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第一次碰到這麽大陣仗!
幾根警棍,兩把警槍,一群警察将我們團團圍住。人群中傳出驚呼:“夏竹?怎麽是你?”我透過人縫看到徐江倫方正的臉,驚異的眼神,這回連苦笑都扯不出來了。
等坐在警車裏被帶往警局時,我仍然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麽就栽進來了?整個晚上,當真是能用“鬼迷心竅”四字來概括,一切都從......那疑似“鬼壓床”的夢魇開始,之後我都如中了邪一般,一步一步往這深坑裏跳。
而另一個與我同等待遇,且就坐在我身旁的人,與我心境是絕然相反。微微側目,就看到高城阖閉着眼,頭一點一點地正在打瞌睡,全然不把坐在兩側一臉肅色的刑警當回事。
徐江倫在駕駛位上,幾度從後視鏡中飄看我,眼底疑慮重重。我隻能祈禱認識這麽一個警察朋友,等下去到那邊能夠得些關照。
當車停下時,高城一個跌沖額頭撞在前座椅背上,随後滿臉的怨念看着我。眼裏意思是我沒提醒他,或者沒伸手拉住他。投桃報李,我對之給了個鄙視的眼神。
邁入警局,我與高城就被分隔開了。
徐江倫領着我走進一間沒窗的房間,裏面除了一張長桌和兩張椅子外,什麽都沒有,給人一種壓抑窒悶的感覺。心中了然,這就是審訊室了,拜高城所賜,我“有幸”見識,并且可能要在這裏度過好幾小時。
剛按照徐江倫指示坐進椅子裏,門就被從外面推開,走進來的寒面刑警不巧也認識,叫張繼,白天剛有過一面之緣,還印象深刻。他快速掃過我一眼,就對徐江倫道:“這裏我來審訊,你先出去吧。”
“可是......”
張繼一個淩厲眼神讓徐江倫閉了嘴,臨出門時看我的眼神隻剩愛莫能助,我的心沉了沉。
張繼坐在了我的對面,手上拿了一個冊子和一支筆,埋着頭在紙上寫着什麽,突然低詢:“姓名?”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問我,連忙答:“夏竹。”
“年齡?”
“24。”
......簡單記錄過後,張繼終于擡起頭來,看過來的眼神寒光簌簌。讓本來就彷徨的我更加懾縮,在被盯視了好一會兒後,才聽他沉着聲問:“11月20日到21日這段時間,你在哪?”
我怔了下,以爲他會詢問關于之前我與高城在吳家被抓獲的事,怎麽突然跳問到幾天前?現在是23号淩晨,吳家父女是在昨日淩晨墜樓,他問的卻是吳先生死前那兩天的事。想了下,如實回答:“我白天都在畫廊工作,有我的店員可作證。”
“那晚上呢?”
“六點下班後,我都是在家裏。”
“有沒有證人?”
我默了下,“張警官,我是獨身居住的。”
“那就是沒有?”
我隻得點頭。可就在我點頭的霎那,張繼突然一拍桌子,把我吓了一大跳,随即聽他厲聲喝問:“今晚你爲什麽要去現場?與高城是不是很早就認識?殺死吳炎父女的兇手是你,還是高城?或者,你們倆合謀?”
我驚惶地看着他,問題一個比一個更犀利,到最後竟然直指我與高城是兇手,本能地搖頭:“不,我不是。”又下意識加了一句:“我們沒有合謀。”
但見張繼從椅子裏起身,雙手撐在桌面,身體橫俯過來逼近我,“夏竹,我說得合謀不是指吳炎父女墜樓案,而是,東港别墅滅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