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我的思感世界雖然震蕩的厲害,到底是抵擋住了這星辰之力的沖擊,而我周圍的天地之力此時何止急促,簡直變成了急流一般的咆哮,帶動的我身體裏的天地之力也翻騰不已。
我的視覺再次恢複了正常,我感覺整個大腦都在發脹,鼻端有些癢癢的,一滴鮮血滴落在了我的袖口!
而在我的視線中,我看見的是拳頭交錯在一起的新城城主和擺渡人,從姿勢上來看,新城城主從上空而來,呈絕對碾壓的姿勢,至于擺渡人的姿勢,就算我此時沒有思維,也能看出,他是在倉促之下迎敵。
我腳下的步罡不停,繼續朝着天權的位置踏去,相比于之前的速度,此刻我的每一步都踏動得快了三分,一直是在我的極限邊緣不停的徘徊,就算這不是關鍵的步子,也引動的周圍的天地之力如波紋一般的蕩開。
我看見了在短暫的對持中,城主臉色輕松,眯着眼睛笑得有些冷。
反觀擺渡人卻是漲紅了一張臉,隻是這樣停留了一秒,全身的肌肉忽然的鼓脹,然後皮膚爆開,滲出了絲絲的血迹,然後彙流成血滴,從空中滴落。
‘叮咚’‘叮咚’在絕對的靜谧中一滴一滴的滴落于湖中。
“師祖!”我的身後傳來了慧根兒充滿悲傷的聲音,那擺渡人緩緩轉頭看了一眼慧根兒,然後倆人猛地分開。
那新城城主隻是飄蕩于空中,潇灑的躲開,而擺渡人卻是狼狽的在空中翻滾了十幾米,才堪堪停住了步子。
接着就‘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吐血了嗎?我的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我沒有思考,卻是潛意識中傳來了這樣一句話,而這樣一句話卻像我身後熊熊燃燒的一把大火,催促着我前進,不要停下的前進,哪怕付出任何的代價,一次一次的逼迫着自己承受的底限不停的後退。
至于我鼻端的鮮血從滴落開始就一直沒有聽過,道術中大腦承受的壓力過大,就會導緻附近的一些毛細血管破裂,應該就是我這樣吧。
鼻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我卻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踏到了第五步關鍵之位——玉衡!
不同于前面四顆星,從玉衡開始,星力就會變得更加的澎湃浩大,與之相對的,對思感世界的沖擊也會變得更加的劇烈,但是我仍然選擇了強踏!
我的腳步狠狠的朝下踩落,卻感覺到了一股比之前強大許多的阻力,在阻止着我腳步的落下,思感世界中對應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星球,在緩緩的旋轉,這樣一個星球,如果我強踏,它就會立刻變爲如風般的速度,然後瞬間碾壓于我。
可是,沒有時間猶豫不是嗎?我緊緊的咬着牙齒,幹脆的釋放着身上的天地之力,以自身的天地之地爲引,帶動起了周圍的天地之力。
這是一種放開防備的做法,相當于一座城池,撤去了城牆,把自身的城市融于了浩大的野外,這樣的好處是,城市的面積看起來無限的增大了,壞處是沒有了城牆,也就沒有了任何的防備,隻能依靠自身的兵力守衛城市。
就如我一般,自身融于了天地,同時也要承受天地之力更大的沖擊!
不過,沒有選擇,從開始踏這七星罡步之際,就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
玉衡——強踏!
‘轟’那顆巨大的星球就如我估算一般的朝着我碾壓而來了,面對如此巨大一顆星球的碾壓,考驗的豈止是思感世界的強大,更是心裏承受能力的極限。
試想,一顆高速朝你飛來的小石子,都會讓你全身不由自主的緊繃,因爲你能預料到這顆石子配合上這種速度,能給帶來怎麽樣的傷害?何況是一顆星球所帶來的壓力?
道術,若不是多年功力的累積,若不是心境經曆千百回的錘煉,豈是能夠輕易施展的?看似潇灑的踏罡掐訣,大袖飄飄,說到底不過就像是台上一分鍾的表演,台下數十年的磨練。
在耳朵不停的嗡鳴聲,玉衡強踏成功,與此同時我的耳朵也開始滲出了鮮血,那些疼痛伴随着微癢,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卻也沒時間去理會,就如同我沒時間去理會剛才放開自身天地之力,所承受的靈魂痛苦。
這次已經不是鋒利的小刀,而是鈍刀子在慢慢的切割着靈魂了,若不是那股意念強撐着我,我甚至會因爲這樣的疼痛發瘋。
在那邊我看見城主的嘴一開一合的說着什麽,卻因爲耳朵的嗡鳴,已經聽不太清楚,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一句:“看見了嗎?這就是力量帶來的差距!如果我沒記錯,這已經是你的第九拳!可惜,你的第十拳我沒有興趣了,我要去殺了那個小子。”
殺了那個小子?這句話在我的腦中盤旋,我卻沒有辦法思考,我依舊快速的踏着步罡,轉眼之間已經到了開陽之位!
但我看見那個新城城主快速的朝着我飛奔而來。
與此同時,一直趴着喘息的擺渡人忽然如同安裝了彈簧一般的跳了起來,大吼到:“第十拳未出,仍舊是你和我的戰鬥!”
說話間,他竟然嘶喊了一聲,淩空朝着那新城城主揮舞出了一拳,這一拳沒有直接的碰撞,但聲勢卻是如此的浩大,一拳出,一聲龍吟響徹天地....從擺渡人的拳頭之處,竟然飛出了一條五爪血龍的身影,朝着新城城主咆哮而去。
“你還真是執迷不悟,甚至不惜動用那樣的力量啊!”新城城主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再也沒有了那輕松的笑容,它停下了腳步,面對飛騰而來的血龍身影,也是狂吼了一聲,身上紫芒大盛,朝着在血龍飛臨而來的那一瞬間,狠狠的砸向了血龍!
龍吟聲不斷的響起,那是力量的對持,新城城主身上的紫光不停的吞吐,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已是有些吃力。
擺渡人身上的傷口好像破裂的更加厲害了,從傷口處已經不是血絲滲出了,而是一小股一小股的鮮血直接流出,彙集在他**的上身,褲子破碎的雙腿,就像身上流淌着許多血色的小溪。
他淩空而走,一步一步的朝着新城城主走來,臉上無悲無喜,也不知道他這最後一拳已經打出了之後,還要做什麽?
而此刻的我已經停留在了開陽之位,同樣——強踏!
沒有任何的時間耽誤,有的隻是不屈的信念,和硬生生的承受,山字脈,山字脈!高山厚重,一個山字就是頂天立地,注定要承受萬古滄桑而巍然不動的。
我的眼前已經變爲了一片血色,臉頰也感覺到了一片溫熱在流淌,雙眼應該也是流血了吧,我踏動步罡的腳步已經有些蹒跚,可是還有最後關鍵的一個節點——搖光!
與我同樣蹒跚的,是擺渡人,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新城城主,也看着他最後一拳釋放出來的血色龍影,在新城城主紫色能量的碾壓下漸漸破碎,然後他雙腳一軟,差點從空中跌落下去。
“十拳?哈哈哈...你終究是輸了,而我連傷筋動骨都算不得。”新城城主不欲與擺渡人啰嗦,大笑着喊出了這一句,然後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他轉身面朝着我,正欲走來,卻不想擺渡人伸出了一隻手,然後在虛空中抓住了它。
“甯智風,你看,和少年時,不論你變爲了什麽,我依然能夠抓住你,哪怕你已經是那鬼物。”擺渡人虛弱的開口了。
“雕蟲小技,這天下實質抓到鬼物的道士和尚不知道有多少。”新城城主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耐煩,接着就要甩開擺渡人,卻不想擺渡人将它死死的抓住,一時間讓新城城主的臉色異常難看。
“華奕,如果你想死的話...”新城城主望了一眼大陣之處,眼中閃過一絲急迫,語氣也變得冰冷。
“呵,我隻是忘了告訴你,我還有那最強的第十一拳。”擺渡人忽然擡頭,接着,他毫無征兆的揚起手臂,朝着新城城主狠狠打去。
那一瞬間,我看見他手臂上的血龍紋身消失了...
而我也終于踏到了搖光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