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雪已經是對我解釋了,爲了這些蟲子不在老林子裏肆虐,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無法阻止這些蟲子的。
人,固然會有一死吧,這片老林子的一切絕對會大于我們的生命。
所以,我擔心如雪,可是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坦然,隻要我們不是在做錯誤的事情。
那隻蟲子在吞噬了如雪的精血以後,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竟然搖搖晃晃的飛到如雪的肩頭,趴下來不動了,而另外兩隻蟲子,如雪則是劃破了中指,以鮮血喂養。
而那兩隻蟲子,在吞噬了如雪的鮮血以後,帶着奇異的嗡鳴聲,繞着整個洞穴飛行了一圈,那些蟲子竟然開始動了,卻是朝着整個洞穴的四壁爬去。
接着,我看見了恐怖的一幕,這些蟲子開始啃噬這個岩洞,隻是片刻,這個美麗的岩洞,就出現了和我們來時通道一樣的小坑洞,密密麻麻,而那些蟲子就呆在裏面不動了。
我瞬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意思是我們來時的那個通道,那些密密麻麻的坑窪是那些蟲子啃噬出來的?或者它們以前就藏在那裏面?
這感覺無疑是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我出了一身冷汗。
“沒事了。”如雪做完這一切,臉色有些蒼白,那隻最大的蟲子依然趴在她的肩頭,而兩外兩隻蟲子,竟然也啃噬了岩壁,呆在了裏面。
“這樣蟲子就不出來,不會動了?”老張有些猶疑的問到,言下之意是我們要不要做點兒什麽,徹底消滅這蟲子。
“不要去動它們,至少現在是沒事的。”如雪說到這裏,躊躇了一下,又繼續說到:“以後也不會有事。”說完這些,如雪有些疲勞的坐在地上,畢竟是擠出了一滴精血,消耗太大了。
這是塵埃落定了嗎?莫名其妙的進洞,然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去,如雪有了重重的心事,而且還損失了一點精血,我們唯一的收獲就是那卷獸皮古卷,我在懷疑當初要進洞的決定是不是正确?
給如雪喂了一點兒水,又喂她吃了點兒東西,我扶着如雪休息,心裏卻開始懷疑起整件事情是否正确來,爲什麽隻是單純的來找個參精,竟然會發展到如此的地步?
一向活躍的吳老鬼在說了狐狸動了之後,就一直很沉默,承心哥在問它:“爲啥不說話了?”
吳老鬼小聲且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我能感覺,這些蟲子能吞了我!”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如果有必要,怕是要通知相關部門行動了,這樣的蟲子無疑是更可怕的,可在這時,如雪緩過了勁,輕聲的對我說到:“承一,你注意到了那張狐皮嗎?”
“嗯,怎麽了?”我望着那張狐皮,除了還保持着一種特有的光澤外,我沒發覺有什麽特别啊。
“我剛才說,你進仙人墓的關鍵之一就在這裏,秘密就藏在那張狐皮之上,你看見沒有,整隻狐狸都被吞噬一空了,可它的頭骨還存在着,它的魂魄還殘留一絲,就藏在頭骨的橫骨裏,如何取精魂,你是知道的吧?”如雪輕聲的對我說着,但是有點兒費勁兒的樣子。
我看着那張狐皮,它的頭骨确實存在着,原本我是沒在意的,卻不想如雪一說,我倒想起一個典故,妖物要化形,要得道,最關鍵的就是煉化腦後的一截橫骨,到橫骨徹底煉化以後,妖物才算真正的修煉有成。
我怎麽也想不到,碧眼狐狸還殘留了一絲殘魂,也真虧它是狐狸,想的出來這樣一個辦法,把殘魂留在那橫骨裏,沒想到天道與妖物設置的最大障礙橫骨,竟然連那蟲子都吞噬不了。
狐狸的殘魂是開仙人墓的關鍵之一?如雪又怎麽知道?再一次的,我壓下了心中的疑問,是的,這一路走來,我有一肚子疑問,也順着如雪的意思是行動,不是我呆,不是我愣,而是我明白什麽叫尊重!
我隻需要知道,如雪不會害我,她始終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就夠了,事實證明,我相信如雪是對的,到最後,不也是她阻止了這一批蟲子嗎?
“我知道怎麽做。”我平靜的回應如雪,讓她靠着洞壁休息,而我站了起來。
如雪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感動,我至始至終選擇的相信與‘放任’,她明白的。
“承心哥,你們稍等,我畫一張收魂符。”說話間,我從随身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張藍色的符紙,一盒朱砂,還有一支符筆。
就算是殘魂,這種大妖級别的,還是能配上一張藍色符的。
“放心好了,承一。”承心哥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也有些疲憊,這一路上我們雖然沒戰鬥過,可是那種驚疑不定的精神壓力,根本不是筆墨能形容出來的。
藍色符,幾乎需要我集中全部的心神來畫了,我很快就開始靜心,畫符了。
可是就在行符之極,我總是覺得鼻端不停的能聞到一種怪味兒,很難聞,分不清楚是什麽味道,可惜在存思畫符的過程中,我能感受到外界,卻不能有思考能力,我不能受到影響。
這股怪味兒一直伴随着我,一直到我行符完成,都不曾消散,反而越來越濃,我拿起符紙,心中好像抓住了什麽,可就在這時,如雪喊到:“承一,什麽都别想,快點收魂,等一下來不及了。”
我答應了一聲,開始踏動步罡,掐動手訣,要把魂魄從橫骨裏拉出來,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隻能借助步罡之力,而掐動引路訣,是爲了保證那一縷殘魂能夠順利的進入收魂符。
藍色的收魂符,雖說不能像養魂罐那樣滋養魂魄,但也能保證魂魄的力量不會一再的流逝。
這個步罡簡單,我很快就踏動完畢,我的靈魂有一種異常輕松舒服的感覺,澎湃着強大的力量,因爲這裏是積陰之地,最是滋養魂魄,連踏動步罡都更輕松了幾分,威力也更大了幾分。
步罡完畢,我的精神力在不斷的‘前行’,撫過狐皮,進入狐頭骨,在頭骨的一個隐秘位置,一截妖物特有的,潔白如玉的橫骨就隐藏在那裏,我的精神力一次次的試着沖擊,要沖進那裏。
這是一個艱辛的過程,我要沖擊,卻又不能‘用力過猛’,否則會傷到碧眼狐狸的殘魂也不一定,這種過程最是要細心不過,就好比在人的靈台内,拉出人的靈魂,這種過程一不小心,就會把别人弄成傻子,魂魄也受損傷。
我的額頭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傳來了吳老鬼大聲的驚呼之聲,和老張帶着恐懼的呼喊聲,那股濃烈的怪物充斥在我鼻端,我甚至聽見了一個笑聲:“呵呵呵呵..”
好熟悉,可我卻絲毫不敢分神去想什麽!
我聽見如雪說話:“不要慌,不影響承一。”
我聽見承心哥說話:“這次讓我來出手,承一,你放心收魂。”
是嗎?承心哥出手?我沉下心神,幹脆在心中默念起靜心口訣,關閉五感,隻是一次次的沖擊那截橫骨,也不知道試了多少次,我‘轟’的一聲進入了那截橫骨。
眼前仿佛黑了下來,在存思的世界裏,那就是一片沉寂的黑色,可是在黑色的中央,有一抹白色那麽顯眼,那抹白色是一隻沉睡的狐狸,很小,很脆弱,甚至很畏懼的樣子。
它在沉睡的時候,不經意的吐露着一小截紅色的舌頭,如果是女孩子在這裏,一定會驚呼這有多麽可愛,絲毫不會覺得它是吃人内髒的恐怖大妖!
這才是最初的最初,最深最深記憶的靈魂表現形式嗎?讓我想起了那卷獸皮古卷的開頭,在一片茫茫的山林中,誕生了一隻小狐狸!
“醒了,醒了,我帶你走。”我的精神力輕輕的撫過那隻小白狐狸,不停的呼喚着,其實我的心神已經不是很穩定,雖然關閉了五感,可是地面的震動,我是怎麽也能感覺出來的,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我挂心着。
可是這種事情又偏偏急不得,隻因爲沉睡了那麽久的殘魂,豈是那麽容易喚醒的?
但仿佛是感覺到了我的急切,一直在沉睡的傻虎忽然醒來了,它意識不是很清醒,在這個時候隻是下意識的,幾乎是出于本能的發出了虎吼之聲。
不,不是虎吼之聲,是那種‘咕噜咕噜’的低低叫喚之聲,傻虎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