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我的目光,辛格忽然開口了:“嘿,我不是害怕,隻是這個入水口以後的河道狹窄,我必須放慢速度,小心一點兒駕駛才好。”
“你很棒,沒人會以爲你是膽怯。”承真用流利的英語回應了一句辛格,辛格的臉上流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之前我注意到他稍微有些顫抖的手,也變得平穩了許多。
但是承真是如此輕松的面對辛格,轉臉面對我的時候,語氣卻變得沉重的起來:“承一哥,這是一個聚陰地啊,爲什麽那個存在會停留在這樣的地方?”
承真做爲相字脈的傳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裏的不對勁兒,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我也不知道,不過萬鬼之湖的那縷殘魂,不一樣停留在陰魂聚集的地方嗎?或者,有什麽原因?”
強尼在一旁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忍不住說了一句:“沒有任何的關聯原因,這隻是一個巧合,真正的巧合!”
巧合?強尼大爺爲什麽如此的肯定?
此時,我們的船已經正式的駛進了入水口,航行在了這條狹窄而蜿蜒的河道,我沒有注意這些,而是聽見了強尼大爺的話想要追問,但是我還沒有開口,蓬萊号就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站在甲闆邊緣的沃爾馬差點被甩了出去,心有餘悸的望着辛格,喊到:“辛格,你的駕駛可不可以小心一些?不能再喝酒了,那是酒駕,酒駕...”
“難道是暗礁,可是以我的經驗判斷,這水面下應該沒有暗礁啊?”船的震動顯然給了辛格不小的心理壓力,他的神色有些惶恐。
“經驗可不是萬能的,隻能小心,小心,再小...”沃爾馬不介意任何時候,給人充當導師,可是不幸的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蓬萊号又來了一次劇烈的震動!
這一次沃爾馬可沒有那麽幸運,直接滑到在甲闆上,兩隻腳直接甩了出去,上半身還停留在甲闆上....看那個樣子就要掉入水中了。
“抓住欄杆,我來拉你。”我喊了一句,然後飛快的朝着沃爾馬靠近,而沃爾馬的反應也不慢,立刻抓住了身旁的欄杆,阻止了自己的繼續下滑。
不好的預感一直都伴随着我,但我心裏清楚,即便沒有這預感,那條入水口的大鲶魚也告訴我,這段水面非常危險,萬萬不能掉入水中。
“辛格!”在我跑向沃爾馬的過程中,強尼忍不住喊了一次辛格,其實言語中并沒有什麽責備,更多是詢問。
“我...”辛格探出了半個身子,神情明顯的局促不安,可是他還沒有說出什麽,船忽然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這一次,不是一下一下的震動,而是連綿不斷劇烈的震動。
“天呐,承一,我要掉下去了。”這樣的連續震動,換來的結果就是本來就已經快掉出水面的沃爾馬,再也穩不住自己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朝着水面滑去,他的手緊緊的抓住欄杆,青筋畢露,看樣子也是支撐不了多久。
“媽的,就好像廚師颠菜的鍋子,但是很不幸的,我們是菜!”我咒罵了一句,很顯然這樣劇烈的震動,讓我根本不可能正常的在甲闆上行走,連穩住身子都不可能!
眼看沃爾馬就要撐不住了,他要放棄了:“承一,看來我隻能下去洗個澡了。”
“不,千萬别松手!下面危險!”我聲嘶力竭的大喊到,盡量的穩住身子,周圍沒有人可以幫我,因爲大家都必須要抓住欄杆才能穩住身子。
“可是,你***快點過來,你以爲我能抓住多久?”聽說水下危險,沃爾馬的一張黑臉都吓得蒼白了,忍不住高聲的呼喝。
我咬着牙,正常的方式肯定過不去,眼看着沃爾馬就要撐不住,我幹脆選擇了一個極度危險的方式,一下子飛撲了過去,在身體下滑的過程中,看準了位置,用腳緊緊的勾住了甲闆上一根巨大的鐵鏈....
一股巨大的拉力傳來,我終于拉住了沃爾馬的手,于此同時,這拉力的沖擊讓巨大的鐵鏈都移動了半分,連帶着我的腳也跟着微滑了一下,差點兒就要勾不住那根鐵鏈。
“承一,拉我上去。”此刻,沃爾馬那隻抓住欄杆的手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松開了欄杆,又是一句巨大的拉力傳來,我咬着牙盡量的穩住身子,脖子上青筋凸起,眼眶發熱,我估計我的整張臉都漲紅了。
我盡量的穩住身子,用另外一隻手去握住沃爾馬剛才握住的欄杆,然後憋着一口氣對沃爾馬說到:“你伸手上來,必須再次抓住欄杆,快啊!”
沃爾馬一隻手忙亂的揮舞着,在掙紮中終于也抓住了欄杆!
船依然在劇烈的颠簸中,可是我卻暗暗松了一口氣,終于有了可以借力的地方,我開始和沃爾馬一起努力,試圖把他拉上甲闆。
“主人,這絕對是不正常的,根本不可能是暗礁,而是有東西在撞擊蓬萊号。”辛格的聲音從駕駛室傳來,有些驚恐,但是他盡量鎮定着,這撞擊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連駕駛室的他也必須牢牢的握着方向盤才能穩定身體。
“這個你不應該向我彙報,做爲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你應該自己去處理。”強尼大喊了一句,但不過,他這句話顯然是對的。
“那我們隻能高速的沖過這個地方,可是有危險,因爲這裏的河道很狹窄,轉彎的地方又太多,我...”辛格的聲音不是那麽的自信。
“知道嗎?小夥子,你在我眼裏一直都很棒,否則我不會選中你,知道嗎?”強尼大喊了一句。
而承真此刻整個人緊緊的抱着甲闆上的篷子的粗大柱子,忍不住補充說明了一句:“是的,我也這樣認爲,辛格,你很棒!”
或者是強尼和承真的話給了辛格強大的信心,蓬萊号的發動機忽然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原本因爲颠簸而減緩的速度陡然就加快了起來...
颠簸不再那麽劇烈了,但是因爲船不是在穩定的情況下加速,慣性讓船速度極快的情況下,方向卻開始偏離,眼看着就朝旁邊的岩石懸崖沖去了。
“不,承一,要死你也把我拉上來在甲闆上死。”和我一起在努力的沃爾馬也看見了這一幕,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而我趴在地上看了一眼辛格,此刻的他全身關注,飛快的轉着手中的輪盤,要用機械的力量來抵抗這股慣性,這一刻的辛格看起來就像一個真正的船長。
‘嘩’一聲巨大的水聲,船終于在離那懸崖還有5,6米的距離時,艱難的調頭了,處在沖擊第一線的承心哥忍不住對辛格伸手比了一個大拇指,如果撞上了懸崖,按照承心哥所站的位置,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我們都松了一口氣,水下傳來的撞擊也沒有了,顯然剛才船的高速抽離,加上急轉彎,攪起的水波,甩掉了船下這些莫名的存在,至少我是這樣判斷的。
我也松了一口氣,平穩之下,力量也能得到發揮,我一手撐着欄杆,一手開始使着大力,要把沃爾馬拉起來。
蓬萊号下水花翻滾,紛紛才能直立的大家,誰也沒有注意到什麽特别的情況....一切似乎變好了起來,可是也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沃爾馬忽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一種叫絕望的東西。
“沃爾馬!”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忽然手上就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連帶着把我也一起往下拖去。
我的腳原本是勾着一條巨大的鐵鏈,此時卻也開始慢慢的劃開,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卻聽見沃爾馬用一種悲涼的語氣對我說到:“承一,事實上剛才有什麽東西跳起來,咬住了我的腳,知道嗎?是一整隻腿,包括大腿,都被它咬住了。”
“我x,管它是什麽東西,你别放手!”我大喊了一聲。
可是,水下傳來的巨力再一次發力,這一次連同我也一起被快速的拉了過去,腳是再也勾不住鐵鏈了!
“慧根兒!陶柏!”我聲嘶力竭的大喊到,于此同時,我看見這兩個力氣最大的家夥已經沖了過來,大家都朝着這邊沖來。
而跑在最後的承真,卻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驚呼聲!
又發生了什麽?我咬牙支撐着,這時,慧根兒已經撲過來,抓住了我的身子,我轉頭一看,一隻巨大的蛇頭已經搭在了欄杆上,看樣子,是想爬上我們的船!
這***是在印度,是在恒河,不是在亞馬遜,難道要給我上演《狂蟒之災》嗎?我在心裏大聲咒罵了一句。
也在這時,我感覺沃爾馬在慢慢松開我的手:“沃爾馬,你***在做什麽?”
“我***支撐不住了,我感覺我的腿快被它咬斷了,另外,我***不想大家一起被拖下水,這是一個***大家夥。”沃爾馬忽然就哭了起來,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我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