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眼睛一翻，道：“九哥，你可不能犯傻。皇阿瑪這都幾次了，回去幹嘛？”
“就你聰明！”
九阿哥白了十阿哥一眼，“哥哥我回去，是早晚要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九哥，你那個替身，不會出事兒吧？”
“放心！”
九阿哥得意一笑，替身是絕對不會出事兒的。因爲，那替身無論面對怎樣的言語，隻會一句話，阿彌陀佛，貧僧了因！
若不是沒機會，九阿哥是真的很想看看康熙見了他的替身，聽着替身的言語，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
康熙的表情很苦，跟吃了膽汁一樣。
曾經意氣風發的九阿哥，如今一身僧袍，光頭無發，面對他的言語，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阿彌陀佛，貧僧了因。”
任憑康熙怎麽發怒、咆哮，替身九阿哥就是這一句話。
便是讓九阿哥去給宜妃請安，替身也不去。
出家人，凡塵種種皆忘。
這樣的一幕，讓諸多皇子阿哥，都是心神俱傷，與康熙間的關系不知不覺間少了些親近。這樣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能沒點兒感觸。
“九阿哥”這個類似于在家“出家”的情況傳開後，康熙和宜妃想要給九阿哥指個繼福晉，也就不可能了。
這無論是把哪家的閨女指給九阿哥，這都是在坑人呢，勳貴大臣，滿族人家可都是不答應的。
康熙現在的感覺，就是黃泥巴掉褲裆，不是屎也是屎。
面對油鹽不進的“九阿哥”，康熙隻能束手。
……
十阿哥擔心京裏的替身九阿哥會出岔子，就在天津衛耽擱了幾天，等到京裏的消息傳來，十阿哥是徹底服了，也安心了！
然後，等了沒兩天，盛惟恭和九阿哥府的侍衛統領阿爾泰帶着一衆侍衛和府裏的部分人手也到了天津衛。藍嬷嬷、杜嬷嬷年紀大了，不想奔波，加上也舍不得那兩個孩子，就留在了府裏。
月盈、月容、月華三個丫頭也跟着來了，見到嘉淑，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董老爺子居然也跟了來，這老爺子其實也是個怕死的。當初大着膽子跟康熙說什麽“民不畏死”，如今九阿哥府解禁，聽聞盛惟恭等人要出海，也就跟了來。
感情，這老爺子一直就知道府裏的九阿哥是假的！
不得不說，這人老成精啊！
董老爺子見到九阿哥，很是得意，道：“作爲大夫，望聞問切，九貝子的樣子，可是瞞不過了我老頭子的！”
替身九阿哥雖然跟九阿哥長得很像，但總有不同之處。
像康熙、五阿哥等人，被替身的樣子亂了心神，哪兒還有心思去想真真假假？隻是，董老爺子卻不同，他這雙老眼，亮着呢。
“您老爺子厲害！”
九阿哥聽了董老爺子說的幾點不同，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這老爺子甚至連兩人的眉間距，牙齒形狀的差異都給說了出來。而這些，便是九阿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
衆人聚齊，戰船起航。同行的還有不少的商船，都是準備去東瀛賺銀子的。
五阿哥他們從東瀛回轉，自然也帶回了消息，東瀛人傻錢多，速去。
原本，五阿哥是想借此加大朝廷對東瀛的滲透力度，可惜，康熙改變了策略。但對于商戶們而言，能賺銀子，可是最重要的。趁着朝廷大軍還在東瀛，此刻不去撈一筆，更待何時？
海船離港後，九阿哥也就沒有繼續藏着掖着，而是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甲闆上。
同行的十阿哥府的侍衛都有些傻眼，這位爺不是在京裏的嗎？
“九哥，你該不會是真的打算讓弟弟一個人遊回去吧？”
見九阿哥露面，十阿哥就翻了白眼。他此行前往東瀛，目的是将大軍帶回。按照九阿哥的布局，他将在回程的時候遭遇風暴，大軍玩完。但至少，他也能帶幾個侍衛回家吧。可現在呢，十阿哥覺得九阿哥這是連他府上的侍衛也不打算放過啊。
“放心，肯定不會是你一個人的！”
九阿哥嘿嘿笑。
但十阿哥卻感覺九阿哥笑得很不厚道，擺明就是想讓他一個人回家。
“天啊，來點風暴吧！這不是親哥啊！”
十阿哥望天哀嚎。
九阿哥聽十阿哥烏鴉嘴，擡腳就踢。
結果，很不幸的是，十阿哥這次成功晉級烏鴉嘴！
船隊在離開天津衛港口一日後，真的遭遇了風暴。
新造的好船，抗風浪的能力還是很好的，隻是随在戰船之後的不少商船卻是遭了殃。
雖然風暴來得快，去得快，但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後面的商船折損過半。
“救人吧！”
戰船掉頭，在海上搜救了一天，隻救起了百多人，更多的人失蹤。而在這茫茫大海上，失蹤的結果，往往就是死。
雖然所有人都明白，出海容易遭遇風暴，海難常有。但真正見識到了海難，還是有些膽顫心驚。
“九哥，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十阿哥一臉的擔憂。
“别想太多！”
九阿哥拍了拍十阿哥的肩膀，“你可是要做大将軍的人，這一點風暴算什麽？”
“九哥，弟弟怕是做不成将軍啦！”
“怎麽說？”
“出海遇風暴，這消息肯定會傳回去的。然後呢，回程的時候，遭遇更大的風暴，全軍覆滅，就弟弟這運氣，皇阿瑪肯定是不會再讓弟弟我領軍啦！”
“說的也是啊！”
九阿哥笑了笑，道：“别擔心，九哥這裏，會給你留一支親軍的。将來你在京裏混不下去了，就到海外來嘛！”
“九哥，你就不能盼着弟弟點兒好？”
十阿哥是來找九阿哥求安慰的。結果，他覺得自己還是去船頭吹吹風吧！
“十弟，不是哥哥我不盼你好，隻是，京裏的情況，你自己還是多長點兒心！”
九阿哥歎了口氣。
十阿哥也是一歎，道：“九哥，要不，弟弟也不回去了吧！咱們兄弟在海外折騰着，博爾濟吉特氏那裏，你給弟弟想個辦法？”
“……”
聽十阿哥這異想天開的言語，九阿哥隻能回以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