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寨子竟然這麽?師父好像很了解的樣子,原來師父這家夥一直在裝傻啊....我長籲了一口氣,我覺得師父隻要對事情有所了解,那麽一切就簡單許多,隻是我不明白師父既然知道這麽多,幹嘛對這個老頭兒設一個旱煙局?
和師父有時候的‘老奸巨猾’比起來,我覺得我就是一老實孩子。
但這一次師父竟然沒有吊我胃口,在幾步走向那個老頭兒以後,他目光嚴肅的看着老頭兒,接着說了下去:“你們寨子竟然做如此危險的事情,大巫召喚各種靈物或者神靈,甚至培養靈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你們寨子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召喚兇獸殘魂...這是窮..”
師父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那個老頭兒所打斷,他收回放在石像雕刻上的手,随意的在身上抹了一把,留下一道道血印,手上全是一個又一個小洞,我看着就疼,但是他好像不在意,隻是說到:“什麽兇獸?這是十二神獸,吞噬惡鬼,無所不能...再說,你了解多少情況?我們寨子的事情需要你去評論..我們寨子..我們寨子!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們寨子?”
而在他們對話間,我卻是注意到,在石像雕刻上也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手藝,卻是詭異的浸潤進了石像雕刻不見了...看得我心底說不上來的寒意,也在這時,傻虎忽然的重新陷入了沉睡,我卻收到了一道比較清晰的念頭——事兒精!
這個念頭...我的面色變得古怪,我敢肯定不是來自道童子,而是來自傻虎...它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鬼靈精’了?甚至一句事兒精道出了無窮的無奈與辛酸,感覺無盡的感慨,拿我沒辦法一樣。
我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因爲一直以來,我都把傻虎當做自己的‘弟弟’看的,竟然‘教訓’起我來...我開始懷念那個以前沉悶的連簡單情緒都表達不清楚的傻虎。
話雖然這麽說,我心中卻是真正的感動,因爲我感覺傻虎好像‘清醒’了,變得和嫩狐狸一樣的靈動....而在這種清醒之下,面對這麽危險的情況,它雖然畏懼,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與我并肩,說明了什麽?
不過,傻虎陷入了沉睡,這些我的想法它也感應不到了,但師父和老頭兒的對話卻讓我覺得非常好奇,剛才師父沒有說完的話,其實我倒是知道的,他想說的應該是這是窮奇!
窮奇,《山海經》内記載的一種妖物,四大兇獸,卻也是被封爲神...另外,還有一些古籍有過模糊的記載,關于窮奇的,反正說法也不盡相同。
關于古籍的記載,在我少年最好奇的時候,曾經問過師父,讨論過是不是這些真的存在...師父卻目光深沉的告訴我:“其實我們華夏經曆過很多磨難啊,文化也出現了斷層...很多非常珍貴的文獻,就連我道家也沒有保留住。我隻能告訴你,現在古籍記載的不盡然,這個不盡然所包含的,有想象補充的意思,有個人想法的意思,有以訛傳訛模糊化的意思,你可參考,不可盡信。況且,不止我華夏,連人類也出現了一個文化斷層,就是說人類進化中有一個突飛猛進的過程,就出現了現代的人類...這中間的十幾萬年呢?也隻是推測....那你覺得...”
師父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用一種自己也不肯定的模糊語氣說到:“在《山海經》裏記載的大戰,你要不要理解爲那個時候的人類真的和妖,怪進行了一場大戰呢?”
這段話不像師父平常的語氣,用一種笃定來告訴我一些事情,或者是引導性的讓我自己判斷,而是充滿了各種猜測,不确定,甚至想象的元素,卻是在我小時候留下印象做深刻的一段話。
如今,越來越多的事情發生在我面前,一個窮奇已經讓我不至于震驚的驚呼了。
還有什麽好震驚的?昆侖,蓬萊,螣蛇,再出現個窮奇...最多讓我神經麻木而已....況且窮奇不像螣蛇,是一個實體這樣出現,而顯然是一個靈體的樣子...那如果是靈體的話,什麽樣子也不奇怪,就算強子以前也召喚過一個兩面神,我不去想它們的來曆,就單純的看成一個能量體,内心就平靜的緊。
而師父那邊面對老頭兒緊張的質問,卻是變得不緊不慢,他沒有直接回答老頭兒的問題,而是說到:“那你這麽說起來,我倒覺得你們寨子走了歪路。就誠如你所說,你們寨子的事情我不懂,我肯定也不管。我就擔心我的侄兒,我要去找他,而且這次我要帶走他。”
“你侄兒?是誰?”這老頭兒聽聞我師父這樣說,竟然沒有動怒,隻是臉上的疑惑更重,擺明了在等我師父的一個答案,也可能真的是怕大水沖了龍王廟這樣的烏龍事發生。
“孫強。”我師父回答的也算簡單。
可是老頭兒卻是眉頭一皺,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說到:“這山上沒有這個人...你該不會随便編個名字來騙我?你走吧,看在一袋煙葉子的交情上,我也不不爲難你了。否則,就憑你這番胡言亂語,好像還知道寨子的事情,我就應該把你...”
老頭兒這番話已經十分的不客氣,臉瞬間就撕破了,但話裏的意思是他好像因爲一袋旱煙葉子,沒有爲難我們一般。
我和師父怎麽可能這樣就走,況且他說寨子裏沒有孫強這個人,我們怎麽不擔心?我曾經說過強子就是我弟弟,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孫強是我師父侄兒也沒錯,他如此說,我們更要上山去看看了。
原本這番話說出來就要到了徹底撕破臉,甚至動手的邊緣..可是沒想到這老頭兒說到最後,話竟然被鎮子裏傳來的鬧哄哄的動靜而打斷了。
所謂鬧哄哄的動靜,不過是車子開進鎮子的聲音,加上喧騰的人聲,原本這并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可是這并不是一輛車子的聲音,而好像是一個車隊的聲音。
至于人聲原本就是有的,可這個時候的人聲就像一滴水濺進了滾燙的油裏,忽然發出了爆裂的聲音一般,又是刺耳又是亂哄哄的。
這個動靜不僅老頭兒的臉色變得難看,我和師父也被吸引了目光,畢竟這裏雖然是山腳,但是這裏的地形綿延而上,我們站這個位置是明顯能夠看見的鎮子裏的情況的。
所以轉頭看去,我們是看見了大概有十幾輛車子開進鎮子的樣子,這些車除了領頭那輛車子,其餘的都是那種專門拉人的帳篷貨車,就像送新兵的車子。
這麽小一個鎮子,甚至不是因爲居住相對集中,說是大村子也行的地方,開進來的這種算是大型車的車子,一下子顯得擁擠。
但這車子上坐的可不是軍人,而全部是穿着黑衫黑褲,然後統一戴着面具的人,就那麽大喇喇的沖進了鎮子。
鎮子上的人聲我聽不清楚議論一些什麽,但是人頭攢動的樣子,還有許多人紛紛從屋子裏如來,大家如臨大敵的氣場,讓我本能的直覺這些人對于這些車子上的人一定不陌生。
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個門房大爺的話,說是這個鎮子怎麽就‘吃香’了,常常有外鄉人來查探什麽的?難道....我再仔細看了看,臉色就變了,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我自然不熟悉,那改裝過的帳篷越野車上的人我也不認識。
可是那車子我是那麽的熟悉,因爲曾經我見過一款同樣的車子...就是同樣被這樣改裝的車子,而那個時候就是不久前,我和師父躲在山坡上那次,而那個時候車子上坐的人是楊晟,還有堂堂聖王...
這逃亡之路要怎麽樣波折?就算是弄個巧合,也能讓我體會到什麽是陰魂不散的感覺..我不認爲車子被改裝爲同一個造型,隻是單純的‘流行’這樣的改裝,說沒有關聯,我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
師父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臉色也變得沉重,不過卻是言語奇怪的嘀咕了那麽一句:“黎明前總是有最黑暗的時候,而轟轟烈烈的大時代來臨之際,總是有諸多的風波引來這樣一個時代。”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隻有我能聽見,我還來不及說什麽,已經聽見那個老頭兒咬着牙齒咒罵了一句:“這些可惡的強盜,他們是要鬧出多大的事情?”
從老頭兒的話中,我能明顯感覺,和我的判斷一樣,這鎮子裏的人顯然和這些車子上的人不是第一次接觸了...他肯定也是知道一些什麽的?爲什麽要叫這些人強盜?我如果判斷沒錯的話,這些人是屬于楊晟組織的,就算是走上了邪路,怎麽也和強盜不沾邊兒啊。
我和師父陷入了一個更加糟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