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淑笑呵呵地望着九阿哥，淡淡一笑，道：“爺覺得皇阿瑪現在對你的态度如何？”
“呃，這個，應該，還算不錯的吧！”
九阿哥仔細琢磨了會兒，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這個，皇阿瑪對爺的态度好，咱們也不能這麽不管不顧吧？”
“爺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嘉淑望向九阿哥，輕聲道，“八哥和八嫂爲何會被皇阿瑪關在宗人府？他們當初也曾跟皇阿瑪談過的，當時都說了些什麽？爺可知道？”
“不至于吧？”九阿哥直瞪眼，“他們說了，皇阿瑪也未必會信啊！”
“那，爺信了沒有？”
嘉淑撇撇嘴，瞅着九阿哥。
九阿哥又沉默了！
當初，八福晉來見他，跟他說的那些話，他信了！這一點，九阿哥在人前或許不會承認，但是在他的心裏，對八福晉說的那些離奇之事，深信不疑。
至于原因？兩個字，直覺！
當時，八福晉和八阿哥已經到了絕路，他們沒有跑路，而是跑來編這樣的瞎話？圖的是什麽？
那麽，真相就是，八福晉說得是真事兒。
隻是有些事情卻發生了變化，如今，更是徹底發生了改變。而導緻這一切變化的，是他的福晉！
八阿哥挑動四阿哥去做些什麽，必然是說一半留一半。
那麽，他們跟康熙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又會說了多少的真相實情？
九阿哥陷入了沉思，嘉淑的一番問話，讓他感覺這日子真的是不能好好過了。人與人之間，到底還有幾分的真心？
“福晉，想借此試探皇阿瑪的心思？”
“不單單是試探！”
嘉淑搖頭，“重開尚品閣，我是想看看皇阿瑪究竟會怎麽面對這些過往！”
“皇阿瑪連爺的欺君之罪都沒追究，這些事情，他又怎麽會在意呢？福晉，你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爺真的認爲我想多了嗎？”
嘉淑白了九阿哥一眼，“若爺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就不會覺得重開尚品閣不合适了！”
君心難測，尤其是康熙對九阿哥的态度。
當然有一點，嘉淑不曾明言的。
康熙在康熙四十年的時候可是下了明旨，給九阿哥打上了不忠不孝的标簽。嘉淑曾看過一段描述，八阿哥奪位失敗，從一開始就注定的。因爲康熙就是給八阿哥打了這樣的标簽！
而今，很多事情變了，八阿哥沒被打上标簽，但卻幹出了逼宮篡位的壯舉。而九阿哥呢，曾經跟在八阿哥後面搖旗呐喊的他，倒被打上了不忠不孝的标簽。
有些傷，看着已經愈合，但内裏如何，單靠眼睛是看不出來的。或許，傷疤之下，已經潰膿，或者，幹脆就接錯了骨。
不忠不孝之人，能繼位嗎？康熙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
并非嘉淑喜歡猜疑，而是康熙的所爲，讓她很難相信康熙真的就這麽轉了性子！
“好吧，若皇阿瑪對當初的事情并未放下，又該如何？”
“夾起尾巴做人，或者，遠離大清！”
“可是，你不是說，未來我會繼位嗎？”
九阿哥聽到嘉淑的話，就不淡定了。
嘉淑聳聳肩，道：“未來是不确定的，是一直都在變化而。八嫂看到的未來，跟我看到的未來不同。這是因爲，每一個時間點的選擇不同，都會有不同的結果。”
“時空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有着無窮的平行時空，因爲一個決定的不同，導緻的不同的時空！”
“什麽亂七八糟的！”
九阿哥聽這嘉淑的話，感覺頭大如鬥，幹脆得像趕蒼蠅一樣揮手，“不說這些，就說說你對皇阿瑪反應的應對吧！”
“沒有！”
嘉淑微微笑，道：“皇阿瑪那麽聰明的人，若是看出咱們是有意而爲，他會怎麽做？”
試探皇帝的心思，這可是大忌！
從來帝王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一則是爲了顯示帝王的莫測高深，二則就是爲了讓臣子無法猜到帝王的心思，從而隻能小心在意地侍候着。
康熙當初做的那些事情，說得好聽點兒是爲了太子，爲了大清江山社稷，但從另一個層面，何嘗不是他在維持他的帝王威嚴？
若康熙發現這尚品閣重開的目的是爲了看他的心中所想，是針對他的試探，他必然會火冒三丈的。
“福晉啊，你這是在坑爺啊！”
九阿哥翻白眼，道：“若是皇阿瑪喊爺去問話，你讓爺怎麽說？”
“簡單，一句話，缺銀子！”
嘉淑輕輕攤手，“一下拿出一千萬兩，縱然是借的銀子，但總得讓朝臣們明白，咱們府上是真的沒了銀子的！”
“咱們府上有六千萬兩銀子，在海外還有更多的銀子，這事情可沒人知道的。”
嘉淑緩緩開口，将她的意思講了個明白透澈。
隻有沒銀子，缺銀子的九阿哥，接下來大搞商業，才不會引來朝臣們的攻讦。不然的話，一個與民奪利，就能讓九阿哥要做的事情，束手束腳。縱然是康熙有心偏袒九阿哥，也得想想，這樣到地是不是可行。
“福晉，你的意思是，那些銀子，咱們還得還？”
“當然得還！”
嘉淑白了九阿哥一眼，“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不單要還，而且要加上利息！咱們的錢莊開起來後，就慢慢還，分批還！每一次還銀子，都加點利息！”
九阿哥愣了愣，繼而兩眼放光，望着嘉淑豎起了大拇指。
“福晉，真有你的，實在是高！”
這何止是高？簡直就是高到了雲端之上。
嘉淑的這一舉動，直接将滿朝文武、八旗勳貴全都給綁上了他們的賊船。
朝臣、勳貴們可是借出了不少的銀子給九阿哥。九阿哥要還銀子，就得保證九阿哥的生意好好的。
這個時候，誰不讓九阿哥的買賣順風順水，就是在跟他們所有人作對。
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啊！
果然，尚品閣重開的消息傳入宮中後，康熙的臉色就有些陰了。
康熙四十年，是他親政以來，最憋屈的一年，比起八阿哥逼宮篡位，都讓康熙心中難以釋懷。兩道罪己诏，将是他一生的污點。
而今，九阿哥居然又要重開尚品閣，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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