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因爲疲累有一些虛浮,踩在伴着泥濘的綠草之上,更是一路上狼狽的摔到了幾次,可是這一切都不能阻擋我要手刃魯凡明的決心。
我的兄弟們到現在爲止,除了我,沒有一個人是站着的,隻有我替他們完成這一個共同的願望。
大陣之中,幾個鬥篷怪物的屍體就那麽的橫陳在大陣之中,那邊,已經有幾個動作快的人,去把慧根兒找到了,正在擡上那架直升機,随行而來的工作人員告訴大家,直升機上有緊急處理傷勢的藥物,還有随行的醫生和護士。
幾個人擡着慧根兒,正好和要去手刃魯凡明的我擦肩而過,我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慧根兒,這孩子已經戰鬥成什麽樣子了啊?隻要身體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是鮮血,結痂的,新鮮的,混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從小被磨練的身體底子好,估計這一次他也很危險了。
我握住慧根兒的手,看着他還算平穩的呼吸,心裏多少也安心了一些:“慧根兒,我們赢了,小鬼也正在超度,哥現在就去殺掉魯凡明,親自殺掉它,你好好的,好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眼眶有些泛紅,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那邊山頭,洪子的屍體還是那麽靜靜的伫立在山頭之上,他也是在看着的吧?
我以爲慧根兒不會有回應,卻不想這時的慧根兒忽然睜開了眼睛,很是吃力的微笑了一下,問到:“我..我們..赢了?”
我重重的點頭!
慧根兒的笑容再次深了一些,吃力的想要擡起右手,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右手還緊緊的握着那把戒刀,我連忙扶住他的手,他望着我,眼中燃燒着一種憤怒和堅定,然後對我說到:“哥..用..這個..算我..我一份。”
我接過戒刀,放開慧根兒的手,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慧根兒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向了大陣深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巧合,魯凡明竟然在大陣的最中央處,一開始它明明不是在這裏的....
其餘的鬥篷怪物都已經身死,唯獨魯凡明,我看見它還在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周圍是充滿了慈悲的經文超度之聲,那一邊,是點點和杜琴母子情終于得到圓滿的溫馨畫面,而我在這裏,卻是将要殺戮!可我固執的認爲,這也是一份慈悲。
慧根兒那把沉重的戒刀被我拖在手裏,刀尖劃過地面,一路上響起了‘簌簌’的金鐵之聲,我的表情平靜,可是看着魯凡明的雙眼,卻似要噴出憤怒的火焰來!
魯凡明原本想掙紮着站起來,看見我來了,反而平靜的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我,仿佛是等待着我的到來!
我持刀立于魯凡明的身前,隻是那麽靜默了一秒,就提起了戒刀,我不會讓它那麽痛快,一刀就死去,因爲它欠我每個兄弟一刀。
我更不擔心,它能反抗,經過了如此的雷擊,就算老村長也沒有反抗之力,何況是它?
“我總之都是要死的,你願意聽我幾句話嗎?總覺得,這麽沉默的死去,不是我魯凡明的态度,想聽嗎?關于昆侖的。”
我的刀停在了離魯凡明身體一寸的地方,它其餘的話,我都無動于衷,可是它竟然提起了昆侖,難道他們這些邪惡之人,也是心心念念着昆侖嗎?
我放下了刀,說到:“你還有兩分鍾的時間,兩分鍾之後,我會送你上路。”
魯凡明笑了,在那張已經屍化的臉上,這笑容是如此的猙獰恐怖,它還是努力的掙紮着,被雷已經劈到焦化的身體,竟然還是就這樣靠着樹站了起來。
“我——魯凡明,要死也隻能站着死,因爲我從來就沒對老天屈服過!我們在老天眼裏是什麽?就是蝼蟻,修者呢?隻不過是強壯一點兒的蝼蟻,我們修到盡頭,所能得到的是什麽?還不是死!所以,我要拼,我要奮鬥,我覺得我們人類于老天來說其實就像..呵呵..就像你們華夏的養蠱人在養蠱,互相厮殺,最強壯的一隻,才能得到更多的資源,才能活下來!我有什麽必要去同情其它蝼蟻的生命?”魯凡明到底依舊是那麽瘋狂。
他根本不會懂得生命的本質,活着,固然有苦澀的地方,死去,固然也是可怕,但是人的生命不正是一代代的累積,淨化着我們自身嗎?一顆善良,充盈而無憾的心靈有什麽可怕的?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快樂的活過,到我閉上雙眼的時候,我心無遺憾,那也是一種坦然啊!
在這個世界,無論有多少悲哀的事情,你不可否認正義和善良永遠是主流,總有一天,整個人類的族群也會走向一種幹淨的生命的本質,那才是老天創造輪回,創造日升日落,生生不息的意義!
可惜,這些道理魯凡明永遠不懂,我也無意與它争論什麽,我隻是冷冷的望着它說到:“這些和昆侖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這個圈子裏,隻要是核心圈子的人都知道昆侖的存在,可是怎麽去?昆侖之路究竟在哪裏?不知道的依然不知道,知道的也諱莫如深,隻是有一個說法,知道了也去不了!可是,我怎麽會甘心?和我一樣不甘心的人大有人在!所以,才有了c公司的存在,我們發現了一個秘密,你想要聽嗎?想要嗎?”魯凡明眯着眼睛帶着一種玩味的眼神望着我,我很讨厭它那種眼神,這樣我想起了我和老回曾經在它那裏吃飯時的事情。
我也眯起了雙眼,提起了戒刀,說到:“昆侖對我很重要,秘密我也很想知道,可惜我不想讓你這樣的人渣,不,現在應該是屍渣,再多活在世界上一分鍾了!”
‘刷’的一聲,戒刀劃過了魯凡明的身體,那已經被劈成了焦炭的身體,被鋒利的戒刀切割開來,一道長長的傷口,從胸口一直開到小腹!那撕裂開來的肉,就如魯凡明的人一樣,不是人類那種鮮紅的肉色,而是一種焦炭般的黑色!也更沒有血液流出!
這也好,鮮血這種人類才有的東西,魯凡明不配!
“這一刀,是我幫老回給你的!”我平靜的說到,接着又提起了戒刀。
“哈哈哈...你也不過隻是蝼蟻,你也去不了昆侖,你也去不了的...”這一刀反而激起了魯凡明的瘋狂,它大笑着狂吼到,這倒讓我想起了一個問題!
魯凡明這樣死,也太過便宜它了,僵屍這種東西是根本沒有痛覺的,想讓它們感受到受傷,隻有充滿了陽氣的物件兒,就如糯米之類的東西,才能徹底的讓它感覺到疼痛!
糯米我沒有,可是...我冷笑了一聲,用戒刀毫不猶豫的劃過我的中指,剛才才被劃破過一次的中指傳來了一陣疼痛,但中指血也成功了沾染上了戒刀的刀鋒!
魯凡明猜出我想幹什麽了,忽然望着我狂吼到:“陳承一,我是一個将死之人了,你用不着那麽卑鄙吧?”
“卑鄙?你覺得你配說這個詞嗎?剛才那一刀不算!這是我替老回重新給你的一刀!”說完,我照着剛才的傷口,又是狠狠的一刀下去。
魯凡明發出了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嚎叫,眼神也變得絕望,它煉制小鬼的時候,做盡了殘忍之事,這一點兒它就受不了了?
可它本質上是一個瘋子,而且是一個殘忍的瘋子,它開始瘋狂的大喊:“陳承一,你讓我絕望?哈哈哈...罷了,我一開始也是讓你絕望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找你師父?我告訴你,你去不了的,你找不到的,你知道那個秘密是什麽嗎?就是隻有強大的生命體,強大到逆天了,才會被昆侖召喚,昆侖才不是什麽聖地,那是收容了無數可怕存在的地方?知道c公司爲什麽存在嗎?因爲那是用‘别緻’的辦法去到昆侖?哈哈哈...這就是最終的願望啊,總比死去了好!”
是的,魯凡明的話确實打到了我心裏最軟弱的地方,關于昆侖是這樣的說法,我是第一次聽見,我也知道很有可能是真的,那紫色蟲子的消失我都還記得...但是,我去找到師父的執念,豈能因爲它這一番話就退縮了?
我落刀不停,慧根兒的,強子的,小北的,洪子的....所有兄弟該給它的一刀,那些可憐小鬼的,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的!
可笑,魯凡明還想站着死,那劇烈的疼痛,讓它已經徹底的趴下了!
最後,我一刀砍落了魯凡明的腦袋,僵硬的僵屍身體,在雷擊以後已經不再強硬,這一刀幹脆利落,魯凡明還帶着痛苦扭曲的腦袋,随着這一刀,‘咕噜噜’的滾到了一旁。
可,這是結束嗎?我拿出一件陰器,借着僅剩的一點點能力,開始念動起了咒語!這個咒語很簡單,不過是一般的收魂咒,它有什麽資格享受在這裏的超度?
它,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