說道:“地球還在旋轉,該死的人還在死去,該活的還是活着。”
霍梅尼絲拿她纖細柔軟的胳膊從背後環住了萊昂,說道:“你以前可不是這麽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我覺得你成爲球隊教練以後性格都變了不少,你的煩惱好像比過去小半輩子加起來都多。”
萊昂也感覺到,随着在籃球場上不斷的浸泡,自己冷靜沉着的一面并沒有減少,在很多時候他依舊是最能沉得住氣的人;但同時他暴躁和陰郁的一面也在增加,前段時間和雄鹿比賽中和安東尼-梅森的沖突就是例證之一,後來回想起來萊昂可以确定,如果不是有人攔着他絕對會不顧20厘米的身高差距和60磅的體重差距,上去直接和安東尼-梅森打一架。
這或許不是什麽特别壞的事,籃球教練也需要激情,但也不會是什麽好事,作爲一個缺乏根基和資曆的主教練,萊昂面對的形勢其實比任何一個菜鳥教練都要惡劣的多。身處聯盟環境最複雜的籃球城市和球隊,在籃球圈幾乎爲0的履曆,唯一的倚靠就是奧爾巴赫,以及奧爾巴赫爲他招募來的幾名助理教練,還有他在當球探時積攢的一些人脈關系,除此之外他一無所有。
當然他女友的爸爸是球隊的老闆,可也隻是老闆之一,其他老闆對萊昂一直持保留态度,尤其是大老闆克羅斯派克,他站在安吉的那邊,而安吉從沒有絕了找人替代萊昂的心思。現在萊昂幾乎可以肯定,戴夫-考恩斯就是安吉招募來的,而說服考恩斯做助理教練的條件,就是在萊昂下課後考恩斯就能夠取而代之!
萊昂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取得勝利,并艱苦地應對來自各方的明槍暗箭,招募他想要的人。這種情況下也隻有勝利是最好的夥伴,可是在NBA這大半個賽季萊昂也明白,作爲一項團隊運動,勝利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我感到有些疲憊。“萊昂松開霍梅尼絲的手,躺倒在了沙發上。看着臉上露出心疼表情的霍梅尼絲,一向不怎麽談工作上事情的萊昂,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一些問題告訴了霍梅尼絲,有時候傾訴也是一種釋放壓力的好辦法。
霍梅尼絲托着腮幫子認真聽萊昂講了很多,如果說訴說煩惱也有等級的話,萊昂一定是高級訴苦師,他把自己的問題粉條縷析,由淺到深,由遠及近,從表面到深層個霍梅尼絲分析了一遍。
“這些問題我在腦子裏想過很久了,唯一的解決之道隻有一個,就是赢球,再赢球。沒有别的辦法。”說完一大通,萊昂給自己來了個蓋棺論定。而霍梅尼絲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福克斯,晚上有沒有空,我覺得我應該在家裏開一個派對,邀請凱爾特人所有的球員來參加!“
“派對?”萊昂不禁一愣,他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這種派對,霍梅尼絲過去很喜歡參加各種派對,自從和萊昂在一起後也幾乎不再去那些聚會了,因爲她覺得還是和萊昂待在一起比較有趣。現在霍梅尼絲又想開派對了,還是邀請凱爾特人的球員一起來參加,萊昂想了想本要搖頭,可是他轉念一想,霍梅尼絲這個丫頭說不定能看到一些他自己看不到的東西,邊抓了抓腦袋說道:“好吧,不過可别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