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兩個人

徐江倫先開口說話:“你在裏面等,我先下車探一下四周。”他的聲音很緊,推門而下的動作也很僵,我側眸看他下車的身影,輕歎:他比我都還要緊張。

我反而是事到臨頭了,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坦然。其實僅坐在車裏放目四野,就能了然這個山頭沒人。現在是傍晚,未到夜幕高垂時,大小鬼又如何會出沒?

沒過一會,徐江倫就回來了,他低矮了身對我道:“沒人。”

我點了頭推開自己這側的門,腳踩實地傳出沙沙聲,是樹葉枯黃了落在地上。整個山頭都不見一抹綠,變得蕭條凄涼,曾經在這處湮滅了兩條生命。突然心頭一頓,朝徐江倫看了看,我的臉色微微發白,前一次是一男一女,這一次也是,多麽可怕的雷同!難道......難道從一開始江燕就将他也設計進來了?

不,一定不是這樣。就算江燕要按原來的模式設局,也隻會是我和高城,不可能多帶一個徐江倫的。強自鎮定了下擡步,聽到徐江倫在遲疑地問:“夏竹,你确定真是這嗎?會不會是你搞錯了?”我已走到了那棵樹下,那個l&k的标記還很清晰地刻在樹幹上,手指輕輕撫過,低語:“不會錯的。該來的到時候就來了。”

說完我就席地而坐,伸直的腳幾乎伸出崖口外。徐江倫走過來擔憂地說:“你要不要坐進來些,這太危險了。而且地上有些濕,會涼啊。”

山上因爲潮氣重,确實寒意沉濃,可是又何妨呢?我聳聳肩膀,“不要緊。”手指在地上畫圈,無意識中勾畫的是......我突然笑了,而且笑神經一時抑不住,笑到眼淚都出來了,轉眸看到徐江倫吃驚地看着我在問:“你笑什麽?”

我笑什麽?我在笑自己。第一次畫影從這裏嘗試,我畫這個崖口,這個山頭,女人的背影,隐在陰影底下,頭頂上方是一雙詭異以及斂藏不懷好意的眼。

當初以爲畫的是童子琪,殊不知,根本就是在畫我,畫現實的我。

我坐在相同的位置,背朝那面,頭頂那雙眼是江燕不肯離去的靈魂之眼,她要看我如何走這個輪回,她要我承受生離死别之痛。

往後傾倒,将自己整個都平躺在地,嘴裏呢喃:“讓我睡一下,晚點叫我。”

我是真的入睡了,沒有一點後顧之憂的。這麽多天,合眼的時間太少,緊繃的情緒時時刻刻都在瀕臨崩潰,反而當事到臨頭了,我能松懈下來,談不上安然地睡去。

這一覺屬于是酣睡,沒有一點外夢入襲,等醒來時頭微漲,反應稍顯遲鈍。睜開眼恁是怔愣了三四秒才辨認出坐在我身側、靠在樹幹上的徐江倫,四周并不漆黑一片,周旁有光亮射來,是把車燈給開着了。從我這個仰視的角度去看徐江倫,可看到暗光裏那雙眼炯炯有神,一點困意都沒,甚至......有内斂的精光浮隐。

我用自己下了個賭注。

無意識地一個翻身,骨碌而滾向崖邊,當半個身體在崖外時,徐江倫反應過來拉住我,可被我下墜之力拖動,令兩人無可避免地一同摔下。身體墜落隻兩秒,我們又摔在了那個微平的坡面上,徐江倫因爲是被我拖拽而下,身體壓在了我身上。

聽到他粗喘着氣說:“夏竹,你别動,我這就起來。”

我輕應了聲。等他手撐在我一側正要起來時,我突然用力推他胸口,将他整個人給推出坡面之外。本該是緻命一擊,卻在轉瞬間我的手腕被扣住,人一下被橫拖着往下滑了一米多再停住。這時兩人處境是:隻需誰輕輕一動,就會連帶着一路滑到底,跌進深涯。

呼吸聲在相輝映着此揚彼伏,聽到徐江倫用沉了一度的聲音問:“爲什麽要推我下去?”

我輕輕一笑,笑聲足被他聽到,帶了明顯的嘲意:“原因你不是要比我更清楚嗎?”

他默了一瞬,答:“我不清楚。夏竹,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可能吧,不過也不重要了。”我讪然而諷:“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總說要保護我,現在不妨陪我一起下去吧。”話落我就主動滑落身體,但隻滑下半個身位就被他拖拽住了,我到了他下首的位置,擡起頭,看到星月暗光裏潋滟了寒芒的眼。

隻覺手腕被扣住位置刺麻痛感傳來,随即身體開始酸軟無力。

在被拖着向上時,我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問:“那是秋月白的銀針嗎?”拉動的力一頓,靜默輪回,空氣瞬間變得沉窒,不止,還有強勁的壓迫力侵漫而來,使我感覺脖頸後寒意入骨。我心中慨歎:一切似乎都已了然,殺氣,熟悉的殺氣......

徐江倫沒有再開口,隻沉默着将我往上一點一點拖拽,他的力量十分大,到上了平坡面後,就改拖我的手臂了。沒了以往的“包容”與“溫柔”,力道中帶了蠻勁。

等終于拖拽着上了崖口,我被他甩在了空地上。車燈光正對他而照,我看到那張一向耿直質樸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陰霾以及涼飕飕的眼神,彷如換了一個人。當真是我愚昧的可以,這個人一直就在身旁,從我來h市開始,他就在了,而我卻懵懂無知到這地步。

徐江倫蹲在我面前,居高臨下俯看我,冰冷的目光将我臉上刮了個遍才問:“什麽時候知道的?”我牽動嘴角,笑得很苦:“知道的太晚,直到江燕死。”

“爲什麽她死你會懷疑到我?”

我移轉目光凝向被樹蔭遮擋了大半的空中,星光不知何時已悄然掩去,隻剩濃得像黑幕一般的暗空,像隐藏了無數的獸與鬼魅,随時都有可能張開口噬咬過來。而事實上,那頭暗獸已在眼前,尖銳的獠牙呈露,它是......徐江倫。

其實到江燕死,我還沒反應過來。是高城莫名在醫院失蹤,我在那重症病房外日日夜夜徘徊,有些東西一點一點滲透進腦中來。本該是一切走到了終點,可偏偏終點之後卻還有未知的路,起初會懷疑江燕臨死前設局,讓甯冉生或者謝銳代她布置。可隻要細想就察覺這裏面透着太多矛盾,不管甯冉生與江燕的決裂是真是假,但有件事是不争的事實:江燕可以不死。僅憑那些口供,證據缺乏之下,她判的罪根本就不可能重。而她卻選擇了死亡!

再回想,與其說她早已料知我要引她入甕,不如說她自己走進這甕中來,她是在求死。爲什麽要疾速求死?這裏我用了一個“疾速”,她在遮掩一些東西。可事已如此,她還有什麽需要遮掩的?

到這時我才重新回溯那一個一個案件,然後發覺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将高城的話,他所下的推斷當成了耳邊風。

遠一點的,吳炎案。現場首次出現l&k标記,高城就對刻畫标記者下了一個模糊的心理畫像,但卻肯定:是男性。要單臂擡起桌腳,并在底下刻字,女性的臂力沒那麽強。這個訊息在之後一次又一次的事件發生後,漸漸被遺忘了。就連江燕在認罪時,也都沒想起,試問她一個女人如何能單手擡得動那桌腿,而且她根本就沒機會到現場!能夠到現場,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匆忙留下印記的人,是警察。

近一點的,在地下城他極肯定底層空間沒有别人,原因在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氣息,在空間氣場裏流動會不同,他感受不到第七個人的氣息。也就是說,那時他完全排除了江燕的存在,至于後來江燕爲何會出現姑且不論,至少在那一刻,除去我們六人,沒有别的人。

他如此肯定地告訴我這麽重要的訊息,我卻在後來江燕出現後,把這一切全部推翻。甚至一度懷疑他判斷錯誤,江燕把他都給騙了過去。回頭而想,怎麽可能?他是楚高城啊,但凡他出口的論斷,從無錯過。而我卻将他言論推翻,按照江燕的劇本而走。

錯,一路在錯,從頭至尾。始終把l&k當成了一個人在布局、謀劃、犯案,也一直糾結l&k代表什麽涵義,卻忽略了一些本質。或者也可說,l&k代表了雙重涵義,不光是愛與殺之意,還代表了兩個人。如果,love代表江燕,那麽kill就是代表他,徐江倫。

當想到這層時,我不會舍近求遠地去回顧過往,隻消從地下城這裏開始分析。因爲高城已經把人員範圍縮小拉進地下城,他要查的不僅是殺秋的兇手,更是這隻一直隐藏在暗的手。到那時,我才赫然明白,他其實早就已經想到l&k是兩個人。

念及高城,心中仍覺鈍痛,卻又有種沒來由的自豪。他不單單是睿智,是想所有人之想,慮所有人之慮,如果可以,我真想看看他腦袋究竟是怎麽構成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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