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巨震,吳炎父女在22日淩晨墜樓身亡,他的妻子一家卻在午時也被殺,這根本就是滅門慘案啊。等等,張繼爲什麽要問我20号到21号之間在哪?難道......
“經法醫鑒定,于秀萍,也就是吳炎的妻子一家死亡時間是在20日到21日午夜12點到2點之間。夏竹,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我無話可說,因爲壓根就不明白這一家人的滅門慘案怎麽就與我沾上關系了,而且還被這鐵面刑警指控爲......與高城合謀殺人!
“咚咚”兩聲門闆在響,張繼揚聲怒斥:“誰?不知道在審訊嗎?”
門被從外面直接打開了,我首先看到高城的臉,轉而才見他身旁站着一個中年男人,同樣穿着警服,身材微胖,眼神銳利。本來怒意勃張的張繼突然起身恭敬站立,“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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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就隻剩了我與高城。
想剛才張繼在局長的命令下離開時,表情隐忍的沉怒,經過高城身邊還狠盯了他一眼。可高城卻無動于衷地半耷着眼皮,彷如對方是空氣。
就如這刻,他往我對面那張椅子上一坐,全然沒一點要與我說話的意思。
但我熬不住,張繼剛才嚴審的内容對我造成的沖擊力太大了,在幾次偷飄都見他半垂着目若有所思狀後,忍不住開口:“喂,你知道那吳先生妻子一家的事嗎?”
見他保持那姿勢一動沒動,我隻得敲了敲桌子,試圖吸引他注意。終于他擡起眼來,我卻吓了一跳,失聲而問:“你眼睛怎麽了?”
他滿布血絲的眼看過來,卻有氣無力地道:“你試試兩天兩夜沒睡覺,也會和我一樣的。”
“......從昨天到現在,至多就一天一夜吧。”
他索性趴在了桌上,頭埋在胳膊裏,嗡聲咕哝:“太吵,睡不着。”
我其實也很累,但眼睛澀疼根本沒困意,看了他那頭發微亂的腦袋一會,也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聲音很輕:“你知道嗎?現在我們被一起懷疑成殺人兇手了?不對,是說我們合謀,除了墜樓案,還有吳先生妻子一家也都死在東港的别墅裏了。”
就在這時,高城倏然擡頭,滿布血絲的眼射出銳利的眸光,“你跟那警察說了什麽?”
有些無法适應他這狀态轉換速度之快,讷讷而答:“我就說我不是兇手,我們不是合謀。”
“沒說别的?”
我想了下,很确定地搖頭。剛才審訊過程裏因爲張繼道出的事實太過震撼,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能力,也沒開口的機會,之後高城就與局長來了。
高城平靜地斂回目光,難得地贊賞:“還算機智。”
可能真是被他損到沒脾氣了,突然得了這麽句贊賞,不說受寵若驚,也還是有那麽一點訝異的。隐隐明白其意:在面對張繼那番連珠炮似的壓迫性審問時,緘默要比說話好。
門在這時又被推開了,竟然還是那局長,他手上拿了一個文件袋走進來,也沒看我,就往高城手邊一放,然後道:“等人全來了後我會召集大家開個會。”
我飄到高城垂眸掃了眼文件袋,微點了下頭。随後局長似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
等門被重新輕帶上後,高城将手邊的文件袋往我這邊一推,“想出去就把這看完後,給我不是文字上面的東西。”
不明白,而他根本就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雙臂前伸幾乎橫越到我這邊,半邊側臉往桌上一帖,阖閉上了眼。我剛欲開口詢問,警告聲傳來:“還有,從現在到天亮,不要打擾我。否則......”沒了下文,但威脅之意已到。
盡管沒明白他意思,還是拿起那個文件袋,在拆開的同時又瞥了眼他,小聲嘀咕:“既然那麽要睡,不會找個舒适的地啊。”從之前徐江倫透露給我的和剛才親眼所見局長對其的态度,他要在這警局找個相對舒适的休息地方不難吧。
沒想我話音剛落,就見他半弓起肩,眯開眼縫睨過來,頓了半刻,以爲他要說什麽,突然他起身拖動椅子走到我旁邊安頓,把頭一歪竟靠在了我肩膀上,咕哝了句,很快呼吸清淺均勻。
獨留我跟個傻子似的僵坐在那,腦中盤旋他最後咕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