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酒樓前,等剩下的兩人。麻子覺得有些無聊,便開始打量起魯鐵匠來。魯鐵匠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衣,帶着一副金絲邊眼睛,陸安縣少見的皮鞋,頭發向後梳得一絲不苟,胡子也刮得很幹淨,看起來斯斯文文。魯鐵匠也算是科班出身,最怕别人說他是鐵匠,因爲他認爲鐵匠不過是鄉野村夫的力氣活,怎能與他這種造槍造炮的技術人員相比,關鍵是身份,人家曾經可是正兒八經的國家機關的編制人員。
“你這個樣子?像鐵匠?”麻子盯着魯鐵匠開口了,因爲确實覺得他這一身很騷包。
“我不是鐵匠,本人乃是大清洋務局機械制造公司聯合東印度鐵器發展總部三廠十二車間技術員魯一凡。”魯鐵匠回答到,說完還打了一個響指。
“你就是鐵匠,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鐵匠,”黨員也湊了上來,跟着麻子一起調侃。
“我不是鐵匠,不是,本人乃是大清洋務局機械制造公司聯合東印度鐵器發展總部三廠十二車間技術員魯一凡。”魯鐵匠接着說到。
“你就是鐵匠,”
“我不是鐵匠,本人乃是大清洋務局機械制造公司聯合東印度鐵器發展總部三廠十二車間技術員魯一凡。”魯鐵匠已經開始有點喘了。
麻子跟黨員對望了一眼,嘴角微微扯了扯。
“你就是鐵匠,來來來,把衣服脫了,把塊子肉露出來,招攬生意”,麻子繼續調侃。
“露肉招攬生意的,是黨員,”魯鐵匠終于知道轉移了戰線。
黨員不樂意了:“放屁,你才露肉招攬生意,”
麻子又發話了:“鐵匠,你拿得起大錘不?”
“我拿不起大錘?大爺,你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大清洋務局機械制造公司聯合東印度鐵器發展總部三廠十二車間技術員魯一凡。”
“哦,你剛剛說啥子?”麻子裝作沒聽清。
“我說我是大清洋務局機械制造公司聯合東印度鐵器發展總部三廠十二車間技術員魯一凡。”魯鐵匠繼續回答,說道後面已經感覺有氣無力了。
“你說啥子?我沒聽見。”麻子還是一臉無辜。
魯鐵匠繼續說他的身份。幾番下來,把魯鐵匠累的不行。麻子見狀,跟黨員兩個哈哈大笑起來:“鐵匠哥,大清已經亡了”。
魯鐵匠這才明白過來:“你們整我,勞資。。。。”說罷,朝二人撲了過去。
三人打打鬧鬧,分外的開心。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聽到一聲大喊“大哥,你回來了啊,哈哈”,麻子回頭一看,原來是三腳貓。
“回來了,”麻子沖着三腳貓回到,臉上充滿了笑容。
“丁四,你還是這麽瘦,你們家的飯都喂狗了嗎?”黨員沖着丁四打趣道。
“哪裏會喂狗哦,喂了狗拿什麽喂你啊?”丁四回到。
黨員一聽,知道被丁四罵了,當即不幹了:“你個狗日的,嘴巴還是這麽厲害,勞資要收拾你”。說罷,沖過去,幾個人拉拉扯扯的,一陣歡笑。
直接進了酒樓。
“唐掌櫃,還有雅間沒有?”黨員進門就文绉绉的來了一句。
酒樓唐掌櫃跟幾人很熟,立馬給他們安排:“樓上,幾位随便選一個包間”。
“好的,”幾人也不拖拉,徑直去到了二樓的包間裏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也微醺了。便開始聊了起來。
“麻子,姚家這單活路,掙了多少?”丁四開口問道。
“六十塊大洋,剛剛數了數,給的不少。”
“哦,果然是大戶人家,出手闊綽”。丁四聽到這個數字,并不感到驚訝。
“錢多?哼哼,我們兩個差點沒命花”黨員接到:“去的時候是晚上,不小心就掉在了以前洋人挖煤的坑道裏面,裏面的耗子,跟狗一樣大,差點咬死老子,”說罷,黨員卷起褲腿給丁四看。
丁四一看,傷口清晰可見:“這麽兇啊,那個挖煤的地方我也聽說過,據說王三傅當年跟洋人找的地方,洋人挖煤挖了幾年,後來卻不知道怎麽的,就全部撤走了。”
“這個我也聽說過,當時在我們這個小地方還算個大事情,很多人都曉得,姚家是負責當時給洋人押運煤炭的。”三腳貓插了進來。
“嗯,這次姚家大爺被土匪殺了,按理說姚家應該動作很大,可是到現在爲止也沒看到動靜。你曉得是咋個回事不?”麻子說道。
“這個事,我倒是打聽過,”丁四說:“前段時間姚家管家鄒大腳找我,說又在賭坊輸了不少,要我帶他去翻本,我正好閑來無事,便帶着他去了鄰縣的賭坊翻了本。鄒大腳一高興就請我去喝酒,喝醉以後,他斷斷續續的說叫我趕緊走,陸安縣最近要出事,結果沒有幾天,姚家大爺就傳出說被人綁票了,還被人殺了。我當時也沒在意,還當惡人有惡報呢,直到姚家找你們去尋屍,我才想起這些事”。
“哼,我看啊,姚家這次怕是要借刀殺人!”黨員回了一句。
“姚家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動手是遲早的,大爺,你既然知道這次姚家有問題,爲什麽還要去幫姚家尋屍呢?”丁四問到。
“錢嘛,不賺白不賺,你以爲不去尋屍,姚家就會放過我們了?這件事姚家可以當借口,我們也可以拿來當借口,”青麻子回到。
丁四想了想,還想開口問點什麽,麻子伸手壓了壓,丁四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你們也是,好不容易喝個酒,老是談一個死人幹什麽,來繼續喝起走”,三腳貓沒什麽心眼,對這些東西也不感興趣,隻得催促幾人繼續喝酒。
“來來來,繼續喝,”麻子招呼了一聲。
幾人又接着喝起來。
酒桌上,幾人再也沒提姚家的半個字,但是每個人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