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聲音很沉,顯然被十阿哥和大阿哥、太子的舉動給氣到了!他是天子,區區風浪,就這般狼狽而逃,成何體統?
“皇阿瑪,事急從權,回頭您再處置兒臣吧!”
十阿哥完全無視了康熙的眼神,跟大阿哥一起,愣是把康熙給架着,向後退了老遠。
大内侍衛則是傻眼,但還是乖乖跟着往回跑。
沒一會兒的工夫,滾滾巨浪就沖到了之前康熙他們站立的堤岸上,半仗高的巨浪狠狠地落下,仿佛要将這大地吞沒一般。
若康熙一行沒有離開,或者是稍微慢上一會兒,可就要被這巨浪給卷起來了!
巨浪終究不是真正的風浪所緻,也就這一波的洶洶之勢。
然而,有些事情,不需要多,管用就夠!
巨浪退去,堤岸上的青石橫欄已然倒塌。港口内的戰船倒是無恙,但是岸邊的幾艘小船卻是整個翻了過來,港口内一片狼藉。
“皇阿瑪,您沒事兒吧?”
等衆人從呆滞中回過神來,五阿哥這才緩聲開口。
十阿哥更是幹脆地跪在地上,跟康熙請罪。
康熙被十阿哥和大阿哥架着走的時候,還是一肚子的怒火,但此刻,看到這巨浪砸下造成的狼藉,卻是一陣心悸。
“起來吧!”
康熙沒有拿十阿哥出氣,隻是神情有些恹恹。
他聽了九阿哥的話,再加上十三阿哥連京都不回,卻是要去二打麻六甲,這讓康熙很好奇,海外到底是怎麽一個樣子?
爲何九阿哥一個勁地往外跑,十三阿哥也這樣。還有十阿哥,幾次三番說要出海。等他萌動了出海的念頭,太子居然也說要出海。
一個兒子出海,康熙沒覺得啥,兩個兒子出海,康熙微微有些詫異,三個兒子、四個兒子都想往外跑,康熙的心就不淡定了。大清江山萬裏,居然留不住這些個兒子的心,海外到底有怎樣的魔力?
康熙是真心想要出海看看,可這海上的風浪,就這一下,就讓康熙心中起了退意。他是天子,是帝王,身系大清江山,豈能輕易置身險地?
“不錯,戰船很好!”
良久,康熙緩緩開口。
扛住了這等巨浪的戰船,自然是極好的。
“皇阿瑪,兒臣請旨,率水師,增援九弟和十三弟!”
大阿哥見狀,當即開口,他想出海啊。
康熙眉頭微微一皺,道:“此事不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清剿海盜!”
海盜,可是讓康熙恨得牙根兒疼的。兩百萬兩銀子啊,還有福州港被炸毀的過節,讓康熙恨不得能親自去滅了這貨猖狂的海盜。
五阿哥和十阿哥站在一旁,對視一眼,都是忍着笑。打海盜?海盜這會兒正在麻六甲呢,隻要九阿哥不挂上海盜旗,大阿哥把大清周邊的海域翻個遍,也别想找出一個海盜。
大阿哥哪兒管這些,隻要能領兵出海,幹啥還不是他說了算?
可惜,他能想到這個,康熙怎麽會想不到?
當下,康熙就下了旨意,令大阿哥率軍出海,從天津衛開始巡遊,由南而北,沿着大清的海岸線轉一圈,直到瓊州島。
“胤褆,别跟朕玩心眼。否則,休怪朕辦了你!”
“兒臣領旨,兒臣遵命!”
大阿哥被康熙點破内心的心思,一陣的沮喪。但康熙明顯是嚴肅的一塌糊塗,他隻能乖乖照辦。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問題是,君命表達得很清楚,巡遊!
因爲海上有風暴,大阿哥自然是不能立刻率船隊出海。
康熙望着一望無垠的大海,心中很是有些失落,他貴爲天子,卻不得自由,連出海都要瞻前顧後。
莫名的,康熙又一次想到了九阿哥。
“回京!”
出海是不用想了,那麽,繼續留在天津衛,也就沒了任何的意義。
太子随在康熙的身後,也是蠢蠢欲動。他其實更想出海,比大阿哥都想。這一段時間,沉澱下裏的太子能清晰地感到京裏的暗流湧動。
“皇阿瑪,兒臣有事禀告!”
太子忽然上前,在康熙的面前低聲開口。
“何事?”
“兒臣想去朝鮮看看!”
“嗯?!”
康熙微微一怔,望着太子,道:“爲何要去朝鮮?”
“回皇阿瑪,前些時候,朝鮮曾遣使入朝,言有海盜侵擾,請求我大清相助。如今,朝鮮這麽長時間沒了消息,兒臣以爲,海盜的壯大,會不會跟朝鮮有關?還有東瀛、琉球,兒臣以爲,都該去看看!”
“是啊,皇阿瑪,兒臣也覺得該去看看!”
五阿哥隻是微微一愣,就跟着開口,“兒臣去過東瀛,願帶人再往東瀛走一趟。或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迹!畢竟,曆來這海盜,都是跟倭人有些牽扯的!”
“皇阿瑪,兒臣可以去琉球!”
見五阿哥這麽說,十阿哥也跟着開口。
康熙則愣了愣,定睛望着太子、五阿哥和十阿哥。
大阿哥也是有些懵,這是什麽意思?怎麽一個兩個,都要跟他搶差事?
“皇阿瑪,兒臣可以從朝鮮開始,一路南下,都走一遍的!”
大阿哥趕緊表态,表示他會盡職盡責地嚴查海盜,确保将禍亂大清的海盜給剿滅幹淨!
“皇阿瑪,海域遼闊,若海盜知曉大清水師重出,或許就藏匿了行迹。兒臣以爲,既然要清剿海盜,就要先查清海盜的巢穴!”
太子沉聲開口,一番話,說的倒是有理有據。
“皇阿瑪,兒臣以爲,二哥言之有理啊!”
十阿哥趕緊出來爲太子搖旗呐喊。
五阿哥則隻是點頭,表示太子言之有理,站在太子的一邊。
“你們就這麽想出海?”
康熙呵呵笑着,目光在太子和五阿哥、十阿哥的臉上一一掃過。
“好吧,朕就準了!”
“皇阿瑪聖明!”
十阿哥當即大拍馬屁,表示一定盡職盡責地徹查海盜,不負康熙的看重。
于是,兵分四路。
大阿哥統領最多的戰船,遊走在後,太子、五阿哥和十阿哥各帶兩艘戰船,分赴朝鮮、東瀛和琉球三處。
而康熙也沒回京,幹脆在天津衛停了下來,同時傳令留京的四阿哥急赴天津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