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羅德曼以爲過來的會是個戴着眼鏡,滿嘴雞湯或者審時度勢的功利分析的職業球探,他見多了這樣的家夥,他覺得他們就是一群附着在球員身上吸血的家夥。這些身材變形站在球場上連一個來回都跑不動的人,卻可以坐在場邊對球員們評頭論足,甚至決定一個球員籃球生涯的生死。
這種偏見和他的經曆有關,被所有大學拒絕而在達拉斯當保安的過去在他記憶裏無法抹去,在他古怪多變的個性裏,有一項是不變的,就是永不原諒那些曾經看輕過他的人。
當萊昂走進羅德曼房間的時候,羅德曼就覺得這是一個不一般的人,他身材挺拔,有着一張偏拉美的面孔,卻有有着黑色的眼睛。
他步伐穩重、沉着,一頭長發雖然有些飄逸,但卻打理的一絲不苟,全身上下穿得很正式很合體,混不像一些籃球工作者弄得邋邋遢遢,好像别人不知道他們是工作狂似的。
這讓羅德曼想起了曾經的“百萬老爹”查克-戴利,他也總是打扮的一絲不苟。
走近後羅德曼才透過墨鏡隐約看到萊昂臉上的一些傷痕,顯然這是一個長期戰鬥過的人,這讓羅德曼很好奇,這個球探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樣的生活。
對他開場的話,羅德曼沒有什麽反應,這種欲揚先抑的把戲他見多了,如果他真的不想來,那就不要來。
可是随後他話鋒一轉提到了女人上,在會見萊昂之前羅德曼确實和一個金發女郎和黑人女孩大戰了一場,這弄得他有些疲憊,這再度讓他好奇萊昂是怎麽知道的。
羅德曼并不是一個好奇的人,可是萊昂連續兩次做到了,于是他決定和他賭一把。
羅德曼當然不知道,如果猜硬币的時候先決定正反再由萊昂擲硬币的話,那麽輸掉這場簡單賭局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一百,因爲萊昂可以在把硬币蓋住的一瞬間确定哪面朝上。
所以,十五分鍾以後,兩個人站在了海景飯店二十二層健身房的拳擊台上,羅德曼赤着上身穿一條黑色的短褲,而萊昂則穿着白T恤和牛仔褲。在繩欄周圍已經站滿了住在酒店裏上來健身的房客,有些人已經掏出照相機開始拍照。
萊昂知道羅德曼到澳大利亞來參加的摔跤比賽并不是實戰,而是帶有表演性質的娛樂活動,就像當初他和卡爾-馬龍一起參加的WWE一樣,有專門的劇本和動作設計,羅德曼到悉尼來進行備戰,其實就是對劇本和練習動作。
雖然是表演,可是職業摔跤需要參賽者有着非常良好的身體素質,他們的目的并不是擊倒對手,而是在完成高難度動作的同時保證自己不受傷。
萊昂則完全相反,雖然打假拳也是一種表演,可是當年他在訓練的時候可是實打實的拳擊訓練,不僅如此他還有着豐富的街頭打架經驗,配上靈敏的意識和超快的神經反應速度,現在福克斯-萊昂的拳擊水平是半職業級的。
羅德曼當然不知道這點,他對自己的身體很自信,當然他也很興奮,這家夥純粹是個人來瘋,一旦覺得某件事有意思想去做,那他就不會考慮這件事的後果以及影響,他的世界那麽忙哪有時間去考慮這些。
他一邊朝着台下的臨時觀衆們揮舞雙臂,同時還拽了一個上來讓他做裁判,時刻準備着要把萊昂摔個七暈八素,給自己的I世代超級明星摔跤比賽做個預熱。而且現場還有人拍照,要是上了報紙給炒熱,那事情就更加好玩了。
可是對面的萊昂似乎毫不慌張,沒有熱身,沒有深呼吸,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然後擡頭看了看鍾,對羅德曼說道:“現在是上午11點19分,我猜你的經紀人會在十分鍾内得到消息趕到這裏,所以必須在十分鍾内結束,希望你可以快一些。”
羅德曼搖頭晃腦地回答道:“我會很快把你解決的。”
萊昂搖了搖頭:“我是希望你快點意識到,你是打不過我的。”
………………
羅德曼是個聰明的人,他沒有用十分鍾去意識到這個問題,他隻用五分鍾就意識到了,因爲他根本碰不到萊昂。
萊昂并不算特别塊,對于經曆過NBA這種高強度、高速度職業比賽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會是特别快的,可是他就是碰不到萊昂。
很快羅德曼就意識到,這不是快的問題,純粹是意識的問題,他的行動被看穿了。
職業籃球和格鬥是天差地别的,一個沒有經受過專業格鬥訓練的人,他在打鬥中的行爲往往發自于本能,而這種本能的動作往往笨拙不堪,無論羅德曼身材多麽高大,身體多麽靈活,腰腿多麽柔韌,身形多麽敏捷,在萊昂眼裏他的動作還是太笨了。
一上來他就雙臂張開,像個大螃蟹一樣舉着胳膊沖抱過來,就像WWE裏面對卡爾-馬龍一樣,他想利用身高和臂展一下子把萊昂鎖住,然後來一個漂亮的德式拱橋把萊昂抛出去,這時候最後有人把照片拍下來。
結果,萊昂一個下蹲、低腰躲閃,輕松躲了過去。
事實上在萊昂閃過的一瞬間,羅德曼已經空檔大開,他完全可以一記從下往上的勾拳打碎羅德曼的下巴,讓他再也不能對着自己***就像剛剛來到這個時空他一拳擊倒“鐵頭”克萊曼一樣。
最後萊昂還是忍住了,他是來帶着羅德曼一起回波士頓爲凱爾特人打球的,球隊需要一個活蹦亂跳的羅德曼,而不是下巴打着石膏被輪椅推回來的羅德曼。
随後的幾分鍾裏,無論羅德曼怎麽試圖抓住萊昂把他摔倒,他就是沒辦法碰到萊昂的一根汗毛。
終于,當普林斯沖進健身房,朝着兩人大喊的時候,羅德曼終于認輸了,他叉着腰喘着氣對萊昂說道:“你這個狗娘養的,比泥鳅來滑溜。你說的沒錯,或許我真的不适合玩摔跤,我參加的那些不過是騙騙小孩兒的玩意兒,拿着一個劇本做些早就設定好的動作,和雜記沒有什麽區别。這和真刀真槍的直接打,完全不一樣。我發誓,我會和你一起回去的。”
這就是羅德曼,有時候反複無常,但有時候又給人感覺一諾千金,因爲他的腦力裏少有的是理智,多的是激情。在萊昂身上他感受到了有意思的玩意兒,他有點想去波士頓耍耍了。
萊昂的任務完成了,他感覺到一身輕松,其實剛才他差點就要被羅德曼逮到了,他真的相當敏捷,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快40歲的人,不愧是職業球員,而且萊昂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了。看起來倒是普林斯救了他。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羅德曼走到萊昂身邊搭着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怎麽知道剛才我和兩個妞在房裏大戰過?不要告訴我你在門口聽了一個小時。”
看樣子羅德曼的好奇心并沒有消褪。
萊昂笑了笑說道:“我隻是在去你房間之前在前台花了一百澳元,看了剛剛登記進你房間人的ID複印件,幸好,複印件還挺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