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狂放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推動着我們的船在高空就好像在飛行那般,這就是玩的就是心跳嗎?
可是我的心就快要跳動不起來了,雖然此刻它跳動的非常急促,但是我能感覺它和平時那有力的律動不一樣...變得非常的虛弱。
就算此刻我們以極快的速度身處在高空當中,可是這樣的危險也不能刺激我了,我的眼皮沉重的再也睜不開了。
我聽見師父在呼喚我的名字,讓我千萬别睡過去,但那睡眠的甜香,沉沉的黑暗就像是最大的誘惑...讓我根本沒有辦法抵擋。
師父的手緊握着我有些冰涼的手,在給我不停的傳遞溫暖....我就這樣抓住這不會熄滅的溫暖,終于是閉上了眼睛。
在那一刻,我感覺到船再一次重重的落入水中,引動的我身體一陣不能控制的颠簸,胸口或者是心髒吧?傳來的劇烈疼痛,就像要把我撕裂。
我能聽見自己呻吟了一聲,甚至能感覺到船下的劇烈水流在推動着船快速的前進....應該是利用水波的力量,直接的躍過了楊晟他們,然後飛出一段距離,再用流水的力量,把我們快速的送走吧。
‘控水之術,出神入化’,盡管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狀态,可是心中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了師父評價這句話。
盡管,我好像意識還清楚,可是我的雙眼的确已經睜不開,我感覺我整個人就像陷入了沉沉的黑暗泥沼,已經不能脫身...當我被淹沒的時候,我的意識也将熄滅。
左手傳來的不滅溫暖,是我唯一的依靠,我忍不住用力握緊了一些,然後黑暗就将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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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知道時間的一個夢,或者那根本不是夢。
在夢中,我沒有什麽具體的思維,更看不見什麽具體的景象,隻是感覺到我腳下是一條路,四周都是沉沉的黑,而且那一種黑猶如實質,行成了穿不透的障壁,我隻能沿着腳下這條路走,走到何時,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這樣不停的行走中,我異常的麻木,沒有疲憊,也更沒有寂寞...感覺這樣的行走隻是本能,至于目的地是哪兒,我根本沒去思考。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自然也就無法去計算什麽,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終于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到了一絲的亮光...在看見那一絲亮光的一刻,我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我的思維也在那一刻複活了一部分。
因爲那不單單隻是一絲亮光,而是在亮光的背後有一個五彩斑斓的世界,如果我穿越到了亮光之後,我就能擺脫這萬年不變的黑暗和無邊的寂寞。
我忽然就發狂的奔跑了起來,在這裏原本也就感覺不到疲憊,不過那絲亮光的距離有些遙遠,奔跑了好久,才感覺接近了它那麽一些....不過,它的存在就像是我的希望,我不能放下的執念,除了追尋它,我别無它想...
終于,那絲亮光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在我距離它還有幾米距離的時候,我忍不住伸出了手,去觸摸那一絲亮光。
呵,和冰冷陰沉的黑暗不同,那一絲亮光是如此的溫暖溫和,我迫不及待的就要投入它,在它之後,會是一個五彩斑斓的幸福世界,我不知道爲什麽,我對這一點堅信不疑。
但在這時,我的身體卻變得僵硬,我看見在我靈魂的伸出,一張薄膜浮現,平靜的就如一汪湖水,一滴水滴落在上,蕩起漣漪....一股股莫名的力量從中溢出。
我感覺到了是那一股力量在阻止我,我内心說不出的憤怒,強烈的想要掙脫,可是在這時,我的心裏卻陡然響起了一聲炸雷般的斷喝:“跨過此門,斷絕紅塵萬種,若你要過,那便過吧。反正,你即是我,我亦是你。”
這是什麽和什麽啊?什麽你是我,我是你的...在這種黑暗中,我的思維完全被限制,我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我意念中的聲音讓我覺得奇怪。
“哎...罷了,萬事皆緣,我強求了...随你要怎麽做決定吧。”那個聲音之前是不帶絲毫感情的,就算字面上很嚴厲的提醒,語調也是平靜。
但這個時候這一聲歎息,卻仿佛飽含了沉重的情緒在其中...而我耳中卻在嗡鳴着萬事皆緣這四個字。
話音剛落,那意念就如同潮水般的消失,原本蕩起漣漪的薄膜也瞬間變得平靜,消失在我靈魂的深處....與此同時,那股束縛我的力量也如同潮水一般的消失了,我的身體又可以動了。
我終于可以靠近那亮光了嗎?我由衷的欣喜,下意識的就往前挪動了一步....可是,我的内心卻莫名的想起了那個意念所說的話,想起那一句斷了紅塵萬種,我莫名的開始心痛。
可是這一點兒心痛根本無法阻止我對那光亮的渴望,因爲我不知道我爲什麽心痛,更想不起紅塵萬種具體的是什麽人,什麽事兒..所以,我又朝前跨了一步。
卻不想,在我剛站定的時候,那一點心痛就忽然爆炸開來了,一瞬間痛的我根本沒辦法前行,一下子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伴随着那種心痛的,是強烈的不舍,沒有什麽不甘,就是濃烈的化不開的不舍。
我在不舍什麽?我根本想不起任何的事情,但在内心的最深處,好多聲音不停的交錯着。
“三娃兒,你給老子起來晨練了。”
“三娃兒,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調皮?下次你爸揍你,媽不給你求情了。”
“靜靜看着流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承一,好聽嗎?”
“承一..”“承一...”
無數的聲音交錯在一起,那心痛在不停的連續爆炸,可是我卻什麽都想不起來,我終于受不了了,大吼了一聲:“如果我不跨過去,我要怎麽做?我要怎麽做?我是誰?”
寂寞的黑色空間隻有我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但是我再也不能去跨過那一絲光亮...我開始一點點的挪動後退,離那一絲光亮越遠,我的心痛就越輕一些。
終于,我站了起來,開始頭也不會的朝來時的路走去,我的眼前是無邊的黑暗,和那絲充滿希望的光亮比起來,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但同我的心痛比起來,卻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我先是走,然後開始狂奔......就算讓我永無止境的陷入這無邊的黑暗,我都不要再那樣的心痛。
在我的心底想起了一聲歎息:“癡,癡,癡...我竟然是如此這般的。哪一個才是我?”
我根本無法去思考這個聲音這時說出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隻是想要逃離那種割肉,不,應該是割去靈魂一般的心痛!
再一次的,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不知疲憊,沒有寂寞的世界裏,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甜味從嘴裏散發出來,接着,越來越多的感覺在恢複....我的臉好像被人摩挲着,我的嗅覺中聞到了葡萄的香甜,我....的心口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但那不是心痛的感覺,而是一種純粹來自**上的刺痛!
‘轟’的一聲,在那一刻,我的思維被打開了,回憶就如同洪水般的沖入我的腦中...最後一個畫面就定格在鬼打灣,我們的船飛起來的那一刻!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所有,我,我是陳承一!我之前被那個神差點貫穿了心髒,我是死了還是活着?
身體的感覺恢複,伴随着刺骨的痛,但我也感覺到了眼皮的沉重,慢慢的我聽見了耳邊抽泣的聲音,口中又被塞進來了一個什麽東西,軟軟的,甜甜的,我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
“啊?”我耳邊的抽泣聲一下子變成了微微震驚‘啊’聲。
這個聲音是那麽的熟悉,我的喉嚨在不停的動,我幾乎是費盡了全身的氣力,終于從喉嚨裏吐出了一個字:“姐...”
對,那一聲‘啊’字是二姐發出來的聲音!我的二姐怎麽會在這裏?
我的眼睛卻還沒有睜開,卻聽見耳邊一下子響起了痛哭的聲音,接着是匆忙的放下手中什麽東西的聲音,還有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興奮的大喊的聲音:“承一他說話了,承一他叫我了!”
我的眼睛在這個時候也陡然睜開了...我無意識的打量着我所處的環境,心裏卻下意識的喃喃念叨着:“竹林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