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緻以苦笑了,連我在醞釀都被瞧出來了,瞬間沒了計較的心,隻詢問一件事:“那兩人是......與你認識吧?”本想問是不是他朋友,話到嘴邊還是換了方式,因爲“朋友”兩字到他這,勢必又被駁了。而且,我懷疑他這性子能有走得近的朋友不?
高城并沒正面回答,而是低喃了句:“現在眼神倒是利了點。”
我當成是肯定,也是謬贊。其實要換成以前,我肯定就真傻乎乎地把那兩人當成是難纏的客人了,可現下從進門就會去留意細節。首先男子在與高城說話,即使高城始終保持沉默,但以他的脾性是不可能讓個陌生人坐在身旁叽裏咕噜的;其次女子在擡頭看油畫,并不像初進店鋪的覽客,竟有種悠遊自在的閑散;至于後面高城一開口,兩人二話沒說買下話,并還特意介紹自己姓名留下電話,這些行爲都不可能會來自普通顧客。
小童回來時,我與高城已經各自安坐在椅内,氣氛不算融洽,但也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
一杯咖啡放到了我面前,“夏姐,城哥說請你喝咖啡。”我擡頭看小童一臉期待狀,這丫頭是完全被高城收買了,餘光掃了眼角落,察覺有道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來。端起杯子在唇邊輕抿了一口,聽到小童問:“是不是很好喝?”
我勉強點了下頭,卻聽小童揚聲喊:“城哥,夏姐說好喝。”
淡淡的帶了笑意的語聲傳來:“那以後你就每天多買一杯吧。”
這算是借由小童來求和嗎?好吧,雖然我沒品出這咖啡有什麽特别之處,隻覺得味蕾苦苦澀澀的,但也勉強接受他難得的低頭。
傍晚關了畫廊與高城一同走回公寓時,飄了眼那側緊閉的門,不由詢問:“你房子裝修得如何了?”好像就有那麽一兩天有看到工人出入,之後不知是我去畫廊的時間沖突了還是什麽原因,始終也沒見着工人的影。
高城目不斜視地掠過我,掏出鑰匙開門時淡淡說:“還沒好。”我房屋的鑰匙,在他強令要求下配備了一把,故而現在是通行無阻。跟在他身後進屋又問:“那工人有跟你報備工作進度嗎?”
他突然轉身,黑眸掃來,“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我能說确實挺着急的嗎?他都住我這一個多禮拜了,之前還算相安無事,早晨我先去畫廊,他差不多到中午晃過來,傍晚一同回來。至多也就吃飯時多張嘴。可今早發生的那事讓我意識到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會有諸多不便。
可這些話不可能坦言說出來,隻能讪讪地答:“問問而已。”他的嘴角輕勾了下,轉身走進了房間,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休閑家居服,手上還拿了兩張......“周末舞台劇的票?”
我表示狐疑:“爲什麽會在你那?”明明記得我将那兩張票放在自己床頭櫃上的,而他直接忽略我問題,将兩張票往口袋裏一塞,淡淡地說:“到時過去看看。”
“你有興趣?”我本來都沒打算去了,卻聽他回說:“複制也是一種靈感,對你或許有幫助。”我蹙起眉,以爲他又要出言諷刺,但見其面色沉靜地取出筆記本電腦,竟是坐進了沙發裏,沒有再開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