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神目,五官輪廓很深,長的很歐化,但黑發黑眼黃皮膚,确實是華夏人...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臉上有兩道平行的歪歪曲曲的傷口,從額頭一直到嘴角,幾乎貫穿了整張臉,看起來有些吓人。
這個老頭兒不注重個人衛生,也不注重個人形象的樣子,總之在吼完我以後,抓了頭發又伸手在衣服裏不停的抓。
可是我就是一個‘急着送死’的人,我搞不清楚這老頭兒究竟要做什麽?而我的耐心也快被他耗盡,隻能低聲說了一句:“急着送死,這個算是祝福嗎?那好,我收到了,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他對我不客氣,我也用不着太禮貌,但還是保持克制的催促了一句。
卻不想那個老頭兒看了我一眼,忽然從衣服裏伸出手來,猛拍了一下他面前那張桌子,大喊了一聲:“我想起你來了,原來是你這個小子,幾年前遮蓋了本來面目,來我這裏闖關。弄了一個爛成績,我當時還詫異我怎麽看走眼了。”
我被這個老頭兒神經質的表現吓了一跳,可憐他面前那張桌子也被他拍的‘吱呀呀’的,看着就要散架,但還是堅強的撐住了。
我眉頭一皺,又要催促,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腹中一片火熱,接着這些火熱就爆炸開來,化作了潺潺溫泉一般的暖流,開始滋養我的靈魂,我整個靈魂在這個時候都感覺像是泡在溫度恰好合适的溫泉水中,舒服的我忍不住想眯起眼睛來。
然後仔細感覺,我的靈魂力還稍有增長,而和師父一路亡命奔波,大戰小戰,靈魂所受的疲憊,還有一些微微震動的暗疾也全然消失。
什麽酒,那麽神奇?這個世間滋補靈魂的東西少之又少啊!雖然效果比不得那參精,也應該是珍貴之極。
“哼,受了好處吧?”那老頭兒看了我一眼。
我暗自慚愧,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感激了起來,朝着那老頭兒抱了一拳,然後嗯了一聲。
“這個酒也不逆天,多喝效果就不強烈了...但是讓你保持一個最佳狀态還是能夠做到。”說話間,那老頭兒從桌子裏摸出一個幹葫蘆,把手上那瓶僅剩小半瓶的酒小心的倒入了葫蘆裏,扔給了我。
說到:“保命符就沒有了,但是這點兒酒就當做我送的....你自己看情況什麽時候難了,喝一口,幫不上太大的忙,也好過受傷了強撐。”
我接過酒,心中感動這個老頭兒的面冷心熱...他卻不動聲色從桌子裏又摸出了一把完全是銅錢組成的劍遞給我,說到:“這把劍我以爲要永遠的蒙塵下去,卻不想這麽快就有人來取。這不是我送給你的東西,而是規矩,最老最老的祖宗留下的規矩!闖秘穴之人,當手持此劍...莫說我雪山一脈無情,此劍就是我雪山一脈最大的誠意。”
我有些疑惑的接過了這把劍,隻因爲我從小就被教育,重術而不重法器,老李一脈原本就不是太看重法器的,對于整個局勢一把法器能改變什麽?
拿起這邊劍,我除了感覺到古老,就别無感覺,隻因爲上面的銅錢字都快磨掉了,我睜大眼睛也認不出來,上面寫的是個什麽?而且還有斑斑的鏽迹。
我看了幾秒,剛準備收起來,卻忽然感覺到這把劍上仿佛是千萬人在大聲的說話,那鼎沸的人氣差點兒撕破我整個人的氣場,接着就是一共冷冽兇悍的煞氣直沖而上...感覺在不知名的頂空,不知道盤旋了多久,才漸漸的平複。
“知道好了?上面的每一枚銅錢來曆都是萬人錢以上...就是說從未入土,卻經過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更别提其它的滋養,養器了...拿着吧,也許也有那麽一點兒希望走出來的。”說話間,那個老頭兒已經站起來要爲我洞開那一扇鐵門了。
我對鐵門背後的東西不好奇,因爲我知道裏面全是厲鬼....再深處有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我站在鐵門面前,問到:“進去了之後,應該怎麽走?”畢竟闖秘穴是一回事兒,萬一在裏面迷路了導緻失敗,那不是冤枉到了極點?
“哪有那麽多歪歪繞繞,裏面不管多少支路,總是有一條明顯的主路,跟着主路走,走到出口,就算你做了一件了不得的驚天動地的大事兒。”那個老頭兒說話間已經打開了那道鐵門。
鐵門後的那深沉的陰氣一下子就撲面而來,一個不小心,一隻看起來有些飄渺蒼白的手就深了出來,直直的朝着老頭兒的天靈蓋抓去。
那老頭兒也不在意,直接單手掐訣,一個橫掃,像扇巴掌似的就扇了過去:“給老子滾回去。”他喝罵的同時,伴随着一聲明顯的‘鬼嚎’聲,不行咒,沒有任何的準備,随意就掐了一個‘鬼叉指’,就有這效果。
這老頭兒的實力,我發現我根本看不透,能瞬間成咒的人,都應該是我仰望的吧。
“進去吧。”那老頭兒對我說到,在這個時候,神色稍微和藹了一點兒...我輕輕點頭,手中提着那把銅錢劍,腰上挂着那個小葫蘆,懷中揣着那個神秘的珠子,這些就是我所有的依仗,我直接的走了進去。
但在門前,我忽然就回頭了,問到老頭兒:“爲什麽你要給我這酒,要幫我?”在這個時候,我眼見的餘光也瞟見了,在洞穴入口,不多的厲鬼,已經發現了我的生人氣,快速的在朝我聚集而來。
“你還說呢?剛才浪費了老子不少,你以爲我存貨多?我幫你?我哪有幫你?我不是說了嗎?我的骨頭都快要生鏽了,這隻是在幫我自己找點兒樂子,萬一你就成了呢?”說話間,那個老頭兒推了我一把,我在淬不及防之下,就被推入了這個洞穴,而我身後的鐵門‘哐當’一聲關上了,外面昏暗的燈光直接就被隔絕了。
在門關上的瞬間,這些洞穴裏的厲鬼,仿佛沒有了最後的顧忌,先前那十幾隻聚集成群的厲鬼開始發瘋一樣的朝着我撲來。
我一把扯下手上的沉香竄珠,然後顧不得扯爛,就叼在了嘴裏...陣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香氣進入我的鼻端,清醒着我的神智。
對付這些厲鬼,隻要神智不被迷惑,我根本就不怕...而在下一刻,面對第一個纏身而上的厲鬼..我手中緊緊握拳,全身的氣場氣勢一下子提升到了頂點..我開始邁步朝前跑去。
之所以沒有做任何的動作,是因爲借助洞穴裏瑩瑩冷光(洞壁上有銅燈),我已經看清楚了這個洞穴的前方不知道盤踞了多少厲鬼,我若是一一收拾,不知道要費多少手腳,也不知道要浪費自己多少力量?
既然我闖這個秘穴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靠譜’的事兒,那我何必铤而走險,一開始就用非常危險的不靠譜的辦法。
我跑自然是避不開這些厲鬼的,而就如這個老者所說,在這個洞穴中,雖然支路很多,但到底有一條由青磚鋪成的,上面雕刻着些奇怪物事的主路。
我肯定沒有空停下來看着這些青磚路上雕刻的是什麽?我跑也不是爲了避開這些厲鬼...隻是爲了要把它們集中起來,鬼這種東西是飄的,人怎麽能跑得赢?
隻是十幾米,我就感覺到身上越來越陰冷,四肢幾乎都被凍僵,因爲上次的考驗,是那麽多人同時進入洞穴,所以‘分薄’了這些厲鬼,而這一次就我一個人,瞬間,我身邊就聚集了不下百隻的厲鬼!
這種厲鬼身上的陰冷影響到我那是自然,更讓人不愉快的是,我要面對着它們的‘臉’,一張張臨死前形狀各異的臉,在這種‘對抗’中不要指望它們能用溫和的形象出現,怎麽能吓破我的膽子,讓我氣場被破,它們就怎麽來。
“過來啊,過來..呵呵呵....”典型的鬼叫之聲。
“我死的很慘,很慘,你要聽我的故事嗎?”那飄渺的聲音就像從地獄而來。
“呵呵呵呵,你要留下來陪我嗎?我給你我的心髒...”說話間,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顆血淋淋的正在躍動的心髒。
我眉頭緊皺,真是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