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那個小鎮啊,它并沒有遭受什麽滅頂之災,這算不算告訴你故事的結局了?單純的去那個小鎮,是得不到什麽線索的,你們得找到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劉衛軍,我的消息最終來源就是他,可惜的是,我沒有親自見到他本人,他的防備心很重,我總覺得在他身上還有更多的秘密。”葛大爺這樣對我們說到。
“劉衛軍?”我下意識的念叨了一句,然後就敏感的想到了一個人,擡頭看着葛大爺。
葛大爺沖我點點頭,說到:“對的,這個劉衛軍就是故事裏劉二爺的小兒子,我遍尋線索,發現整個事件,唯一知情的也就是他這個小兒子了。他的其他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他小兒子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具體是怎麽不好,我不知道,就得你們自己去了。”
“葛大爺,你不陪我們走一程?”承心哥靠在船艙的邊緣,看了一眼窗外仿佛是永遠也停不下來的秋季細雨,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明白承心哥的意思,或許我們還沒從失去強尼大爺的心傷中走出來,總是覺得需要一個年長的長輩在身邊才能安心的樣子。
葛大爺卻搖搖頭,說到:“你們也明白,你們看似自由,其實盯住你們的人從來都不少,我來你們船上走這一遭,估計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接下來,肯定會有很多人找上我,或者根據我之前行程的一些蛛絲馬迹來調查我給了你們什麽消息!爲了避免這些麻煩,我還得繼續‘失蹤’,就等一下,你們找個地方,哪怕是荒郊野外,也把我放上岸吧,我自然有辦法解決的。等你們真的找到了鬼打灣,我才出現吧。”
“要是我們找不到鬼打灣,你不是得失蹤一輩子?”承清哥在一旁,終于是擔心的‘憋’出了一句話。
“哈哈哈...你們知道嗎?我老是懷念老姜那個家夥年輕時的樣子,仿佛這天下間就沒有什麽能難住他,讓他愁苦的事情,頂天立地的漢子莫過于此!這樣的人想讓人不相信都難啊...同樣,我也相信你們這些小家夥,不會讓我失蹤太久的。”葛大爺說這話的時候,笑得如此開懷,仿佛是真的回憶起了當年他和我師父一起走過的一些歲月,他沒有絲毫的擔心和負擔,給了我們極大的信任。
我們終究是不可能把葛大爺放在什麽荒郊野外的,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偏僻,卻離幾個小村不遠的地方,把葛大爺放下了船。
在我們揮手告别的時候,葛大爺走得很是潇灑,卻不想他走了十多米以後,卻忽然回頭,朝着我們跑了幾步,望着站在甲闆邊上的我說到:“承一,記得把老姜那個家夥給帶回來。”
不知道爲什麽,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裏忽然就有些酸澀,望着葛大爺充滿了希翼的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
師父,你是真的在鬼打灣裏受苦嗎?
秋季的細雨紛紛,葛大爺的背影已經漸行漸遠,而夢想号也重新啓動,繼續在這黃河上的某河段上漂流,而這一次卻是有了具體的目的地,葛大爺在下船之前,給我們講了那個小鎮所在的具體位置,從地圖上來看,完全可以走水路過去。
畢竟和走陸路相比,地形決定了走水路的監控要少得多,盡管不能完全的避免,至少在消息傳播的時間上,我們能争取一定的時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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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以後,夢想号終于靠岸在某個顯得有些破落的小港口,在這裏也零零落落的停着一些小型的貨船還有木制的捕魚船,整個港口莫名的有些蕭索的味道。
按說有港口的地方應該都多少是有些繁華的,這麽破落的一個港口還真的是少見。
處理完一些停船的瑣事以後,我和如月,還有承心哥就先下了船,過了一會兒,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船,他們選擇三三兩兩在一起,自由行動。
這樣做的原因第一是葛大爺告訴我們劉衛軍這個人的防備心很重,我想我們太多人去找他,恐怕連交談的機會都得不到。我們沒有葛大爺那種本事,就算不見面,也能從别的地方套出一些消息。
至于第二點,就是人員分散的話,對于我們的行動有一定的掩護作用,至少得到消息來監控的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重點。
港口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縣市,腳步有些匆忙的走在這裏,我發現這個地方非常的貧窮,可能在華夏所有 00多個縣級行政區裏,都算是靠後的那種貧窮,整個縣城的感覺還不如我見過的一些大點兒的鎮子,怪不得這裏的港口有一種蕭索而破敗的感覺。
而葛大爺給我們所說的那個鎮子,就屬于這個縣,我大概就能勾勒出那是一個什麽樣的鎮子了。
縣城的交通并不是很發達,盡管是上午,我們都沒有買到去那個鎮子的車票,隻能高價雇傭了一輛很破的中巴車去往那個鎮子。
盡管道路的狀況不好,破舊的車子也有快被颠散架的‘嫌疑’,但已經在水上生活了太久的我,還是覺得滿心的舒服,畢竟人是适合呆在陸地上的生物,離開的太久了,會從骨子裏想念土地的。
從車窗望出去,這裏已經是典型的大西北的風光,滿眼的黃中沉澱着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雖然缺少了綠色的秀麗,但一樣的震撼人心。
在大西北呆過一段時間之後,我一直認爲一個男人這一輩子一定要去大西北走一趟,因爲那種滄桑和厚重,包括的漫天的風沙,都應該是屬于男人眼裏的風景...即便貧瘠,也有屬于自己的厚重,這是男人該從大西北的風光中所領略出來的品質。
不要爲了所謂的權财,反而失去了一個男人真正該有的本色。
雜亂的思緒太多,而車子竟然也就那麽一路颠簸颠到了目的地,整整兩個小時...如月下車時,已經被颠到吐不出來任何的東西了。
“前面的路不好走,說修也大半年也沒人來修,就算坐客車,也隻能送你們到這個地方的。但不遠,你沿着這條路,再走個半小時,就能看見鎮子了,那鎮子上沒什麽人煙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你們是來旅遊的嗎?咋會挑中這個鎮子?沒什麽風光的。”開車的司機很熱情,在數着我們給他的車錢時,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個鎮子,沒有什麽多餘的形容詞,卻能感覺到這個鎮子在衰敗,進入遲暮的一種悲哀。
我擡頭看去,也能感覺到這個鎮子的偏僻,四面都是起伏的黃土高坡,如果不是因爲黃河的主道流經此處,我想這裏也很難形成一個鎮子。
告别了這個熱情的司機,我們沒有别的選擇,隻能沿着這條破舊的公路徒步而行,隻是走了一小會兒,就感覺唾沫中充滿了那種細細的灰塵,好在在轉過一個靠山的彎道以後,我們就看見了在山坡下的鎮子,也看見了從鎮子旁邊奔騰而過的黃河。
但不知道爲什麽,我隻是站在這山坡上看了一眼這個鎮子,心裏就陡然覺得有幾分沉重,我無法形容那種氣息,恐怕要相字脈的承真才能具體去形容籠罩在一個鎮子的氣息,但我能體會到那種氣息是一種暮氣沉沉的死氣,給人以很不好的感覺。
探索這種死氣的來源,我一下子就看見了在鎮子的邊角上,有一個大的弧形内收之地,那個地方的色彩隻能用簡單的灰黃兩個字來形容。
“一個鎮子怎麽會有死氣?還被影響到這種程度?”我皺緊了眉頭,心說要是承真在這裏就好了,畢竟以我淺薄的風水知識是看不出什麽的,但我總會知道一個地方,包括村,鎮,縣,城都有屬于自己的風水之氣,風水之氣如果敗落,這個地方遲早也會敗落。
想起那個司機說的話,我想這風水被破的影響也是其中之一吧。
“這個鎮子給人的感覺不好呢。”望着下方的民居,連如月也察覺了。
我沒有說話,而承心哥則扶了扶眼鏡說到:“算了,我們也别深究這個了,先下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