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在安宇寫字樓裏設的局?”我問到。
“是的,那幾乎是最惡毒的一個局了。其實這門手藝在曾經的民間有很多人會,當然有些人隻是懂一些皮毛,不見得會起什麽作用。我們家族算是真正的正統傳人吧,關于我們的傳承還有一個故事,有些匪夷所思,這也涉及到我們家爲什麽會隐居在石村,我會不會太啰嗦了,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你要聽這個故事嗎?”安宇問我。
“聽啊,其實我從小就是一個好奇的人。”這話不假,不是因爲好奇,我又怎麽會闖到餓鬼墓裏去呢?
安宇點點頭,開始繼續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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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林的父親終于是對宣林坦白了一切,他告訴宣林,就算他不問,在這個暑假結束的時候,他也會告訴宣林這一切,隻因爲宣林已經十六歲了。
可是當父親講述完以後,宣林卻愣住了,他很想問父親是不是在編故事?可是他問不出口,如果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石村村民,他斷然編不出這樣的故事。但如果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石村村民,他們又何以會淪落到石村呢?
宣林想起了家裏種種不平凡的地方,想起了過世的爺爺那番話,他心裏直覺這些事情,還有那神奇的手藝恐怕都是真的。
隻是接受了十幾年科學教育的他,需要接受消化這些事情還是需要時間。
這一夜,宣林失眠了,他反複的想着給他說的話。
其實我們很早以前的祖上,隻是手藝人,說白了也就是修房子的匠人,雖然技藝精湛,可也沒有多大的财富和地位。
後來,我們家族卻開始興盛了,厲害的時候,當朝的宰相也會找我們家建房子。
而這一切興盛的開始,根據家族曆史的記載,是從明朝萬曆年間開始的。
在這裏涉及到我們在明朝的一個祖先——宣藝,就是這位祖先帶來了家族的興盛,原因是他學習到了這門神奇的手藝,幾次的成功事實下,讓他有了偌大的名聲,然後也就帶來了家族的興盛。
至于這門手藝是哪裏來的,我們家族曆史的冊子上并沒有記載,而是一個口口相傳的秘密,到了今天我和傳給你了,那就是我們那位老祖宗是在神仙那裏學到這門手藝的!
“神仙?”當宣林講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狂跳了起來,也忍不住喊了起來!明朝,又是一個讓我敏感的年代!
我自不自然的就把這件事情和我師祖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我怎麽可能控制的住。
面對我失常的反應,宣林沒有多大的震驚,他笑着說到:“你也覺得匪夷所思吧?家裏是這樣流傳的,說是我那位祖先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一年,回來之後就會了這門手藝,他在臨死前透露,說是他失蹤那一年,其實是莫名其妙在一個晚上到了神仙的地方,隻是呆了一段很短的時間,他也說不上來是多久,或許很久,但感覺是很短的時間。然後他四處轉悠,發現一個石碑,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上面寫些什麽,看了之後,就會了這門手藝。”
說完,宣林看着震驚的我,笑着問我:“是不是覺得很震驚?其實我們家族自己也不相信這個話,我們分析的是,在那一年裏,我們那位老祖先遇見了一個民間高人,教會了他這門手藝。”
我的手有些顫抖,爲了避免宣林看出異樣,我把手放進了褲兜裏,然後才故作輕松的問到:“呵呵,你們老祖宗就沒說他到了神仙的什麽地方啊?”
“說了啊,他說他知道他在昆侖,是不是有些扯淡?”宣林平靜的說到,顯然他絕對不會把這個傳說當真。
‘啪嗒’一聲,我一個激動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杯子,這昆侖兩個字像是一根羽箭,正射中了我的心,我根本就淡定不了了,可是我不能對宣林說這些,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對宣林說到:“你知道我是一個道士,一下子聽到昆侖,難免覺得太神奇了,我說不上信與不信,我就是覺得太神奇了。”
“是啊,我聽見不也覺得很神奇嗎?可是那隻是一個傳說而已。總之,我們的家族因此而興盛,也因此而衰敗,主要就是因爲太貪了。”宣林不在意的轉移了話題。
而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昆侖的事兒,然後才問到:“怎麽了?”
“大概是因爲貪圖巨額的銀兩,做了一個人神共憤的局,直接讓一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然後我們家族在那一次也死了很多人,原因不明!到最後興盛的家族,幾十個男丁隻剩下了兩個不參與在其中的。”宣林這樣說到,畢竟是久遠的往事,他說起來并沒有多大的壓力。
而我和他都心知肚明,這絕對是天道的反噬。
“其實,宣藝祖宗對于我們這門手藝是留下了很多規矩和限制的,可能日子一久,也過得太好,人狂了,也就忘了這些祖訓!在那一次劫難之後,我們家族就衰敗起來,做什麽都不順利,孩子一出生也是早夭,直到後來,遇見了一個雲遊的道士,那道士才說到,我們家種下的冤孽太深,因果太重,已經遭受到了天道的詛咒,如果還想延續家族,就必須散盡家财,然後再尋找一個偏僻貧窮之地,世世代代隐居起來,不再動用這門手藝,才可逃過一難。”宣林繼續說到。
“那你們家照做了嗎?”我想這種要求,一般的家庭也不會照做吧?
“一開始當然是沒有,後來也算是吃足了苦頭,家族的傳承都要斷掉之後,才病急亂投醫的試着做了,沒想到從那以後,反倒安甯了,于是就紮根在那裏了,也就是紮根在了石村。怪不得那道士曾經說過,天道仁慈,總是會給人留一線生機,要與不要隻是人自己的選擇罷了。”宣林苦笑着說到。
我心有戚戚焉,是啊,要與不要,真的隻是人的選擇而已。
沉默了很久,我開口說到:“但是你們家始終舍不得丢了這門手藝,還是一代一代的傳承了下來。再後來,在石村呆久了,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覺得天道的詛咒差不多該結束了,就想着走出去了,是嗎?”
“是啊,隻不過隻是想走出石村而已,沒想過再動用這門手藝。”宣林這樣對我說到。
“想法是美好的,但以後的事情誰能保證?就如你們家族曾經鼎盛,照樣會因爲後代止不住貪欲,忘記祖訓,弄到差點家族滅亡的地步啊!而且,你不是也動用了這門手藝嗎?”我說到。
宣林沉默了,他顯然是在思考我的話。
過了許久,他才說到:“你也許說的對,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但請你相信,我原本是不打算動用這門手藝的,可是我反正也患上了絕症,最重要的人也失去了,我怎麽能任由安宇這種人渣繼續在世間逍遙呢?與其這樣,我不如付出我生命的代價,來換一個結局。”
這是宣林第一次激動,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我幫安宇破了這個局,也算參與了這件事,盡管到最後,我破局的最大原因是,這個局太過狠毒,已經牽涉到無辜的人,不得不破。
而且在我眼裏,安宇的事情其實隻是财色交易,雙方願意的事兒,絕對不高尚,但在這個社會你能說它是惡毒嗎?不能!就如有光明,就必然有陰暗,自古這樣的事情就存在,否則也不會有青樓。
隻是這樣的事,何以讓宣林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要聽完這個故事和結局嗎?”宣林忽然對我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