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腦子裏唯一能反應過來的念頭,看着如雪猛的陷入雪窩子裏的身影,我感覺自己腦子在充血,周圍亂麻麻的,吳老鬼的驚呼,承心哥撲過去想拉住如雪,還有老張的驚呼:“這裏怎麽會有雪窩子?”我仿佛都已經感應不到。
我隻有一個下意識的反映,就是毫不猶豫的在那一刹那,一下子沖進了那個雪窩子,趁着那沖擊的力量,一把把如雪抱在了懷裏,也隻能如此了,下一刻,我就感覺身體在急速的下限,我把如雪抱得更緊了一些,反而是長舒了一口氣。
“掉在雪窩子裏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雪一下子就陷下去,把你埋住了,到時候挖人都來不及。”
“或者沒埋住你,但是雪的沖擊力一下子卡住了你,緊緊實實的,你動不了,也爬不上去,幾天就凍死了,而且摔下去的雪窩子萬一很深的話,那可是能把人摔死的。”
我承認我的舉動是很沖動,可是在那個時候,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映,或者是同生共死的心情?可是在下落的過程中,我想到的卻是老張的這幾句關于雪窩子的話,也好,我如果用雙臂給如雪撐起一片空間,如雪也就能多堅持一會兒吧?
真好,在黑岩苗寨,兩次用生命背負我的生命的舉動,我終于可以報答了,在我懷裏,如雪是一副震驚而埋怨,卻又溫情的表情,我從來沒見過她流露出那麽多情緒,而我隻是微笑,真好,是真的很好。
下落的過程,在這樣的對視中仿佛很慢,事實上,也不過就是幾秒鍾的事情,我們随着雪流終于落到了坑底,幸運的是,畢竟是老張先踩過的地方,雪流下落的很快,相當于是墊了一層墊子在我和如雪的身下,我們落下去,竟然沒有被摔得很疼。
我猛地把翻到如雪身上,用雙臂努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想在第一時間爲如雪擋住雪流,卻吃驚的發現,沒有我預想的雪流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擡頭還是能望見藍天。
“咳..咳...”我的耳邊響起了承心哥的咳嗽聲,這才猛然驚覺,我和如雪現在的姿勢,實在是有點兒...
如雪微微側頭,臉有些紅,我沒有側開身體,反倒是注意起四周來,發現這個雪窩子真深呐,快有十米的高度,而且口子很大很大,怪不得周圍的雪沒能覆蓋這裏,而是從旁邊還在緩緩的滑落。
此刻,承心哥和老張正沿着周圍的雪滑下來,所有的地方傳來的依然是狼群的‘狗叫聲兒’。
“如果你想,但也不是這裏。”如雪的聲音很小很小,如同蚊子在我的身邊哼哼,同時用手微微推了我一下。
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我想?不是這裏?我一下子回味了過來,必須得承認,即使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裏,我的小腹一下子也發熱了。
“如雪...”我低低的喊了一聲,我和她之間不必多說,也能明白對方什麽意思,如雪可能沒有明白我一下子壓住她是什麽意思,但是爲了避免我尴尬,她故意這樣說,是爲了輕松的化解我的尴尬,但同時也是她心情的一種表達,同生共死的感情,不是嗎?有什麽不願意給的?曾經,最後的那一夜,不也是她開口說的嗎?
苗女火辣而直接,就算如雪性子清淡,可骨子裏還是流着苗女的血液。
如雪想刻意做的平靜,無奈,眼中的深情卻流露出了所有的意思,如雪想輕松的揭過去,無奈,卻不明白這話對我的挑逗有多麽的強烈,我是真的不想離開如雪溫軟的身體,我想俯下身去,深深的吻住她。
“咳..咳....”老張也開始咳嗽了,承心哥反而是站在一旁,平靜的點上一支煙,說到:“抓緊時間纏綿吧,等下狼群來了,也死而無憾了,總之我和承一是一脈的師兄弟,我無所謂陪着他一起同生共死,主要是能死得痛快。”
吳老鬼咋咋呼呼的嚷到:“承一小爺,從今以後你就俺的爺,太爺們了,太感人了,在狼群的追逐下勾搭大姑娘,這是何等豪情的事情啊?别怕,死掉了,就和我一起飄着去仙人墓。”
我x,原本深陷在纏綿悱恻情思中的我,聽到吳老鬼的話,一下子就感覺自己太陽穴跳動的厲害,是給氣的,什麽叫在狼群的追逐下勾搭大姑娘?什麽叫飄着去仙人墓?想起那副清靜我就覺得這世界太荒謬了。
那份纏綿的心思也沒了,我從如雪的身子上翻身下來,狠狠的瞪着吳老鬼,無奈卻想不出什麽詞兒來回應它。
“算了,這次來老林子就算我老張交代在這裏了,不過,看着老吳,我卻不怕死了,哈哈哈哈....”老張忽然放聲大笑,難得幽默了一把。
這也是苦中作樂,如今全部都在雪窩子裏了,面對這鋪天蓋地的狼群,還能有什麽辦法?
承心哥走過來,拍着我的肩膀,挨着我坐下了,掏出一包子粉末來,說到:“也不是完全的絕望,來個絕戶計吧,大家先把解藥吞了,什麽因果我都擔着。”
說完,承心哥又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從裏面倒出了幾顆藥丸,這确實已經是逼不得已了。
沒想到這次是老張走過來,先拿過了藥丸,大聲說到:“這些狼崽子把人逼到這個地步,死絕了也是活該。”
老張說話的時候,第一隻跑到的狼已經到了雪窩子的邊緣,我們卻驚奇的發現,它并不下來,而是有些畏懼的朝後退着。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狼都聚集在了這裏,雪窩子邊緣的雪‘簌簌’的往下掉着,有幾隻狼崽子被雪流帶着下滑了幾步嗎,都趕緊的夾着尾巴朝上爬,那樣子,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這是咋回事兒?我們目瞪口呆,連捏着藥丸的老張都長大了嘴巴,舉着藥丸,忘記了吞藥丸下去,莫非我們誤會了,狼群隻是在和我們捉迷藏?
‘啊嗚’‘啊嗚’,狼群的身後傳來了幾聲長長的狼嘯之聲,這聲音,我們一聽就知道,是那頭妖狼的聲音,因爲昨夜裏,聽過好幾次了,它的聲音太獨特,那長嘯之中仿佛是有一種莫名的威嚴,别的狼是學不來的,所以一聽就能聽出來。
妖狼不停的長嚎,圍在雪窩子旁的狼群開始騷動起來,有幾隻試着往下沖,承心哥也緊張的舉起了手中的藥粉,可是那幾隻狼仿佛是終究敵不過内心的恐懼一般,再次夾着尾巴回去了。
一切顯得是那麽的詭異,妖狼長嚎,狼群騷動,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似的,卻始終不敢下來。
我們面面相觑,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隻有吳老鬼在雪窩子裏飄過來飄過去的,不知道在弄什麽?
這樣狼群不敢下來,我們也不敢上去,僵持了快5分鍾之後,狼群再一次的不安分起來,這一次不是那種着急的騷動,而是有一些狼紛紛讓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妖狼來了!
它一步步的走來,卻沒有再次長嚎,而是臉上帶着人性化的,我也形容不出來的表情,似乎是難以置信,似乎是恐懼,似乎還有點兒遺憾和幸災樂禍。
這***犢子,它幸災樂禍個屁,我根本不記得我和它有過仇恨?它幹嘛那麽針對我?
站在雪窩子的邊緣,這頭妖狼像個皇者,隻是盯着雪窩子看了一眼,忽然轉身就走掉了,我沒明白,可是一直在東飄西蕩的吳老鬼卻在喊到:“這兒,在這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