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這趟活路賺得多哦?姚家家大業大,怕給的錢不少哦?”帶路的城門官問到。城門官叫亮四,因爲總喜歡剃個光頭,又排行老四,所以認識的人都叫他“亮四”。
麻子沒住聲,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啥子賺得多,四哥你是不曉得哦,這一趟差點把我兩兄弟折在路上了。”黨員接過話頭,回了亮四一句。
“喲喲,都曉得你們兩個膽子大,手段高,沒想到這趟還這麽兇險啊?”亮四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四哥,姚家大爺出事的地方正好在印子坡,誰知道那個地界這麽不太平,我們一去就,”黨員剛說道這兒,麻子“嗯哼”的咳嗽了一聲,眼色一遞,黨員立馬閉了嘴。
“嘿嘿,一去就咋子了呢?”亮四剛聽個開頭,發現黨員就不說了,“哎呀,都是幾個熟人,說嘛,我又不會去到處傳。”亮四一臉熱切的等着黨員往下擺。
“哈哈,沒啥子,沒啥子,我們緊走兩步,交差去,交差去”黨員打了哈哈。看着麻子臉色不對,黨員也不敢往下說了。
亮四雖說大小是個官,但是也是陸安縣土生土長的人,曉得麻子兩人的買賣不是什麽正規買賣,既然不說,一搖頭,也就不管了。
三人悶頭走路,一路上也不跟人搭白(交談)。姚府在陸安縣城的東邊,離城門口也就兩三裏路,三人一路疾行,沒一會兒就到了姚府門口。
亮四跑過去敲門,門開後,出來一個夥計,看着年齡不大,約莫16,7歲。“去叫姚三爺,就說麻子回來了”。亮四交代了一句,夥計關門,期間沒多說一句話。
“嘿,姚家的夥計,真他媽的,一個個都跟啞巴一樣,一句話都沒多的。”黨員調侃到。
“咬人的狗不叫,”麻子回到。
黨員“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夥計出來,跟亮四耳語了兩句,亮四一點頭。夥計又進去了。
“去後門,”亮四招呼了一聲。便領着兩人往後門走去。
麻子跟黨員也不吱聲,跟着亮四,三人又繞到了後門。到了後門,亮四左右打探了一下,發現沒人,便敲開了後門。
後門一開,姚三爺領着一幫夥計出門來,姚三爺本名姚成武,是保定講武堂出來的,接受過西式軍官教育。長得威風凜凜,一表人才,眉宇之間隐隐透露着一股殺伐之氣。
“青麻子”,三爺開口了,
“三爺”,麻子一點頭,打了個揖,算是回了個禮。
“嗯,這次辛苦了,”三爺話不多,順手遞出個錢袋,“拿去吧,事情不得聲張。”
“曉得”。麻子伸手一接,揣在腰間。把屍首遞到了夥計們的手中,拉了一把黨員:“走”。
黨員猶豫了一下,但又不知道說什麽,歎了一口氣,便跟着麻子走了。亮四打了招呼,也跟着兩人走了。
三人沒走多遠,便聽到後門關上的聲音。
“四哥,這姚老三夠鐵石心腸的啊,自己親大哥死了,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黨員望着亮四,小聲打聽着。
“喲喲喲,我的黨二爺,你可别聊這些,”亮四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周圍沒人,這才接着往下說:“這姚家,三兄妹,哪個是省油的燈啊?姚家大爺死了,該咋個辦自然有人會去辦,姚三爺本來就是行伍出身,你想看到他哭的像個娘們兒?他爹媽死的時候都沒掉過一滴淚。”
“四哥,這次你們縣保安隊恐怕要要慘哦!這算是你們保護不力,恐怕要掉幾個人的腦袋吧?”黨員繼續問到。
“保安隊?點腦袋?哼,有些事我也不多說了,到時候看吧,反正跟我沒關系,上頭已經着令姚三爺查了,至于結果嘛,”亮四話說一半停了下來,瞪了一眼黨員:“該哪個背時哪個背時!”
“嘿,你個狗日的亮四,瞪着我說幹啥,人又不是我殺的,”黨員回到。
“行了,”麻子拉了一下黨員,随後說到:“四哥,黨員不會說話,還望你莫要見怪。”
“沒事沒事,大家認識這麽多年了,話随便咋個說都不得傷和氣。”亮四回到,三人走走停停,來到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