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宵月的心情此時此刻是崩潰的。
如果可以的話,顧宵月根本就不想在這種特殊的環境裏,獨自面對夜晚的荀玖夜。
荀玖夜這個人,有時候陰晴不定起來,連顧宵月都沒辦法猜到他的心情,她從來也沒因此不滿過。
她大緻可以猜到,荀玖夜今日能坐在荀家主人這個位置上,經曆過什麽。
曾經顧宵月見過的跟荀玖夜處處争鋒相對的繼承候選人們,現在就像是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是什麽情況可想而知。
白天的荀玖夜像是刻意戴上了虛假的溫柔面具,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優雅溫柔的貴公子,纖塵不染的襯衫,高雅的姿态,說是所有女性們的理想白馬王子也不爲過。
然而就像是強迫症一樣,夜幕降臨的時候,荀玖夜必定會換上漆黑的衣着,似乎是要釋放着白天所有的負能量一般,夜晚的荀玖夜的氣場有時冷得吓人。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荀玖夜都會在這一天把顧宵月叫過去,什麽話都不說,有時就是在他的靜坐室坐上一會兒。
可是那寒冷刺骨、甚至稱得上是陰冷的氛圍中,顧宵月總是能察覺到一種孤傲到了極緻的憂傷。
荀玖夜自然是不悲不喜的,隻是這樣的他,卻讓顧宵月有些莫名的心疼。
顧宵月知道,荀玖夜完全不用白天出來,跟她一樣去學校,這人去大學上課完全是一時興起,或許她可以自以爲是的覺得,他是爲了自己。
站在大門口,顧宵月似乎能看到荀玖夜在靜坐室或者是訓練場等待自己的樣子,她正伸手想要按下門鈴的時候,突然一陣冷風吹來。
顧宵月心頭一跳,這感覺太熟悉,以至于她完全不會忘記。
“東方祁?!”怎麽又是他?
在顧宵月喊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東方祁迅速滑翔而來,伸手托着她,兩人雙雙飛了起來。
夜晚的冷風刮在顧宵月的頰邊,把她的長發都吹亂了。
“啧啧啧,頭發怎麽這麽長?不過我喜歡。”東方祁不緊不慢地把遮擋住自己視線的烏黑長發撥到一邊,說話總是拌着拖長尾音的醇美嗓音,莫名的誘(you)惑人。
“放我下去。”顧宵月很讨厭這種被别人掌控的感覺。
東方祁的鬥篷在夜空中吹出了流暢的弧度,他完全不被顧宵月的冷氣影響,勾唇一笑:“怎麽,生氣了?”
顧宵月忍了忍,光是看到這個人就一肚子氣了,她能不氣嗎?
隐約聽到地面傳來了什麽動靜,顧宵月低頭一看,密密麻麻的荀家護衛跑了出來,在荀越的帶領下,那隊形還有些整齊。
以前還沒發現,在空中倒看出來了,荀越還真厲害,顧宵月事不關己地想着。
下一刻,螺旋槳的聲音轟隆隆地響起,荀玖夜竟然直接出動了直升機。
隔着大老遠顧宵月都能感覺到那可怕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