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了嗎?”
看着因爲我的拒絕臉色瞬間變得灰白倒在地上的那個f班女生,我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雖然從小到大被人表白這種事我也遇過不少,但是還沒有人會選擇一大早上學還是在像學校的過街天橋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大庭廣衆、衆目睽睽的,就算我表面上再怎麽泰然自若,心裏多少還是會覺得有些尴尬的。
其實在她從我一出通道口開始就一直傻愣愣地盯着我看的時候我就應該有所警覺的,可能是因爲平時沒少接收這樣的眼神,隻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崇拜愛慕者就沒怎麽在意,可我怎麽知道她會這麽白目地直接跑上來告白,還那麽大聲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我看她今天甚至近期的一段時間日子應該都不會太好過了,雖然不甚關心,但是我可從來都不敢小看這所學校的八卦傳播速度,當然,如果這次的八卦其中一個主角不是我就更好了。
下午放學再遇到她時候,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地被她的朋友責難,我有些不耐煩地說出一句:“我讨厭沒腦筋的女人。”對于身在f班的她來說,這是事實,但也确實很傷人,隻是如果因爲我這樣惡劣的言語能讓她放棄的話那倒再好不過,我不喜歡這些莫名其妙的糾纏,從來都不喜歡。
這樣謠言紛飛的日子過了幾天,校園裏漸漸平靜了下來,就在我暗暗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那個叫袁湘琴的f班女生居然又出了狀況——她家竟然及其可笑地被二級地震給震倒了?!
不是我多麽八卦也不是我在刻意留心她的情況,而是當你身邊所有人都在談論同一件事情的時候你怎麽可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更何況我的記憶力還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不過,二級地震啊……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然f班的人出點兒狀況都這麽特立獨行麽,我有些不厚道地想。
本來這件事跟我是沒什麽關系的,但前提是,我的父母跟袁湘琴的爸爸才叔不是有着十幾年交情的老朋友,所以當爸媽告訴我說打算接袁家父女來家裏住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莫名地生出一種“這下要有大麻煩”了的感覺。
事實也的确如此,不是嗎?
學校裏剛剛平息了她跟我告白的流言,現在她又要來我家裏住,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還不曉得會被說成什麽樣子呢,被流言附身這種事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媽對有個女孩子要來家裏住的事情一直表現得很興奮,這一點可以理解,因爲她一直都想要個女兒,可是卻接連生了兩個男孩,所以這次才叔要帶袁湘琴過來住怎麽能不讓她高興呢?不過就是不知道如果給她看到袁湘琴的“真面目”以後她會是什麽反應喽。
我這可絕對不是在幸災樂禍,隻是因爲曾經跟那種笨蛋傳出謠言而覺得有些不爽而已。
因爲要給袁湘琴騰出房間,所以裕樹不得不搬過來跟我擠一個房間,對此裕樹頗有怨言,但攝于父母親的強勢就隻有敢怒不敢言的份了,很好,我安慰地摸摸裕樹的頭愉悅地想,至少在這個家裏還有裕樹是跟我站在同一戰線的。
了解到這一點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就連下午放學時被那個正在爲袁湘琴搞什麽愛心募捐的金元豐無理取鬧地挑釁也絲毫沒有破壞我的好心情,聽着袁湘琴中氣十足地在身後大吼:“像你這樣自以爲了不起,又瞧不起其他人的人,最讨厭了!”我有趣地勾起了嘴角,如果她知道今天就要搬去我家住的話還會說得這麽理直氣壯麽?
當晚,才叔帶着袁湘琴搬來了,那家夥顯然沒想到這裏是我的家,一看到我就是一副不敢置信加驚慌失措的表情,然後又裝出像根本就不認識我的鴕鳥樣,看得我一陣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她那天沒有拿情書給我,今天見面也不至于這麽尴尬了吧。
縱使腦袋不怎麽靈光,但袁湘琴那看似乖巧可愛的模樣成功地讨得了我媽的歡心,讓她一直無處“發洩”的母愛泛濫成災了,也不管我們這些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猶自拉着袁湘琴就進了屋,好像除了袁湘琴她眼裏都看不到别人了一樣。
不一會兒,裕樹拿着作業本磨磨蹭蹭地下了樓,袁湘琴給他端了蛋糕想套套近乎,卻被他一句“黔驢技窮”的成語和毫不留情的諷刺打擊到體無完膚,爸媽很生氣,也有些無措,我則看着裕樹憤然離開的背影有那麽一咪咪的羨慕,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做小孩子可真好呢。
被老媽指使着上樓幫袁湘琴整理行李,一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坐在那個堆滿了蕾絲和布娃娃的可怕房間裏談什麽理想、夢幻的問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破壞氣氛地說出這間屋子原本是屬于裕樹的,我沒去看都知道,此時那個袁湘琴的臉色一定充滿了愧疚,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但這也是事實,而且反正她早晚也會知道,不是嗎?
袁湘琴好像很怕單獨面對我,我真是難以相信這個在我面前緊張到連大氣都不敢出的人是怎麽有那份勇氣在那麽多人面前遞情書給我的?
既然她說不需要我的幫忙,那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用命令的語氣交代了她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就離開了,這個看着就讓人頭暈的房間我連一秒都不想多呆。
第二天一早去上學,警告地對她說了“四個重點”,看她那一臉委屈的表情就覺得憋氣,拜托,我才是那個有困擾的人好嗎?她擺出一副好像我欺負了她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啊?!
下了公交車,她叫住我說遇到了色狼,還質問我爲什麽沒有幫她,我似乎沒有這種義務吧?而且她就真的确定她是遇到了色狼?就算是真的好了,那她就乖乖站在那裏任人家占便宜啊?況且她之前就說過不用我幫忙這種話,現在又來怪我“見死不救”是要怎樣?f班的人思想就是這麽不可理喻麽?
算了,管她要怎麽想怎麽說,隻要她以後不會打擾到我的生活,其他的事情跟我其實真的沒什麽關系,隻希望這家夥能做到答應過我的事情别再給我找麻煩了吧。
認識了袁湘琴以後似乎緊跟着的關于她的消息也多了起來,這不,第二天學校的午間廣播裏就傳出一個震驚全校的新聞——袁湘琴竟然立誓要考進‘百名榜’?!
天,那個笨蛋又在想什麽啊?做“新聞人物”就那麽好玩嗎?她一天不鬧出點兒事情來就難受是不是?誰不知道自建校以來就從沒有f班的人能進‘百名榜’,她想要創造曆史嗎?呵,真不知道她到底受什麽刺激了。
不過,這些跟我也沒什麽關系,隻要她不來打擾到我,随她要瘋到哪裏去都不幹我的事。
下午放學回家後不久就接到才叔打來的電話,說袁湘琴進了醫院,本來以爲她被車子撞到,誰知道原來隻是被迎面開來的汽車吓到摔了一跤扭傷了腳,因爲這麽一個烏龍事故讓一家人緊張成這個樣子,那家夥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還說什麽要考進‘百名榜’,看,說這種大話連老天爺都生氣了吧?
爲那樣的笨蛋操這麽多心根本就是不值得的,我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帶着同樣一臉受不了的裕樹上樓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