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到夜店來了,當然他記不清的是前世的記憶,這個身體曾經的主人可是個夜店常客。這個蜂鳴俱樂部果然和它的名字一樣,巨大而吵鬧的音樂如同群蜂飛舞,忽明忽滅的燈光閃地萊昂眼睛有些花——他的視力太敏感了。
霍梅尼絲發現萊昂皺着眉頭,不禁擔心地問道:“怎麽了萊昂,不喜歡這裏嗎?”
萊昂搖了搖頭,湊近霍梅尼絲的耳邊回答道:“不,我隻是在想一些事。”
霍梅尼絲隻覺得一股熱氣吹到自己的耳朵上,整個半邊的身子都麻了一下,至于萊昂說的什麽在想什麽,她根本就顧不上問了。
萊昂不知道自己湊近這麽說一句有這樣的效果,他隻是擡起頭觀察着四周,把整個酒吧的地形在腦子裏繪制出一張三維圖來。
整個夜店分爲上下三層,一樓有個大舞池和吧台,二樓是使用鋼筋搭建起來的樓層,能通過螺旋樓體上去。二樓的舞池要小一些,主要部分是酒吧;三樓則是環繞外層一圈的包廂房。
在一樓的東、北、西面各有一個安全出口,大門則是朝南,萊昂印象裏自己應該來過這個酒吧夜店,應該是兩三年前自己在這裏的一樓打過一場拳賽,那時候他已經開始打假拳,不過是扮演赢的角色。
莫瑞娜獨自上了二樓,她更喜歡二樓的小舞池,而萊昂和霍梅尼絲呆在一樓,霍梅尼絲也想下舞池,可是她看了看萊昂發現他一直在張望,便領着他到吧台點了兩杯威士忌,舞池附近太吵說話都聽不清。
“你看上去在擔心什麽,早知道不應該勉強你過來的。”霍梅尼絲呷了一口威士忌對萊昂說道。
“不,其實我來過這裏,你知道我出身在南區。不過我和這裏的一些家夥有過節,我怕……”萊昂話說到一半,眼角瞥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面孔,在一樓舞池西側靠近DJ的一個卡座旁,穿着一身嘻哈服裝的黑人小個子,正是萊昂在入獄時監獄車上認識的黑人小子塞門-卡萊爾。
萊昂放下酒杯走到卡萊爾附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卡萊爾顯然被吓了一跳,等他回過頭看清是萊昂後,立刻露出了他誇張的驚喜表情給了萊昂一個大大的擁抱,萊昂看着他的眼神能夠感覺到他比第一次見他時可真誠了不少。
在萊昂提前出獄後,卡萊爾被關了兩個月也被釋放,出來後的他當然是重操舊業,大多數被關進監獄的人都會這樣,洗心革面可沒有那麽容易。
“嘿,萊昂,聽說你現在在凱爾特人工作了?真是了不起的家夥,那時候在MCI西蒙斯就說你會幹大事,看樣子他猜對了一次。”卡萊爾一邊喝着啤酒一邊對萊昂說道。
卡萊爾提到了老賭棍西蒙斯,現在他還在MCI裏待着繼續着他的監獄生活。
“對了萊昂,能不能幫我到樓上去要個簽名?你知道嗎,剛才我看到保羅-皮爾斯了,他和他的朋友一起上了二樓。你肯定認識他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帶他下來我想和他合個影,我可是他的球迷!”卡萊爾說他看到了保羅-皮爾斯,萊昂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可以遇到凱爾特人的球員,還是隊内的球星。
萊昂剛想說自己和皮爾斯并不熟,因爲訓練營還沒有開始,卡萊爾卻一把拉起萊昂背對着樓梯口,看樣子有什麽人上樓了而卡萊爾不想讓他們看到。
“是誰?”萊昂問道,他一眼就看穿了卡萊爾的小心思。
“‘手槍’威廉-拉格蘭,是雷-斯科特手下的一名打手,雷-斯科特你知道嗎?Made-man的頭頭,那群家夥别的不會幹,就會使用暴力,我讨厭這群沒頭腦的家夥。”卡萊爾眼看着那個拉格蘭上了樓,像Made-man這樣的暴力團夥以收取保護費爲生,手段兇殘,難怪卡萊爾也會害怕他們。
“他們和愛爾蘭幫有關系嗎?”萊昂繼續問道,他關心的還是這些人認不認識弗蘭克一夥。
“不知道,巴爾傑潛逃後愛爾蘭幫就一團散沙了,南波士頓無人管束,所以像這樣的暴力團夥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但斯科特應該認識弗蘭克,你最好小心一點。”
卡萊爾話剛說完,二樓就傳了以一陣尖叫,耳朵非常尖的萊昂還聽到了玻璃砸碎的聲音,他知道樓上可能出事了。
“莫瑞娜!”霍梅尼絲也聽到了樓上的聲音,莫瑞娜正在樓上不知道她有沒有事,這個膽大的姑娘二話不說直接爬着螺旋樓梯上了二樓。
萊昂原本并不想管閑事,可是看到霍梅尼絲上去了,萊昂撇下卡萊爾三步并兩步沖了上去,等他到了二樓發現,莫瑞娜正躲在霍梅尼絲的身後,兩人站在舞池的東側,而在舞池的西側,有幾個家夥正對着一個人拳打腳踢,周圍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
萊昂一眼就看出來,倒在地上的正是保羅-皮爾斯,雖然他從沒見過真人,但在比賽錄像裏早就見過無數次。萊昂遠遠地就可以看到皮爾斯太陽穴附近被砸破了,在往外流血,他緊緊地縮着四肢承受着來自四周的攻擊。他的夾克早就不見了,身上的T恤開始汨出血來,看來他身上還受了傷。
這時萊昂看到一個人手上拿着一把刀子高高舉起要朝皮爾斯捅去,這可能會要了皮爾斯的命,萊昂知道再不出手幫忙皮爾斯就要死在這裏了。
他飛快地彎腰從地上抓住一個啤酒瓶,然後就彎着腰直接把酒瓶從手裏甩了出去,他甚至沒有站起來再瞄準,因爲沒有時間了。
啤酒瓶旋轉着飛向了那個持刀的家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讓他手裏的刀脫了手。
威廉-拉格蘭完全沒想到會有人敢插手,而且還用啤酒瓶子砸自己,他因爲肩膀的疼痛外加憤怒低吼了一聲,朝着瓶子飛來的方向看去,結果看到一個穿着藍色襯衣,留着一頭長發的家夥朝着自己快步走過來。
“福克斯-萊昂……”拉格蘭竟然認出了萊昂,可是萊昂并不認識他,看樣子在南波士頓黑幫界萊昂已經有些家喻戶曉了。
“一共十一個人,不能被包圍,乘他們還在猶豫直接幹倒拉格蘭……”萊昂可不會糾結在拉格蘭怎麽認識自己的問題上,他已經數出圍毆皮爾斯的一共有十一個人,人太多看,他根本幹不倒,所以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的頭頭打倒,希望能夠震懾住他們。
看着快步沖上來的萊昂,拉格蘭撿起剛剛飛過來的啤酒瓶直接朝着萊昂打去,這一下如果打在萊昂頭上,萊昂就會像皮爾斯一樣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萊昂完全可以躲開,可是他并沒有躲,相反卻朝着那個啤酒瓶沖去,直接揮動他的左拳頭砸向那個瓶子。
萊昂的拳頭上長滿了老繭,骨節也被磨平,好像一把包了老牛皮的鐵榔頭,拳頭和酒瓶碰撞在一起,隻聽“嘭”的一聲酒瓶被打的粉碎。
因爲剛剛萊昂砸過來的時候酒瓶已經有了一些裂紋,所以再碰到拳頭自然碎成了渣子,一些渣子刺到了萊昂的拳頭裏。
酒瓶是碎了,萊昂的拳頭卻并沒有停,帶着玻璃渣子的左拳重重地擊打到了拉格蘭的臉上,血沫子和玻璃渣子飛到了空氣中,他的一顆牙被打掉了下來。
拉格蘭被打得腦子一片空白,整個身體軟軟地倒了下來,顯然這樣一記重拳哪怕是一頭牛也會昏死過去。
萊昂的左手被玻璃劃破往下滴着血,很多玻璃渣子刺進了肉裏,但他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而是冷冷地看了那群人一眼,那些習慣了打架鬥毆的暴力分子也被這強悍的一擊鎮住了,一時間他們竟然面面相觑不知該做什麽。
這時,夜場的保安都沖了上來,剛剛到别的房間去的托尼-巴蒂和他弟弟也聞訊趕來,現場已經有人報了警,那些傷人的家夥眼看勢頭不太妙,擡起依舊昏倒在地的拉格蘭從另一邊的樓體下了二樓,從西邊的出口跑掉了。
這時候,萊昂才感覺到自己的手開始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