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回影

意識翻雲覆雨,兩根線分在兩頭拉扯,一面要拉我沉入無底深涯,一面卻在極速抽離。我頭疼到像缺水的魚,每拉扯一分都感覺像在被撕裂。角逐的力量終有一方獲得勝利,我的預感成真,夢回現實,一切感官知覺都回到了身體裏。

無力睜眼,卻能感覺有道目光正凝在我臉上,剛剛意識抽離回來,像打了一場漫長的仗,腦子連一點思維都容不下。就這般靜默着,無緒也無憂,一直等到有聲音傳進耳膜:“你還打算這樣睡多久?”輕柔的、眷戀的語調,卻讓我的神經倏然抽緊。

“她有反應了!”旁邊傳來一道細聲。

柔和的語聲一沉:“立即查!”随而就覺有人來翻我的眼皮,可我沒有視覺,嘴巴又被挑開察看,到後來是什麽壓在心口處,一股一股地在跳躍,細聲又道:“她的心率比之前要快了一倍,脈搏也正常了,首領,她的眼皮......在跳。”

不是在跳,是我睜開了眼。視線一片模糊,隻能看到人影輪廓,蓦的一股強烈氣息逼近,我的雙肩被人扣住,有人壓近過來。眨了眨眼睫,輪廓逐漸清晰,等與那雙近在咫尺的眸相對時,對方低詢:“夏竹?”我怔凝着,眼珠不動。

對視長達一分鍾,那雙暗沉深邃的眸有了笑意,他說:“你是否在想:爲什麽是我?”

一語道中了我心念,爲什麽是他?

徐江倫。

即使我面無表情,眼神無動,他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笑意漫至臉上,嘴角微彎:“夏竹,好久不見。”我想說并不久,但念一動就想到那夢中從四歲到十二歲的八年,即使畫影加速了時光進程,卻也切身感受了刻骨的歲月。确實,好久不見。

他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麽,詢疑的目光在我臉上掠動,“不問你爲什麽會在我這嗎?”

我依舊默看着他,旁邊傳來細聲提醒:“她剛醒,還沒力氣開口的。”循着聲音斂轉視線,掠過一張張熟悉的臉,落在最近的人身上。

徐江倫語帶譏諷地問:“如何?覺得驚訝?除了一個落景寒,d組的人算是齊了。”

确實齊了。開口說話的是曲心畫,門邊站着謝銳,而秋月白,或者也算是阿月,噙着一抹陰沉的笑就站在窗前。我用極淡的眼神看曲心畫,那日落景寒躺在地上悲戚而哭的畫面在腦中閃過,移轉開目光。

“你們都先出去。”一聲沉令,三人陸續走出門,最後走出的将門輕帶。

我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牽起弧度,但立即就被徐江倫指尖點住,“你要不喜歡看到他們,那以後就讓他們避開了去。夏竹,”他輕喚,認真看我,“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整整一個月,生命迹象一天比一天弱,差一點就想用秋月白的方法爲你續命了。”

他擡頭看了看窗外,突的興匆匆地建議:“你窩在房裏這麽久,我帶你出去曬太陽。”說完就俯身把我抱起,卻蹙起眉,“你瘦的隻剩骨頭了。”

不用他說,我有眼睛看到,剛才斂轉目光時就看到自己的手臂成了皮包骨,而被他抱着也隻覺輕飄飄的。無從反抗,隻能選擇認命。拉開的門外,沒有那三人,他抱着我席地而坐,扶正後将我攬在身前,可讓溫煦的陽光直接照在我身上。

默然片刻後,他就在身後低聲開口了:“那晚,我在溶洞裏醒來,渾身骨頭都在疼。疼到連呼吸都難,可有多疼就有多想見你,我知道若非是你,即使沒有被他打死也肯定是丢棄荒野了。夏竹啊,我那麽對你,你爲什麽就不長記性呢?”

等不來我的回答,他又自言自語似的繼續:“後來我想,隻要我這次徐江倫大難不死,一定要将所受的這些痛加倍還回去,就先來個釜底抽薪吧。你說我曾死過一次,怎可能會一點後備都不做呢?成爲羅刹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與秋月白同脈相連的阿月納入旗下,也奠定了關鍵時她們兩人合體,由阿月成主控的唯一性。也當真是天意,阿月來溶洞時是謝銳追了過來,這個曾經我付諸信任當成兄弟的人,賭他不忍再對奄奄一息的我下手,也正好給我可乘之機。當時我就想啊,楚高城曾有多得意這顆安排在我這的棋子,那就讓他多悔恨。”

原來謝銳是因爲追蹤阿月而到那溶洞,再被徐江倫下心理暗示指令的。

“至于曲心畫,不提也罷,心智薄弱之極,收服她太過簡單。”徐江倫語聲裏有淡淡的嘲諷,但語鋒一轉又道:“可這些都不是我要的。楚高城身邊,我最想奪走的人,她不在。夏竹,我但可以也對你下心理暗示,即便你對他再忠貞不二,也會在關鍵時刻把尖刀刺進他心。這樣的結局,才算真真報我那蝕骨之痛。”

控制不住身體顫抖,一種恐懼蔓延進心。不會的......極力想要否認,可爲什麽閉眼時是高城在背着我,醒來卻在徐江倫的懷中?難道我真的也曾被他下指令,對高城做了什麽?

攬在腰間的手察覺到我的顫栗,徐江倫将我往側旁移了移,低斂了眸盯着我問:“害怕了?”我睜着空茫的眼,不掩慌亂。他的嘴角露了譏诮的弧度,目光平視前方,“我竟不舍。曾有過很多次機會,可當我想對你作心理暗示時,就會想失去了正常心智的你,還是你嗎?”

我的眼神一露狐疑,他就失笑着道:“夏竹,你得慶幸啊,至少對你,我還有良知。”

良知。這東西你還有嗎?我在心裏默問。一次次地替換身份出現,又一次次地擺弄人心,這一次,又是什麽身份了?婉轉視線向後,整個身體倏然而僵,這......

我剛從夢中畫影醒來,那裏面的整整八年時光,即便我并不活躍也認得出身後這所房子是那首領的居處!這裏是我生活的那個島?

心念回轉,剛剛還沉閉着眼時曲心畫喚他什麽?首領?眼睛睜大。

不可能!

畫影裏所有的記憶都清楚記得首領的樣子,對,這次畫影不像原來對于人物隻有輪廓,而臉模糊。是每一個人,從長官到教官,到首領到其餘的人,甚至每半年測試一次碰面的孩子們,每一張臉都記得清清楚楚。若手中有畫筆,我甚至都可以把他們全部畫下來。這不是虛空杜撰,是真實存在的影像。

無論是相貌還是年齡,徐江倫都不可能是那個在我夢中畫影裏出現的首領!可是爲什麽他會住進這裏?這間屋子,我在島上不知生活多少年,都隻是遠觀,從不曾踏近。長官說,首領的住地代表無上權威,擅入者死。

對了,長官!如果這是我曾生活成長的島,那必然有長官在此。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似乎曾對我苛責嚴厲的長官,也在這塊土地上有了親屬感。但,我不能問。

在徐江倫這沒探清虛實下,我不能暴露自己曾經在這生活過。本身也無力開口,所以沉默不語倒也不會引起徐江倫的懷疑。

之後徐江倫沒有再開口,就安靜地抱着我坐在午後的陽光下,他不覺得無趣,我也放空了思緒不去想眼前的現狀。因爲,即使想,以此刻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有所作爲。

大約到傍晚時分,就有人過來了。并不是那三人之一,但我卻眯起眼,這人我也認識,竟是那個改變我命運的中年男人。當然,界此他已不再年輕,頭發都花白,而讓我第一眼就認出他的不是容貌,而是他曾在一次意外事件後截了左腳,以至于此後即使裝了假肢走路也還是一瘸一拐的。相比畫影記憶中的意氣風發,這時的他顯得畏縮蒼老,本應六十不到年紀,看起來卻像七十有餘,連背都馱了起來。

原本我還有些擔憂,但看對方目光從我身上斂過并沒絲毫停頓時,暗暗松了口氣。隻聽他恭敬地道:“首領,離島來人了,說有事要向您彙報。”

“帶過來吧。”

很快有位四十左右的男人被帶了上來,徐江倫并沒忌諱我,我也不客氣地把人上下端詳打量。不知道爲什麽,這個人我确定沒有見過,但卻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由讓我懷疑是否這人曾在過去被抹去的記憶中見過。

但等聽了他們的對談後,我頓然而悟,不是曾見過這個人,而是他與一個人長得很像。

船長!

因爲,他們是兄弟。這個人是船長的弟弟,離島正是高城的那座島,而此人正是高城推在外的島嶼管理者,不用說,眼下也被徐江倫收腹了。我正要想他是真的對高城恨之入骨,以至于要将高城所擁有的一切都剝奪,但徐江倫突然冒出的下一句話堵住了我心念:“離島島主還沒消息嗎?”

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可立即察覺到徐江倫低眸看了我一眼,與他太近,情緒一丁點變化都逃不過他眼。耳旁傳來他輕問:“怎麽了?”我蹙了蹙眉:“有點累。”

他立即抱我起身,站定後對旁吩咐:“今天就到這吧,給我守住那溶洞。”

心漏跳了一拍,但臉上不敢有任何表情變化,隻是當徐江倫抱着我進到房内放下我時,他突然道:“就是你心裏想的那個溶洞,無需假裝無動于衷。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不用藏在心裏。”聽他這麽說,我有些不淡定了,張了張嘴沒出得來聲,平穩了下呼吸。

徐江倫安靜地看着我,輕聲道:“不用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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