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是陸安縣裏面的地痞流氓,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仗着家裏有點錢,有點勢力,誰都看不上眼。走在頭的混混叫龅牙四,家裏是給姚家經營染布廠的,算是幾十年的家奴了,憑借姚家的勢力在陸安縣作威作福,不可一世。龅牙四本名叫做劉德四,一口龅牙,頭上不知讓誰給開了個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穿着青布短衫,闊口長褲,手裏還拿着一雙鐵球,不停的轉着,一副江湖大哥的派頭。
這群人是最近幾年才冒頭的,剛開始的時候姚家對他們要比較管束,可是後來事情越來越多,便也無暇顧及他們,這群人也變得越來越放肆。
三腳貓白天在碼頭搬貨,正巧遇到了這群人來收保護費。要是不交,就不讓他們在碼頭讨生活。苦力們不服啊,本來每天都已經給姚家交過錢了,現在還要被姚家的狗腿子再收一遍錢,這叫什麽事啊?于是就有幾個苦力出頭,結果被龅牙四的人一頓好打,三腳貓看不下去了,就去阻止。三腳貓雖說工夫弱點,但是打幾個地痞還是沒得問題,龅牙四一看三腳貓竟然出手打傷了自己的人,便想親自出手教訓三腳貓。結果還沒等動手,姚家的管事知道了,便趕過來,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龅牙四不占理,便把他們趕走了。龅牙四沒占到便宜,就把這筆賬記到了三腳貓頭上。。
好死不死,三腳貓出門透透氣,沒想到又遇到了龅牙四這群人。
“喲喂,這不是今天最能打的三腳貓大爺嗎?還有錢在這兒吃飯呢?不會是哪兒偷來的錢吧?”龅牙四盯着三腳貓,戲谑的說了一句。
三腳貓沒吱聲,雖說三腳貓白天威風,但是那是一時熱血上頭,換做平時,是斷不敢跟這些纨绔子弟糾纏的。隻好裝作沒聽見,繼續等麻子幾人出來。
“咋個嘛,今天在碼頭那麽兇,現在說不出話了啊?”龅牙四身邊的一個小雜皮狠狠的說道,“你他媽個哈兒,寶塞塞的,今天還敢動手”。說完就想上手給三腳貓一巴掌。三腳貓一躲,巴掌沒打到。小雜皮臉上神色很尴尬,沒算着三腳貓會躲開這一巴掌。
“喲,你個寶兒,還敢躲,小爺打你是你的福氣,”小雜皮見自己一巴掌沒扇着,心裏又急又氣。便想去抓三腳貓的領子,三腳貓又躲開了。
龅牙四看三腳貓這麽不給面子,臉上挂不住了,快步走過去,乘三腳貓不注意,龅牙四跳起來一巴掌扇在三腳貓臉上,大吼一聲:“給勞資站好,今天大爺沒打舒服,你就不許動,不然以後勞資每天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這陸安縣碼頭勞資說了算,你今天還敢帶頭造反,以後還想不想在碼頭混了!”龅牙四說完,身後一群人朝三腳貓壓過去。
三腳貓是北方人,身材高大,當衆被一個比他矮了一截的人跳起來扇了一巴掌,臉上的神色很是尴尬,卻又不敢還手,周邊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正在此時,突然有人把三腳貓往後一拉,擋在了自己身後,龅牙四定睛一看,原來是黨員。
“啥子啊?哪個婆娘胩檔了沒夾穩,把你這個寶器掉出來?還陸安縣碼頭你說了算?”黨員從三腳貓背後站了出來,一把把三腳貓拉在了自己身後擋着。原來四人在裏面跟掌櫃的說的正開心,小二進來說外面出事了,幾人急忙出去,一出去就聽到了龅牙四的這句話。
“喲,是黨二爺,不去搬死人,跑到這兒當英雄啊”龅牙四冷笑着說道。“丁四也是,好好的九佛爺不當,爲這麽個廢物出頭?”
“哼,廢物?就憑你說這句話,今天你莫想走了”丁四哼了一聲:“你他媽算個啥子東西?勞資今天先廢了你!”說罷,丁四就想沖過去,黨員一把按住了他。
“我算什麽東西,丁四你敢這麽跟我說話,勞資今天不弄死你,就不算在陸安縣混過,”龅牙四牙一咬。一挽袖子就準備上。後面的小弟也是就在附近找東西,桌子腿,搬磚,鐵棍,能找來的全部拿上,準備好好的收拾丁四他們。
麻子和魯鐵匠站在客棧門口,沒有跟過來,晚上燈光較暗,龅牙四也沒看清,後面站的是誰。
“龅牙四,你過來,”麻子開口打了聲招呼。
龅牙四沒反應過來是誰,“你是哪個?站那麽遠,有本事過來說話澀。”龅牙四說道。
“我再說一遍,你過來,”麻子又開口了。
龅牙四推開丁四幾人,朝青麻子走去,等他看清楚是青麻子時,雙腿一軟,立馬往回跑。躲在了一群小弟中間。
“喲,青爺,是您老人家啊,”龅牙四一臉的惶恐。
青麻子踱着步來到了人群前面,開口道:“龅牙四,出息了,看你的樣子是想跟我們青家垛子幹一架了。”
龅牙四連忙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青爺,這麽久也沒見到你,我還以爲你老人家沒回來呢。”
“回不回來,這個地界不都是聽你四爺的嗎?你不是說這陸安縣是你說了算嗎?”麻子突然開口一笑,那笑容卻一點溫度都沒得。“姚三爺在我面前都敢沒說過這句話,就憑你?”
龅牙四看着青麻子的臉,臉上的汗立馬就下來了。
“你這些年是不是豬腦花吃少了?記性不好,都忘了我們的手段了吧?”青麻子問到。
“不是不是,青爺。”龅牙四手上的鐵球換成了汗巾,不住的擦着自己的額頭。
“你看,你今天手下那麽多,我們就四五個人,要不你把我們都弄死,或者我們把你們都弄死?”青麻子語氣越來越冷,眼神掃過那群小混混,站在他面前的小混混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