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個不會回來?你當垛子的燈籠真的是擺設嗎?”黨員回到。
“其他人還好說,六爺嘛,”小厮慫了慫肩,沒繼續往下說了。
“嘿,你個小狗日的,還敢編排你們的六爺不是了,”黨員一巴掌拍過去,小厮一躲,沒打着。
“大爺回來這麽久了,也沒見到他人,垛子沒得他坐鎮,這個燈籠就是挂到明年也不見得有人會來。”小厮接着說到。
“多嘴,做好自己的事。多準備點酒水肉食,這次回來的鬼多,我怕祭品不夠。”黨員吩咐道。
“好勒,二爺,您放心。”小厮說完,轉身去到了後院。
黨員看着挂起來的紅燈籠,心裏也沒多少底,人在沒底的時候,最喜歡胡思亂想,想得黨員心裏亂糟糟。他抓起一旁的酒碗,幹了一口。瞬間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幾人當中,隻有黨二爺想得多,想得多沒壞處啊,不找後路,以後的事情咋個辦?
按理說,拿人錢财,替人消災,找回姚家大爺的屍首,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偏偏姚家這次利用龅牙四的事情要發難,垛子之前已經明裏暗裏跟姚家打過很多次,算是結下了梁子。雖說背回了姚家大爺的屍首,但是本身這件事就是個陰謀。姚家肯定會把大爺的命案算上麻子的一份,隻要碰了這件事,姚家都有借口找麻煩。
黨員明白的事,麻子不可能不明白,麻子從戰場回來以後,一直都很低調,很少在陸安縣露面,以前的事更是不想去沾手,沒想到姚家這次這麽厲害,一件小事引起了這麽大的反應,打定注意要把青家垛子除掉。
已到深夜,垛子夥計們都已經昏昏欲睡,等了許久,還是沒有人來敲門。黨員心想,今天這個紅燈籠,怕是白挂了。正在此時,卻聽到門口響起了腳步聲。黨員擡頭一看,臉上露出了喜色。
“二娃,去幫我找幾個缸子,”彭三爺踏進門來,開口招呼一個小厮,“洗幹淨點,我等哈要泡酒。”
小厮一看是三爺,臉上卻是沒什麽喜色,這彭三爺爲人冷冰冰的,小厮們在怎麽服侍他,也得不到一句好話,一不留神反而還有可能招緻一頓暴打。
“三哥,你也回來得太快了吧?這垛子的燈籠才挂了幾個時辰,你就趕回來了。”黨員說到。
“我押镖路過陸安縣,在薛老八客棧落腳,小厮們來報信,這才得知。老二,這次真的要跟要跟姚家明火執仗的打一場?”彭鐵三問到。
“三哥,不是我們要打,是姚家容不下我們了。”黨員回到。
彭鐵三砸了砸嘴,沒在說話了。黨員看到彭鐵三這個樣子,知道不能在跟他聊下去,隻得另外找個話題。
“三爺,你這口味就不能改改?這蛇這麽重的腥味。再怎麽泡也去不掉啊?你這麽愛喝,是不是這蛇有壯陽的功效啊。”小厮在一旁打趣道。
“嘿嘿,壯陽?你個青鈎子娃,曉得還多啊!爺就喜歡這一口腥味,這芋頭蛇,就是要開膛就入酒,遲一步,功效就差了很多。”彭三爺面色滄桑,常年走镖的他,風吹日曬,過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人的面色看起來确實差了許多。
“三哥,這個玩意腥氣再重,也比不上你身上的腥味重,麻煩你以後辦了事,還是把衣服換一下嘛,”黨員說道。
“老二,這你就不懂了,我走的路,都是深山老林,邪門歪道的事情多,不靠這些血腥煞氣,我怕擋不住。”彭三爺回到。
“擋不住?那就叫老六給你畫個符,說不定比你這身腥味有效果。”吳老七一進門就接口道。“老子長年入土,都沒得你身上臭,你自己懶就不要找借口。難怪你到現在也沒得人看上,果然是有原因的。”黨員一看,吳老七也到了。
“我臭,我沒人看上?你開啥子玩笑,我金刀往門口一放,哪黃花大閨女一群群的撲上來,你都沒見識過,”彭老三一臉的嘚瑟。
“我呸哦,就你?還黃花大閨女?我看母狗見到你都要繞道走。”門口出現了一個舉着幡,拿着鈴铛的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何老六。
“老六,你都娶妻生子了,還是這麽一副神搓搓的打扮,别人看到會笑話你的。你忘了以前自己是個啥子東西?狗碗裏的飯還好吃哇?”老七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懂啥子?黃毛小兒,信不信一紙道符讓你娃娃變成狗,正好吃狗碗!”。老六嘴上也不饒人。
“行了,你們兩個見面就鬧,就不能好好聊聊天嗎?”黨員見二人越說越不像話,開口阻止到。
兩人一聽黨二爺開口了,也不好在說下去。隻得聊點其他。
兩人正說的熱鬧,突然門被推開了,薛老八一身錦衣華服,穿金戴銀的就出現了。“這個垛子還是這麽爛,這麽多年了,都不曉得打整一哈,也不怕髒了我八爺的新衣服。”
“喲,老八,發黑财了還知道捯饬自己,人模狗樣的,你也不怕發财太快,官府來抄家啊?”老七對着他說道。
“抄家?也是先抄你的啊,你個狗日的,挖你的墳去,等哪天挖到個大粽子,咬死你個狗日的。”薛老八回到。
“嘿,薛胖子,有你這麽詛咒兄弟的嗎?信不信明天就去把你薛家祖墳刨了?”吳老七說到。
“你們家沒祖墳,就看上别人家的了啊?你這麽本事去吧姚家的祖墳挖了啊,裏面還有兩條俊金,夠你吃好幾年的了。”老八回到。
“那是早晚的事,大爺我那天不高興了,第一個就把姚家祖墳挖了。”老七牛皮哄哄的說道。
幾人越說越熱鬧,黨員招呼小厮們上酒上肉,幾人便開始吃喝起來。
不多時,丁四和魯鐵匠也到了,熱情跟幾人打着招呼,幾人很久才能見得一面,當然是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席間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更響三聲,幾人也喝得差不多了,一個挨着一個,歪歪斜斜的盯着門外,不一會,隻見一道人影,由遠及近,慢慢向他們走來。人影越來越清晰,幾人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