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宜妃本身是康熙的妾,故而對她兒子的嫡福晉們可是深惡痛絕。
這是他塔喇氏跟嘉淑說的,而這番話的可求證性,目前來看,爲零。至少,嘉淑找不到辦法來驗證五福晉的這一番言論。
“額娘……?!”
他塔喇氏不明白宜妃這是爲何如此說,隻能扮無語凝噎姿态。
嘉淑随在一旁,瞧見他塔喇氏的演技,不由暗豎大拇指。厲害啊,不愧是皇子福晉,這份演技,就是拿小金人都不爲過。五福晉的感情渲染很到位,仿佛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此刻從宜妃這裏得到了安慰和補償。
可事實上呢?
這不過是爲了應付宜妃的話,五福晉的應對!
待嘉淑和他塔喇氏一起陪着宜妃在翊坤宮坐下,不到片刻,就聽太監來報,康熙來了!
嘉淑心裏這個郁悶啊,她最煩進宮,不爲别的,隻爲進了這宮裏,動不動就得膝蓋軟。你要不軟,就是失禮,簡直就是在糟踐人呢!
還好,康熙的心情不錯,直接免了嘉淑和他塔喇氏的跪禮。
“宜妃,今兒是什麽日子啊?”
康熙也挺好奇,宜妃居然一次性地将兩個兒媳婦都召進宮來。須知,即便是宜妃病了的時候,也都隻是讓嘉淑在這裏侍疾,而打發了五福晉歸家的。
“回萬歲爺,哪裏有什麽特别的日子。隻是臣妾往日來被下面的奴才蒙蔽,竟不知道這些奴才膽敢借本宮的名頭,在本宮的兒媳婦面前耀武揚威!”
宜妃倒也不怕自揭自短。不過,宮裏的娘娘就是不同凡響,三言兩語便将問題給翻了過去,讓康熙不會繼續追問具體怎麽回事。
“高,真高,幾層樓那麽高!”
嘉淑心裏對宜妃可是佩服得緊。就憑宜妃這番語言藝術,怪不得能做了康熙的寵妃,能在這後宮中,屹立不倒!
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更難得的是,宜妃還有才,有心計。這樣的女子,若不能在後宮殺出一片朗朗乾坤,才是怪事。
康熙隻是順路過來溜一圈兒,但看到嘉淑也在,就來了興緻,命人将九阿哥和五阿哥都給請到了翊坤宮。
家宴!
嘉淑和他塔喇氏下廚!
宜妃則命人準備糕點酒釀,在廚房外的院子裏擔任指揮者。
康熙和九阿哥、五阿哥就在翊坤宮的院子樹蔭下,下起棋來。
九阿哥對陣康熙,沒一會兒工夫,九阿哥就不得不投子認輸,他跟康熙,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倒是五阿哥,跟康熙殺了個旗鼓相當,最終以一子之差,敗在康熙手下。
“胤禟,内務府的差事兒,辦得怎樣了?”
康熙揮揮手,梁九功立刻上前,收了棋盤,退到一邊。
九阿哥聽康熙詢問他差事的事情,就呵呵一笑,道:“正在查,目前已經掌握了不少線索。皇阿瑪,咱大清内務府可是碩鼠一窩哦!以兒臣之間,這次,當用重典!”
康熙白了九阿哥一眼,望向五阿哥,道:“胤祺,你來說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處置?”
“抓大放小,徐徐圖之!”
五阿哥略一沉思,給出一個稍微還算合理的回答。
“皇阿瑪,兒臣覺得,若不能一網打盡,那還是抓小放大吧!”
“哦?說說看!”
康熙饒有趣味地望向九阿哥,九阿哥稍稍一頓,開口,道:“皇阿瑪,内務府可是油水豐厚,而且職司要害。内務府的奴才們,多數是上三旗的包衣出身,背後關系盤根錯節。而這人情往來,稍有不慎,就可能牽扯更多!”
“是以,而臣以爲,要麽就徹底砸爛了重建,要麽就殺雞儆猴,抓小放大,實爲緩兵之計!”
“不錯,不錯,很好,胤禟,你長大了!”
康熙很滿意,十分滿意。九阿哥的這一番回答,正是他心中所想。大清入主中原,看似天下承平,可事實上,隐藏在暗處的明朝餘孽勢力還在折騰,尤其是天地會,簡直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大清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動蕩。
而要大清穩定,八旗就得穩。
“皇阿瑪,若隻是抓些小蝦米,如何能震懾那些大魚?”
五阿哥不解。在他看來,隻有幹掉一個大頭,剩下的人才會人人自危,将自己的手腳都管住。
“五哥,這個,你就不懂了!”
九阿哥哼哼嗓子,道:“皇阿瑪在這裏,他的态度,就是震懾。而且,五哥不會真的以爲,那些人會不知道皇阿瑪是有心放他們一馬的嗎?”
“胤祺,這次的事情,你得向胤禟學習,他的處置方法,就比你要合适的多。至于這些大魚,不過是讓他們多蹦跶幾天而已!”
康熙若隻是道聽途說,絕不會輕易對内務府開刀。但他掌握的确切信息顯示,内務府已經腐化變質。若不慢慢治療,他怕内務府能敗了他的江山。
父子三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廚房也已經開始上菜。
宜妃沒有落座,而是若穿花蝴蝶一般,往來于餐桌和廚房之間。
梁九功照例幫康熙試菜,确定無毒,康熙才會動筷子。
九菜一湯,美其名曰,十全十美。
“怪不得你們都誇胤禟福晉的廚藝不同凡響,果然是不錯!”
一頓飯後,康熙龍顔大悅,有賞!
連帶着,五福晉也得到了康熙的賞賜,盡管五福晉隻做了遞盤子、洗碗的工作,可是,康熙并不知道。而嘉淑,也大方地将兩道菜冠到了他塔喇氏的頭上。
豬肉炖粉條,亂拍黃瓜。
一冷一熱,都是家常菜,但卻被消滅了個幹淨。
這個時候的粉條,可都是手工制作出來的,那味道,那營養,真的是後世沒法比的。
當然,康熙吃過後評價居然是,這燕窩的味道有點兒怪!
把粉條當成燕窩,也就皇帝能做得出來。待知道這隻是民俗小吃,康熙就更開心了。作爲一個喜歡到處溜達的皇帝,康熙對民情的關注可是極高的。自然的,民俗小吃,更是讓康熙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