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是劉二爺一個堅定不移卻沒有辦法驗證的想法,因爲在那天夜裏他并沒有上到那艘詭異的船,他隻是在夢中看見,烈烈的風吹起了遮住船艙的厚厚布簾的一角,從那一角裏,可以看見幾雙穿着紅『色』喜鞋的女人腳,和穿着黑『色』布鞋的男人腳。
不恐怖,隻是充滿了詭異他僵硬着身體不肯上船,後面的人卻像是迫不及待的從後面擠着他的身體,着他上船,他也不敢反抗,因爲那個全身發青的古怪人就在不遠處在看到船艙中的一角以後,劉二爺的身子要看就要被上了甲闆也就在那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
在那一刻,劉二爺現實中的身體如遭雷擊一般的顫抖了一下,在黑暗中,猛地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不論是蓋在身上的杯子,還是墊在身子底下的褥子,都被自己的汗弄得潤潤的
“大半夜的,誰弄出那麽大的動靜,作死啊?”老太婆罵罵咧咧的翻了一個身,在被窩裏帶起一陣兒涼風,又繼續睡去,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才讓劉二爺徹底的回過神來,感覺到了一絲活着的氣息。
剛才那個夢裏,恐怖的紅衣青膚女子就不用說了,除開她,整個夢境中那麽多人,都充滿了一種蒼涼,死寂的感覺說不上是爲什麽,那個夢裏的『色』彩是絕望
劉二爺差點兒哭出來,猛地就有了一種活着真好的感覺,而下意識的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一件兒衣服,就『摸』索着要點亮油燈
這個時候,他的心裏是怕的,可他敏感的覺得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情,他在夢中最關鍵的時候,偏偏就有一聲巨響把他吵醒,巨響的聲音應該是來自自家院外的巷子,他覺得論如何應該探查一下!
應該是好意吧?不然自己在夢中就要被上船了劉二爺在心裏自我安慰着,于此同時,油燈也被點亮,溫暖的黃『色』光芒照亮了整個屋子。[
在床上睡覺的老太婆又罵了一句,大概是罵劉二爺半夜三更的點什麽燈,但好在沒有醒來,又一次睡去了,正愁怎麽解釋的劉二爺松了一口氣,但是在下一刻就變得臉『色』慘白,冷汗瞬間就布滿了額頭。
因爲老太婆意的罵聲,讓他看了一眼炕上,眼光移動中,他赫然發現炕邊的地上有兩個腳印外面下着雪,那個腳印就像是踩了一腳的雪泥,然後走到屋子裏,留下的腳印腳印不大,分明就是女子的腳印,而且這個腳印這麽的熟悉,那不就是他下午看見過的那一雙女子的腳印嗎?
這還了得?劉二爺連想象都不敢,他在熟睡的時候,一具詭異的屍體就站在自己的炕旁隻是稍微動一下心思,劉二爺都覺得自己快要被吓死在這屋子裏。
這個時候,院子的大門響起了一聲沉悶的悶響,已經被吓瘋的劉二爺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沖進了院子裏,做了那麽多年的‘道士’,劉二爺基本上還是有一點兒直覺的,就如他剛才下意識的起床想要出外探查,就是沒有感覺到危險,一般人遇見這種情況,打死也不會出去的。
“外面那個人可以救自己。”劉二爺就是這個想法。
所以沖進了院中,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打開了自己的院門,然後他看見了一個身影坐在自己的院門前,從屋子裏傳來的光亮下,此刻正轉頭看着他,一張臉很髒的樣子。
那一刻劉二爺的心髒幾乎都要跳出胸口,雖說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說完全不害怕也是假的,但是下一時間,當他看清楚了門口的這個人之後,心中剩下的就隻是滿心的驚疑不定了。
怎麽會是他?那個逃荒到了這個小鎮的狗剩兒?
“狗”劉二爺猶豫着開口了,剛說一個字兒,他又覺得叫人狗剩兒怕是不那麽合适了,在他心中此刻已經隐約的将狗剩兒和高人劃上了等号,畢竟他從小就愛聽父親講故事,在父親的故事裏,道家的高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自由不羁的,最愛以什麽乞丐啊,老農啊之類的形象出現在人們的生活中。
“沒事兒了,我隻是有點兒累,在你家門口靠靠你家沒事兒了,你安心睡吧,我要去一趟木材調運處。”沒等劉二爺說什麽,此刻狗剩兒已經站了起來,他的臉髒兮兮的,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疲憊,隻是他的笑容很讓人捉『摸』不透,不在意的,卻又透着沉重的那一種矛盾的笑容。
可是說起木材調運處劉二爺的心陡然又沉重了,那具屍體自己要不要提醒狗剩兒一聲?但萬一别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提醒不又顯得可笑?
就在猶豫間,狗剩兒擦了一把臉,就準備走,而在這條巷子的盡頭,卻響起了紛沓而至的腳步聲,還有星星點點手電筒的光亮。
劉二爺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兒,手電筒的光亮就打在了他的身上,而站在他身邊的狗剩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借着手電的光亮,劉二爺看清楚來人是二把手,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二把手有些慌『亂』的聲音就傳入了劉二爺的耳朵:“到底出事兒了啊”
盡管從屋子裏的腳印來看,劉二爺早就預料到木材調運處會出事兒,但陡然一聽見,身子還是忍不住一僵,畢竟出事兒也分大小,到底是出了什麽樣的事兒?
而在這時,原本退在劉二爺身後的狗剩兒忽然歎息了一聲,朝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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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手電光靜靜的照亮了這一片兒破木屋前的空地,原本就快要熄滅的火堆又被重新的添加了柴禾,重新燃燒了起來。
魏大漢的屍體就被擺在了火堆的前面,還沒來得及通知家人,因爲并不知道怎麽通知家人,解釋魏大漢此刻的死狀。
這比起之前都要好些了,之前他的屍體就在破木屋的門口,瞪大着眼睛,明明是很驚恐的表情,卻帶着詭異的微笑,七竅裏都有血絲兒冒出。
上半身沒穿衣服,背上和腰上卻分别有一個紫黑『色』的手印兒,那手印不大,分明就是一個女子的手印他就這麽趴在門前,伸出了一隻手,也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麽。
更讓人驚恐的是,原本魏大漢是一個壯實的大漢,身上的肌肉結實,看見他的屍體時,卻發現他的肌肉都有些萎縮了,整個人都小了一号,沒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更沒有人敢靠近魏大漢的屍體,靠近那棟破木屋。
來人不算多,除了守夜的幾個漢子,就是知情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他們身後跟着劉二爺,劉二爺身後跟着狗剩兒。
這事兒不能聲張,能來這麽些人都已經是極限了。
狗剩兒跟來,二把手原來是不同意的,狗剩兒沒有辯解什麽,倒是劉二爺的一再堅持,狗剩兒才能跟着‘大部隊’來到這裏。
在沒人願意靠近破木屋的時候,卻偏偏是這個狗剩兒站了出來,毫不在意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破木屋
“别”想起剛才的慘劇,其中一個守夜的工人忍不住喊了一聲。
但狗剩兒就跟沒聽見似的,隻管朝前走,二把手看向劉二爺,劉二爺咬着牙說:“讓他去,除了他,這個鎮子上怕是沒人能擔起這個事兒了。”
于是,沒有任何的意外,人們看着狗剩兒把魏大漢的屍體搬了回來,搬到了火堆前,還看着他進到了小木屋,找出了魏大漢身前所穿的衣服,仔細的給魏大漢穿上了。
這一切,大家都沉默不語的看着,隻有狗剩兒說了一句:“死者爲大,總不能衣冠不整的就去地下報道了,算我爲他做點兒事吧。”
沒人敢接話,都被魏大漢屍體恐怖的樣子鎮住了,直到狗剩兒處理完一切,大家都還在沉默
過了一會兒,就變成了剛才的場景,不知道怎麽去通知魏大漢的家人,因爲穿上了衣服,肢體恢複了正常,眼睛也被狗剩合上了的魏大漢屍體,還是那麽詭異。
首先是那一抹笑容,怎麽都還存在,另外就是整個屍體竟然開始慢慢的變『色』兒,布滿了一種淡黑『色』,就跟中毒了一般。
“屍體你們怎麽處理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們都走吧,今天晚上,我就在這木屋裏住了我就兩件事兒要說,第一,這事兒嚴格保密。第二,誰都别靠近這裏,方圓兩裏之内都不行,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點兒什麽事。”在沉默中,狗剩兒有些不耐煩的開口了。
“你你要住這破木屋裏?”劉二爺忍不住接了一句。
“不然呢?讓鎮上血流成河嗎?”狗剩兒朝着那破木屋走去了,一句解釋也沒有,他也沒有回頭。
借着手電的光芒,劉二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大着膽子朝着木屋裏照了一下,赫然發現,木屋竟然是空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屋子裏的一對兒腳印。
“她”劉二爺忍不住急急的開口了。
“會回來的。”狗剩兒沒有回頭,卻仿佛是看穿了劉二爺所想,簡單的四個字就道出了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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