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覺憋悶,不想看到那張臉。可不去看,他自個堵到跟前來,正在翻看着從星光社拿回來的新劇本,黑色質地的褲腳、筆直修長的腿出現在眼皮底下,我沒擡頭,實在是不想理會這人。但他并不放過我:“走了,證人已經都到位。”邁出兩步又頓住,“對了,我把你号碼留給他們了。”
我驚異擡頭,“爲什麽?”
他居高臨下俯視我,“做我的徒弟要有這覺悟,以後與外界一切聯絡都由你負責。”表情有夠拽,語氣有夠酷,讓我恨到磨牙還隻能認栽。
門外傳來兩聲喇叭,引轉視線,徐江倫從路邊停靠的一輛警車内探出腦袋,揚聲喊:“夏竹,高sir,頭讓我來接你們。”
額頭頓冒黑線,警車開到我這畫廊外,這下我可遠近聞名了。
所謂證人,是與吳炎、于秀萍一家有來往的人員,而在高城的指示下,範圍縮小到與兩方都有往來關系者。所以到警局後,主要有三位證人等在審訊室内。
一位是吳炎的朋友,叫杜向遠,深交多年,常與他們夫妻聚會用餐。
我與高城最先站在的就是他的審訊室外,這是一間特殊的審訊室,一整面牆是可從外向内透視的玻璃,而在裏面隻看到刷白的牆。審問者是位中年刑警。
大緻問題我都曾親身體會過了,是張繼逼問我的那些。
刑警:“11月20日到21日這段時間,你在哪?”
杜向遠答:“我去a市談生意,昨天才回來。”
刑警:“幾點回的?”
杜向遠:“上午十點左右。”
刑警:“什麽時候知道吳炎一家出事的?”
杜向遠微沉了沉眸,眼中浮出難過,“是昨天接到你們傳訊時得知的。”
“之前就一點沒收到訊息嗎?”
杜向遠搖頭。
随後又審訊了第二位證人,叫馬濤,年齡四十,是夫妻兩人的炒股委托人,因股市不利,所以有經濟利益上的糾紛。第三位證人有些令人覺得意外,是位女性,叫秦亞麗,她與吳炎夫妻的交往來源來自于他們的女兒吳冰冰,她是吳冰冰的幼兒園老師。
問的問題基本上沒多大差異,除去杜向遠,其餘兩人在案發時間内都有不在場證人。
徐江倫是陪同我們一起站在審訊室特殊房内的,在刑警審問完三人後徐江倫就道:“除去杜向遠,馬濤和秦亞麗本身已經在案發後第一時間被傳訊來錄過口供,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都已經得到了證實。但昨天高sir說專門排查車輛問題,查到這兩人在案發時間内,一個是車子在4s店保養,一個是車子外借給朋友刮傷了,正在修理廠。”
悄悄睨向高城,平靜無緒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卻聽他口吻笃定:“在修車的人是馬濤,車牌大衆,購置五年;在4s店保養的人是秦亞麗,車牌本田,買了有半年,九成新。”
驚異不已,剛才他描述中并沒指明是誰,更沒對車輛有任何形容,高城是如何知道的?而從張繼和徐江倫的表情,顯然他都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