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山下,楊晟起碼停留了5分鍾,一直在朝着山上張望,他的臉都看不見,按說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情緒,但是我分明就感覺到他在張望的過程中充滿了某種疑惑,猶豫的情緒。
最終,楊晟還是一個轉身上車走了,但是在上車前的瞬間,他忽然又轉身,朝着山上望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心驚膽顫,因爲我感覺他分明就是朝着我和師父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在那一刻,我心中危險的警兆也大起,頭也忍不住低了一低。
但楊晟到底轉身上車了,已經換好了車胎的車子再次啓動,朝着公路的另外一頭駛去,而車上那兩個帶着望遠鏡的人依舊在舉着望遠鏡四處張望。
這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路,我和師父所在的位置是制高點,我一時間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直到車子轉過了一個大轉角,根本就不可能再看見我們之後,我才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師父看我站了起來,也跟随着我一起站了起來,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問我:“安全了?”
我心中一片平靜,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的預兆,于是對師父點了點頭。
我們沒有多餘的廢話,不約而同的同時朝着山下沖去,畢竟楊晟一行人是開着車子,應該是在這一帶搜索,保不定什麽時候會回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師父,我覺得我們暫時不能在公路上走,先去那戶人家吧。”我指的是山對面那片窪地,稀稀拉拉的房子中的一棟。
“好。“師父回答的分外簡潔。
呼呼的風聲從我們的耳邊吹過,而我和師父比之前更加狼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山,而我幹脆是直接跌坐在公路上的....然後再爬起來,一刻不停的朝着那片窪地跑去。
這樣讓我難免心中苦笑,看看吧,我們被楊晟逼成了什麽樣子?而終有一天,我們還得最終面對他。
那片窪地的路比山坡上好走多了,畢竟有人煙,就有那種不規則的小路,但是我和師父跑的更加緊張,因爲這裏不像山坡還有一個遮擋物,我們生怕在跑動的過程中,楊晟一行人一個調頭,又開着車子回來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緊張。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我和師父終于跑到了那棟房子面前,我們一個閃身轉到了屋後,按照我們的身體素質,在這樣瘋狂的奔跑下,都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大喘氣...累到雙雙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過了幾乎快三分鍾,我們才稍許恢複了一些...然後同時坐起來,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怕驚擾到屋子裏的人,我們不敢盡情的發洩這樣的情緒。
隻有經曆過一次次危險之後逃生的人恐怕才能體會到這種喜悅。
笑過以後,師父的神色卻是在第一時間變得疑惑起來,低聲的說到:“按說楊晟應該是僵屍,接近或者已經屍王的身體了,而僵屍這種東西靈魂一向是弱點,還需要特别的養魂,可是這一次....”
師父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是在思索。
而我毫不猶豫的接口,師父你是想說:“可是這一次,他好像靈覺很強大的樣子,對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那就是是楊晟察覺到我們躲藏在那片山坡,才會搜索的那麽認真。因爲後來車子離開,經過了那麽大一段距離,反而他們是慢慢的開過去了。”
“是啊,這感覺太過奇怪了,楊晟在之前的接觸中,我也沒有感覺到他有這本事啊。”師父拿出旱煙,想抽兩口,可惜他身上已經沒有煙葉子了。
我習慣性思考的時候想摸出香煙,卻也發現身上哪裏還有什麽香煙,在山裏呆了那麽久,我早就沒有香煙了。
“嗨...”師父歎息了一聲,收回了旱煙,我也隻能讪讪的收回了手,吞了一口唾沫說到:“可是,師父你不要忘記了,楊晟身邊有一個神秘的,精通蔔算的人啊。”
我隻能把原因歸結爲這個...但師父搖頭說到:“不是蔔算,絕對不是蔔算...如果說蔔算出大概,讓他親自在這條路上‘巡邏’,我還信...畢竟異常精确的蔔算修者的事情,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但是,你沒發覺楊晟那情況好像是自己有感應嗎?那這就說明了他靈魂強大起來了,他...”
師父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起來,慢慢的就低不可聞了,而我也抓着腦袋,陷入了思考...忽然我和師父同時擡頭,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到:“天紋之石。”
事情的關鍵當然不是天紋之石,而是天紋之石裏鎖着一個昆侖殘魂...如果說楊晟的靈魂變得強大了,一定是與這個有關吧。
但具體是怎麽有關系,我和師父卻是想不出來。
有時覺得世事是異常神奇的,像是科學解決證明不了的問題,就比如說精神力,心靈的力量,甚至是靈魂,玄學之人卻能具體的感應到,甚至去解決這一方面的問題。
而像昆侖留下的一切,至少修者圈子裏的人不甚在意,就算在意也不知道怎麽運用,竟然被楊晟利用科學這種學術,然後....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然後怎麽了,至少楊晟做到了我們不敢想象的一幕。
我想起了路山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地下的實驗室,神秘的蜥蜴,然後變異的科學家....楊晟手中還有他老師的筆迹,一定極其的珍貴吧?
“算了,不要想了。我們這個樣子...恐怕要想辦法解決一下了。還有...”師父看着我,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還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什麽?”我抓抓有些癢的頭發,能明白師父指的我們這個樣子,是我們這個樣子,到哪兒都會被這樣是乞丐吧?而藏區茫茫之路,我們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去吧?
至于師父不好意思說的事兒,我确實不知道是什麽?
“那就是,承一,你身上有錢嗎?”師父憋紅了臉,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啊...”我下意識的在身上翻找起來,可是哪裏有錢的影子。其實大家在一起還好,就像承清哥,承心哥,特别是承真師妹,他們都是‘圈錢’機器,我們以前爲尋找之旅弄來的錢大多就是他們賺的,甚至現在還剩下不少。
我是不管錢的,而這次和師父出來,是在那樣被逼迫的情況下,而且還是收拾行李的情況下,我身上怎麽會刻意的裝錢?有也是一些零錢...可是這些零錢也神奇的失蹤了。
說是神奇,其實也不難想,我們在山裏奔波了那麽多天,錢在什麽時候失落了也不一定...而且我們衣服破破爛爛,衣兜都不知道什麽破了,這也是錢會掉的一些原因。
不過掉與不掉,關系都不大,因爲也就是幾十塊錢零錢...無論如何也支撐不到我和師父去到藏區!何況雪山一脈隐藏的那麽深,至少我知道要走一段無人區的路,我和師父該怎麽去?
如果是一路乞讨過去,這需要花費多長的時間?我的臉也一下子漲紅了,這些年四處奔波,我根本就沒怎麽考慮過錢的問題,總覺得這個與我基本上沒有多大關系,如今和師父面面相觑,才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哎。”師父歎息一聲,站了起來,對我說到:“無論如何,問人家讨口水喝,讨點兒飯吃吧。運氣好,看能不能弄兩身舊衣服,也好過現在這野人一樣的樣子。
“嗯。”我也跟随着站了起來,卻覺得這屋子清靜的要命,總之我在心裏打定主意,這種開口求人的事情還是交給師父吧,他經驗十足,以前小時候在我們村,他就這副‘德性’了。
師父已經朝着屋子的院子走去,我跟在師父身後,可是剛走兩步,我忽然感覺到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