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數字時代

阿德裏安-沃伊納羅夫斯基,波蘭裔,1987年他從康尼迪格州的布裏斯托大學體育傳媒專業畢業,之後他前往聖波拿文都大學深造,同時爲一些小報社撰寫體育新聞稿。

在他25歲的時候,被加利福尼亞弗雷斯諾蜜蜂報聘請成爲撰稿人,專門負責弗雷斯諾地區的籃球闆塊,在1997年他開始爲新澤西的“記錄”雜志進行體育專欄撰稿,這回他負責的可是整個紐約地區的籃球闆塊了。

他工作非常的勤奮,短短的幾年時間就成爲了“記錄”雜志的金牌寫手,不過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撰稿者,隻是站在籃球圈的外圍用或花團錦簇或犀利深刻的語言去描繪這個賽場,卻沒有辦法真正地深入其中,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成爲真正的專業人士,真正的籃球達人。

所以,這次NBA籌建發展聯盟所組建的球探團對他而言就是一次小小的機遇,得到消息的他果斷借助“記錄”雜志老闆的關系練習上了亞當-席爾瓦,進入了這個球探團。他終于可以以籃球圈内人士的身份去影響和幹預一個小聯盟的誕生,這是重要的一步。

在紐約奧林匹克大廈樓下的星巴克咖啡館裏,沃伊納羅夫斯基第一次遇到了萊昂,那天他們作爲球探團的一員要到總部開一個碰頭會,沃伊納羅夫斯基來得很早就現在咖啡館裏點一杯咖啡看看書。

那時候萊昂已經在紐約呆了好多天,邁克爾-卡爾提前回了波士頓,他去了夏洛特忙活自己出資當老闆的事情,隻留下萊昂面對組建發展聯盟的各種問題。

沃伊納羅夫斯基坐在咖啡館裏很快就注意到了萊昂,因爲其他人要麽在聊天看書,要麽在專心喝咖啡,隻有一個留着長頭發臉上有一點點傷痕的人,嚼着口香糖獨自占着一張桌子,在桌上鋪開一張大白紙,然後在白紙上塗塗寫寫。

一開始沃伊納羅夫斯基一位萊昂是個畫家,在紐約這種街頭畫匠數不勝數,他們到處作畫隻求有一雙慧眼能夠發現這些畫的價值然後一畫成名。但是他很快發現這個家夥的确是在畫畫,但畫的并不是藝術畫,而是好幾場奇怪的圖案。

這些圖案一個個呈現長方形,然後裏面被規律地分隔成好幾塊,其中一條分隔線是一個長長的半弧。作爲一個籃球撰稿人沃伊納羅夫斯基很快就發現這些長方形其實就是籃球半場圖,而那條長長的半圓弧就是三分線。

沃伊納羅夫斯基還發現,在沒有尺子的情況下,萊昂畫出來的圖相當規整,他在一張大紙上有序地畫了十個這樣的圖,每一個大小都差不多,然後每一個旁邊還寫上名字,裏面的分隔區間被标上了百分數,他還有不同的斜線來區分這些分隔區間。

沃伊納羅夫斯基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端着咖啡坐到了萊昂對面開始攀談起來,然後他就知道了萊昂原來在凱爾特人從事球探工作,而他正在畫的這張圖,被萊昂稱之爲“投籃熱區圖”,他将籃球半場劃分爲14個區域,然後統計凱爾特人隊球員在每個區域的投籃命中率,來評估一個球員在哪個區域命中率最高,出手最多或者命中率最低,出手最少。這對評價一個球員的投籃能力意義重大,對球隊戰術的戰術安排同樣助力良多。

制作這樣的圖,需要大量的數據統計,以及錄像剪輯,是一項非常辛苦的工作,沃伊納羅夫斯基想不出萊昂怎麽會在咖啡館裏畫出這樣的圖,他可沒看到萊昂手裏拿着什麽資料,而且這種圖也不需要用手繪。

萊昂則表示他在咖啡館裏是純屬無聊,隻是拿畫圖來消磨時間,至于那些數據和圖像,通通都在萊昂的腦子裏。

從那一刻開始,沃伊納羅夫斯基就知道萊昂有一個異于常人的大腦,同時因爲籃球原因兩人成爲了不錯的朋友,甚至互相留了電話。而随後在知道對方都是球探團的一員後,兩人很快變爲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沃伊納羅夫斯基有一點和萊昂一樣,他并不是從小就熱愛籃球,隻是因爲機緣巧合而成爲了籃球方面的新聞人,沒想到進了這個坑就再也爬不出來了;相比而言萊昂從事籃球的經曆更加傳奇一些,但他從事籃球工作的時間也更短,尤其在對籃球界的了解上,沃伊納羅夫斯基完全可以做萊昂的老師。

萊昂雖然無比聰明,很多資料一看就能記住,許多東西一學就懂,他的導師奧爾巴赫更是籃球界的傳奇人物,可以說萊昂就是個出身名門正派,同時身爲一代宗師關門底子的人物,學的都是高屋建瓴的正規教材,見識的都是大人物的高來高去,就連皮蒂諾這樣的人物不也被萊昂羞辱了一番,最終丢掉了飯碗麽。

但是,萊昂對這個籃球國度真正的基礎接觸,維持金字塔塔尖刺破雲端的,是和大地緊密接觸的厚實基礎,對美國籃球而言就是他們完善的小學、中學、大學聯賽和各種業餘籃球聯賽。這讓美國的籃球擁有了豐富而完善的造血機制,一群叱咤風雲的巨星老去,下一批超級明星們又很快成長了起來。

和突然被奧爾巴赫收爲關門底子的萊昂不同,沃伊納羅夫斯基出身體育傳媒專業,從加州一個縣的體育報紙起步,最終走到了體育和傳媒的核心地區——紐約,用他的筆在這個圈子耕耘了十年,他所接觸的籃球既有世界最高水平的NBA,也有地區自娛自樂的中學生聯賽,還有充滿了誘人機遇的大學聯賽,他是真正從籃球基層摸爬滾打上來的。

他們兩人走到一起成爲朋友,也可以算得上是奇迹,沃伊納羅夫斯基欽佩萊昂超人一般的直覺和天賦,他自認爲見過很多聰明人,可是像萊昂這樣如同“雨人”一般的家夥,真的是頭一次碰到,而且他可不是像雨人那樣的自閉症;萊昂則喜歡沃伊納羅夫斯基對工作的熱情和快活的個性,兩人在一起總是沃伊納羅夫斯基的話更多一些,他愛開玩笑,同時對很多籃球圈的奇聞異事了如指掌,還認識很多基層籃球工作者。

于是他們建立了合作關系,開始爲發展聯盟組建的工作四處奔走,他們會給不少大學教練打電話然後去看比賽,慢慢地也開始有一些經紀人或者教練打電話找他們,讓他們去看球員訓練,他們的名聲開始在籃球圈逐漸散播開來。

特别是萊昂,這家夥是個數據狂人,他玩弄數據的本領越來越高,他的球探報告永遠會有一大堆表格,然而他的數據工具總是不局限于某一種或者幾種,而是根據實際情況自行選擇搭配,這讓他的數據分析很具有說服力。

雖然一些經驗豐富的老資曆球探或者教練對這種數字遊戲不屑一顧,可是不得不承認萊昂的這些數據報告開始在年輕的球探圈引起關注,并且很快因爲沃伊納羅夫斯基的影響力而在撰稿人界引發潮流,一些籃球文章的作者開始嘗試在撰文中加入高階的數據增強論述。

當然,一切都還隻是開始,萊昂的工作重心還是要放在爲凱爾特人評估新球員上。在結束了拉斯維加斯之行回到波士頓以後,萊昂終于抽出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對凱爾特人整個1999-2000賽季的數據進行了全方位的處理,他和韋斯蘭德合作,完成了一份十一萬字的數據報告。

在新賽季的前幾場比賽中,赢得了開門紅和第二場比賽勝利的凱爾特人很快陷入了連敗的泥潭,新帥急需一個有效的方案來改變目前球隊的頹勢,于是萊昂的報告成爲了最好的診斷書。這份詳盡的報告用數據和錄像分析把99-00賽季凱爾特人的缺點、優點,與聯盟頂級強隊的差距完完整整地呈現了出來,奧布萊恩在閱讀了這份報告後稱“這将是凱爾特人本賽季的聖經”。

爲了盡快做出改變,讓凱爾特人從皮蒂諾的陰影中走出來,奧布萊恩早就開始了招兵買馬,在助理教練的職位上他邀請來了70歲高齡的防守專家迪克-哈特,這位著名的防守教練曾經是奧布萊恩的嶽父傑克-拉姆齊的助手,然後在1983年到1986年他是查克-戴利的好幫手。在被奧布萊恩邀請來凱爾特人之前,他在拉裏-伯德的印第安納步行者指導防守并幫助他們挺進了總決賽。

結合萊昂的數據報告,前幾場比賽的教訓,奧布萊恩開始全方位的改造凱爾特人尤其是他們的防守,皮蒂諾在大學裏所推崇的全場緊逼在NBA根本行不通,哈特開始重新設計球隊的防守體系,從第七場比賽對陣華盛頓奇才開始,凱爾特人的防守有了明顯的改觀,他們在比賽中大勝奇才并将對手的得分壓制在90分以下。

一切都開始走向正軌,直到11月19日,球隊的總經理克裏斯-華萊士決定招聘一名球隊的副總經理來應對日益增多的數據處理工作,在這個方面他可不是專家,他需要一個對數字敏感、高學曆的家夥來幫助他,這樣他才不至于在日趨重視數據的凱爾特人管理層********,畢竟現在丹尼-安吉成爲了球隊總裁,整個凱爾特人形成了安吉-華萊士-奧布萊恩這樣三權分立,集體決議的特殊機制。

華萊士需要強化自己在三角權力中的話語權,于是他看重了一個麻省理工大學畢業,名叫達雷爾-莫雷的家夥。(第一卷球探生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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