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機,轉眼看着蕭堯問:“你覺得他是找你還是找我?”
他略有遲疑,過了會兒才說:“我跟他沒什麽交集,應該是找你。”
我對他一笑,果斷按拒聽。他顯得很詫異,問:“爲什麽不聽?”
把手機放回去,揚起嘴角笑了笑,說:“因爲要跟他徹底了斷,抛棄我的男人,不配再出現我的眼前。”
蕭堯吃驚地看着我,許久以後,才說:“看來失憶并不完全是壞事。”
他似乎松口氣,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他手機锲而不舍響着,還是那個人。蕭堯帶上藍牙接聽:“喂。”
他突然轉頭看我,低聲說:“他就在我們後面,說要見你。”
我稍提高了聲音:“不見。”從後視鏡看見後面是輛黑色的沃爾沃緊追着我們尾巴。
蕭堯挑挑眉,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說:“你自己聽見了,再見。”說完摘下藍牙,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嗖地飛出去,後面那輛沃爾沃很快不見蹤影。
對他感激一笑:“謝謝你。”先不說别的,在我記憶還很混亂期間,實在不想見太多的人,尤其是很能刺激我的薛佑笙。
蕭堯冷着一張俊臉說:“喬,我們的關系不需要說這種見外的話,而且我私心也不希望你們見面。”
他大手伸過來,覆在我手背上,幹燥而溫暖。可我卻想躲,把手抽回來,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他黯然移開視線,手有力握住方向盤。
“對不起,我還不習慣。”别開臉望向窗外,路上的行人走得很悠閑,沒有緊迫的感覺。
我們之間隔着沉默,誰也不想打破。
悄然打量他,這個男人,就是我老公。可我對他卻沒有心動的感覺。以後該怎麽跟他相處?
車子停在一幢華麗的建築物前,蕭堯轉身對我說:“這是我們的家。”
我下車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伫立在我面前的是遼闊的庭院,目光的盡頭才是主體建築。
他繞過來,猶豫了下還是握起我的手,說:“我們進去吧。”
鐵門自動打開,我們緩緩走進去,一管家模樣的老人家站在前方不遠處,滿臉洋溢着喜悅,嘴唇微微顫抖着說:“少奶奶,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這個稱呼讓我雞皮疙瘩抖落一地。尴尬地朝他點下頭,實在不想回應。
在我們即将擦肩而過時,他突然說:“少爺,晚汐小姐昨晚回來了。”
蕭堯猛地回身,聲音掩不住激動:“什麽?現在哪裏?”
晚汐?名字好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
楊管家眼睛笑成一根直線:“最近好事接踵而來,老爺的病應該也會好的。晚汐小姐今早陪着老爺去醫院了。”
我好奇地問:“晚汐是誰?”
蕭堯沒有回答我,卻說:“我先去醫院看看,楊伯你照顧好少奶奶。”
話音剛落,人已經走到前庭那扇門後,轉眼就消失了。
楊管家有些呆怔,睜大渾濁的眼睛看我,說:“少奶奶,你...你不認識晚汐小姐了?”
笑着點頭,說:“是的,我出一場車禍,有些失憶了。”早習慣了别人的大驚小怪。
蕭堯的行爲太詭異了,那個晚汐居然值得他丢下我就走。
我們走進屋子裏,面對富麗堂皇的擺設我表現得還算從容,安心坐在沙發上,看着楊管家在眼前忙碌。
楊管家邊沏茶邊解說:“晚汐從七年前開始跟着老爺,年紀隻比少爺大一點而已,前幾個月和老爺出門遭到綁架,後來失蹤了,沒想到昨晚突然完好無缺地回來。”
原來這就是劉振霆說過的,那件綁架案給他提供了絕佳的時機。
即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卻還是對他生氣不來。因爲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是他陪在身邊。
門鈴響起,打破我的沉思。楊管家走到門邊看錄像,轉身爲難地說:“少奶奶,又是那個薛佑笙。在你失蹤幾天後,他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跑到這裏大鬧了一場,現在應該是知道你回來了,所以...”
徑自歎氣,該來的還是跑不了啊。對他揮下手,說:“讓他進來吧。”
低頭整理下儀容,想讓他看見最佳的我。讓他知道就算被抛棄,我卻比從前過得更加好。
或許這也是我嫁給蕭堯的初衷。也許,是的。已經無從追究了。
薛佑笙很快進來,後面跟着楊管家。他很憔悴,整個人瘦削了許多,眼睛布滿紅筋,跟早上剛看見的蕭堯如出一轍。
想起剛才他打電話過來,說就在後面。他也過去l市接我卻被蕭堯提前一步?
我左手覆在右手上,不讓它的顫抖洩露内心的激動。冷着臉看他,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佑笙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抱住我,淩亂的呼吸擾得我心神不定。
楊管家大驚,想過來拂開他又有些猶豫,隻站在原地幹咳一聲,說:“薛先生,請你尊重下我們少奶奶...”
佑笙情緒激動,回頭朝他大吼:“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