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傍晚,你看到吳冰冰身上的傷,誤以爲是吳炎對其動了手?”
高城的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你覺得我是那麽沒眼神的人,而且吃飽了沒事做?”
我心中一沉:“難道不止于秀萍虐女,連吳炎也這樣?”那這個小女孩也實在太悲慘了。高城輕哼:“吳炎的動機如此明确都看不出來?”
“你是說......他有意的?”
“要不然呢?這麽明顯的事,也要我來解釋?”高城又開始那不耐煩的調調了。
但我仍然犯疑地問:“吳炎是想把虐童的包袱背自己身上?”得來高城鄙夷的眼神,那就是不對了。此路不通,隻得換條思路去想:“慘劇的發生可以算是秦亞麗那件事引起的嗎?”
“那太擡舉她了,充其量隻能算個引子。而且,”高城頓了頓,“還是被設計好的。”
我蓦的睜大眼,“你是說......”
恨不得扒開高城的腦子,看看裏面究竟是何結構。可又覺得即便是窺知了他腦子構架也沒用,很多事還是需要他口述了來解惑。因爲通常他的思維都是跳躍性的,讓我好難跟上。
推理的這個領域之前我并未涉掠過,哪怕曾爲一些出版圖書制作插畫,接觸過這類推理故事,但看時也是走馬觀花,抓住一些人物細節來輔助我作畫而已。現下情形卻是親身參與進兇殺案中,被那層層環繞的謎團圍住,當破開一處雲層可見青天時,會想把所有遮擋的雲霧都揮散。
當真是,越深入越着魔!
那個被我在心頭念着的人,一臉困懶地靠在椅背上,睫羽低垂遮住了黑瞳。這靜默的半刻,他都保持這姿勢沒動,像是已經睡着了。即便我還有疑惑未解,也不好意思再問了。
摸出口袋裏的手機看時間,不由一驚,居然已經這麽晚了,都過十二點了。
連忙起身,目光觸及桌上的杯盤頓了頓,還是動手把它們收拾進廚房,等再出來時愣住,輪椅橫倒在地,輪子還在滾動中,卻不見高城。我四下張望,發現大門洞開,想也沒想就沖出門,可走廊裏空無一人,又去看電梯樓層,發現停留在五層,正欲邁步又頓住,蓦然回身。
不對,我在廚房不過片刻,并未聽到外面傳有動靜,輪椅翻倒在地怎麽也會發出不小聲響。而且能有什麽事令高城匆忙到奪門而出?
重新走回門内,略一沉吟就揚聲而喚:“高城?”
無人應答,應該說沉寂得連根針掉地下都能聽見。盯着那橫倒在地、輪子已經停止轉動的輪椅,原本微驚的心變得不安起來。他屋子的格局與我并不同,相對來說要比我那邊大很多,所以客廳顯得空曠,除去廚房,有四扇門,由于是同一系列紅木門,又都緊閉着,我無處衡量門背後是卧室還是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