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伍德蒙特俱樂部?你有朋友在那兒嗎?那裏可不容易進去,是要有人介紹的。你看上去很年輕,難道是去應聘的嗎?哈哈哈。”維克希這個看上去精瘦幹練,留着一臉絡腮胡子的小老頭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渾厚,看起來他并不認識萊昂,也不知道萊昂和奧爾巴赫的關系。
相反,萊昂卻是認識這個維克西,因爲他是奧爾巴赫的死對頭。
萊昂曾經聽奧爾巴赫周圍的人提到過這個維克西,在新聞界和電視體育界鼎鼎有名的人。早在六十年代東部紐約和波士頓争霸時期,他就在報紙上和奧爾巴赫針鋒相對,常常爆料奧爾巴赫的糗事來拆台。比如當年奧爾巴赫喜歡在比賽還沒有結束但大局已定的時候點燃勝利雪茄來刺激對手,有一次和費城的比賽他的球隊領先三十分,奧爾巴赫又開始在場邊吞雲吐霧結果迪克-巴尼特讓球隊主教練多爾夫-謝伊斯把自己坐闆凳的位置靠在最外面距離奧爾巴赫最近的地方。之前靠奧爾巴赫最近的是漢納姆,一個小個子,而巴内特是個6尺7的彪形大漢,他不停地怒目注視着奧爾巴赫,然後在比賽一結束後就站起來朝着奧爾巴赫走去,奧爾巴赫吓得頭也不回地從球員通道飛奔回了更衣室。
諸如此類的60、70年代轶事維克希有一籮筐,隻是和其他人都是美化和誇贊奧爾巴赫的叙述不同,對大名鼎鼎的主教維克希隻有諷刺和調侃。
萊昂沒有想到這個人今晚會來拜訪奧爾巴赫,并且還受邀參加伍德蒙特鄉村俱樂部的聚會,這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參加的。很多籃球界的知名人士一生可能也就受到一次邀請出席這樣的聚會,更不用說像維克希這樣出了名的奧爾巴赫死對頭了。
對于維克西的玩笑萊昂倒不是很在意,此時他的腦子裏還在想着怎麽坑馬刺一把的事情,他看了看維克西,這個家夥在籃球媒體界是元老級的人物,說話很有份量,傳播力很強,說不定能夠利用一下。
于是萊昂對維克西說道:“我并不是來應聘的,我隻是一個球探,爲凱爾特人提供一點球員情報。前段時間在法國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年輕人,覺得奧爾巴赫先生會對他有興趣,所以今天到這裏來和他彙報一下。”
一說到奧爾巴赫有興趣的球員,維克西就來了勁,他把頭探到靠近萊昂的地方問道:“法國?奧爾巴赫已經把觸手伸到歐洲了嗎?我可沒聽說他對歐洲球員有興趣的。”
維克西嘴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其實就是想萊昂說一說這個球員的具體情況,雖然和奧爾巴赫是死對頭,可是維克西也知道奧爾巴赫在發掘員方面是天王級别的,他一生閱球員無數,基本沒有走過眼,隻是最後不一定能弄到手而已。
萊昂就是害怕維克西不好奇,他回過頭故作神秘地說道:“是一個法國的小個子控球後衛,叫托尼-帕克,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他參加過2000年的印第安納國際籃球賽,拿了20分。後來奧爾巴赫先生讓我去法國考察了這個球員,确實很有天賦,速度驚人,球感非常好,我猜這屆控球後衛裏沒有哪個比他更好的了。”
萊昂一同胡逼海吹,把帕克誇的和朵花一樣,維克西肯定有着三分的懷疑,可是待會兒萊昂見了奧爾巴赫,就會把維克西的這三分懷疑給打消掉。
當他們到達伍德蒙特俱樂部的時候,維克希就被攔在了俱樂部門廊外,攔住他的正是他的介紹人,羅伯-埃茲。埃茲是伍德蒙特俱樂部的一員,一名法律工作者,去年萊昂能夠順利提前結束志願服務工作就是托了埃茲的幫忙。
“你好萊昂,奧爾巴赫先生已經在裏面等你了。”埃茲對萊昂說道,同時把他領進了裏面的包廂,這讓維克西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爲奧爾巴赫會先見自己,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球探捷足先登,看起來這并不是什麽小人物,維克西心中對萊昂不禁高看了幾分。
萊昂走進包廂的時候奧爾巴赫正在打橋牌,同桌的還有奧爾巴赫的弟弟,約翰-伍德,還有福克斯的記者、主播克裏斯-華萊士——他的父親就是“談笑風生”麥克-華萊士。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萊昂進來後看到奧爾巴赫在認真看牌,便說道。
“你已經打擾到我了!再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埃茲你幹嘛這麽快把他帶進來。”奧爾巴赫繼續盯着牌同時大吼道,他打橋牌的時候最讨厭别人打擾他。
埃茲則是吃了個啞巴虧,本來就是奧爾巴赫讓他見到萊昂就把他帶進來的,現在卻又怪他帶進來太快,隻能說主教的脾氣太難捉摸了。
萊昂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把上面的一些水漬擦掉,然後靠近牌桌掃了一眼,又看了看奧爾巴赫手上的牌,說道:“别打了老頭子,沒機會了,你的叫牌還是那樣糟糕,你這樣的牌怎麽能叫到10墩呢?。”
橋牌這種非常依賴計算的紙牌遊戲對萊昂而言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的玩意,掃了一眼奧爾巴赫的牌,掃了一眼桌面,他就看出奧爾巴赫這手牌的優劣,并在腦子裏大緻算出其他幾家可能出現的牌組情況,并且認定奧爾巴赫這把叫牌又出現了失誤。
聽到萊昂這麽講,奧爾巴赫氣的把牌往桌子上一摔,嘴巴上叼着的雪茄也抖下幾顆煙灰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把肯定輸定了,完全打不到10墩,但是被萊昂這樣戳破真的很沒有面子。
“你就是個人渣!”奧爾巴赫憤怒地用指頭狠狠地戳了萊昂一把,然後氣呼呼地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大口地抽起雪茄來。
萊昂毫不在意,他坐到奧爾巴赫的身旁對他說道:“我有一個計劃,可以從馬刺隊身上賺一筆。”一聽到萊昂的話,奧爾巴赫的氣好像立刻消了,他要萊昂繼續說下去。
于是萊昂把昨天遇到普雷斯蒂和今天遇到維克西的事情告訴了奧爾巴赫,并點出馬刺想要托尼-帕克的軟肋。
奧爾巴赫抽了一口煙,雖然這一年多來他在努力戒掉雪茄,可是在伍德蒙特俱樂部不行,隻要走進這裏他就會聞到那股散之不去的雪茄香味,那是他多年在這裏吞雲吐霧,被吸納進四周一切所散發出來的,聞到它們他就受不了。
“那個托尼-帕克到底怎麽樣?你有沒有把握認定馬刺非常想要他?”奧爾巴赫向萊昂确認到,他可不想被反擺一道。
“我确認,而且帕克确實是個很有潛力的小夥子,假如我們最終選擇他,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萊昂對自己的眼光還是非常自信的,特别是在法國接觸過這個小夥子後,他感覺到了帕克身上堅韌不拔的氣質,這對他立足NBA是有好處的。
“看起來波波維奇也犯了一個錯誤,他不該在不知道我們底牌的情況下,輕易地就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這是非常非常危險的。”奧爾巴赫似乎在爲馬刺感到可惜。
的确,在沒有摸清對手底牌的情況下,輕易地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是非常不利的,不過顯然馬刺也是處于無奈,他們的牌太少了,可操作空間幾乎爲零,所求的就是個神不知鬼不覺。千不該萬不該落到底牌最厚的凱爾特人手裏,估計波波維奇也是覺得與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大膽賭一把,卑躬屈膝賣人情先把帕克搞回來。
奧爾巴赫坐在沙發上抽了很久的煙,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在靜靜地思考,不僅僅在思考如何從馬刺那裏榨取利益,也在思考如何讓萊昂更好地坐上助理教練的位置,這才是這回讓萊昂來的主要目的。
“那個維克西呢?”奧爾巴赫突然問埃茲。
“哦,他在外面,他想再次确認一下,他能不能進來。”埃茲剛才出去一趟招待了一下維克西。
“他帶傘了沒有,開車了嗎?”奧爾巴赫又問。
“沒帶傘,也沒開車,看起來淋了一點雨。”埃茲想着那個著名的主播現在正在門廊裏被飄進來的雨淋得有些瑟瑟發抖,可還是很禮貌地詢問能否進去。看樣子雖然在報紙上兩個人是死對頭,但真正隻有一門之隔的時候,維克西也膽顫了起來。就像埃茲自己第一次見奧爾巴赫時那樣,畏畏縮縮的好像一個第一次上學見老師的小學生。
埃茲又看了看坐在奧爾巴赫旁邊,翹着二郎腿一臉淡漠的萊昂,心想這個世界現在也隻有他敢在老頭子奧爾巴赫面前這樣肆無忌憚了。
“嗯……”奧爾巴赫撓了撓頭,想了想說道:“那就讓他再等等吧,我還有點事要想一想,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