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好笑,忍不住問了一句:“喲呵,你們哥倆是看對眼了?要不明天去領個證兒?我去給你們當結婚人?”
沁淮幽怨的瞪了我一眼,一副你很惡心的樣子,酥肉則一副憨厚又委屈的樣子,接了一句:“沁淮沒咪咪,我不喜歡。”
“哈哈哈...”酥肉說完以後,我們三個人同時爆笑,然後我這才問到:“你們倆剛才咋回事兒啊?坐這兒發愣?”
沁淮摸出支煙來叼着,說到:“我看我們今天晚上不用睡了,剛才你進去洗澡,我們聽見走廊上有腳步聲兒,忒吓人了,走我們門前就停了。我和酥肉怕一開門就被人下蠱,沒敢開,然後酥肉貼門上聽,都聽見那人的呼吸聲兒了。”
沁淮還沒說完,酥肉就接着說到:“然後老子忍不住了,和沁淮一人提了一根兒闆凳,悄悄的過去,猛的把門一打開,你猜怎麽着?”
“咋?”我擦着頭發,有些好奇的問到。
“我日,門口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你說我們是不是闖鬼了,三娃兒,你開個天眼來看看呗?”酥肉這樣說到。
我一愣,忽然就想起火車站那個背影,心裏莫名的就感覺有些沉重,還沒來得及說啥,把煙點上的沁淮說話了:“承一啊,我覺得你在火車上的預感是對的,說不定火車站也真看見什麽人了,我總覺着吧,我們被人盯上了。”
經曆了老村長的事兒,相比于鬼,我更怕的是人心,酥肉說是闖鬼了,我倒信了幾分,我說到:“不管怎麽樣,我開門看看吧,幾個大男人,難道還能在這屋裏被吓死?”
說着,我就起身,猛地打開了門,走廊外清清靜靜,再遠了就是一片黑暗,看起來幽深無比,但就是如此我也沒感覺到半分‘鬼氣’,根本不是有鬼,而且也沒有鬼存在過。
要是真有鬼來過這裏,它那一身兒陰氣是逃不過我的感覺的。
但不知道爲啥,我這樣開着門,愣愣的看着走廊外,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到底是什麽讓我毛骨悚然?
我來不及細想,酥肉已經在我背後大呼小叫的喊到:“三娃兒,看見啥沒有?哥哥我已經拿好刀了,随時準備給中指來一刀。”
呵,這個酥肉倒上記上中指血了,我剛想回頭讓他們放心,可就在這時,猛地一團陰影朝我撲來,帶着厚重的粉末,讓我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人一閉上眼睛,就難免心慌,我喊了一聲:“我日!”然後雙手無意識的亂舞,感覺摸到了一個冰冷的,軟軟的東西,我更心慌,這種觸感可不怎麽美妙,我不由得大喊:“沁淮,酥肉!”
可一張嘴,卻感覺嘴裏撲進了大量的粉塵,這是什麽玩意兒?我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全身都是雞皮疙瘩,那感覺比讓我面對老村長還恐怖。
接着,一雙手就把我拉了進來,我聽見沁淮和酥肉大呼小叫,乒乒砰砰的聲音,我終于鼓足勇氣睜開眼睛,看見沁淮和酥肉一個人拿着一個掃把,一個人拿着一個拖把,也是閉着眼睛在房間裏亂舞。
怪不得他們,因爲接下來我就看見一隻飛蛾,很大的飛蛾,快有大半個人腦袋那麽大了,呈非常詭異的灰紅色,像快要幹涸的血,飛舞着,翅膀不停的落下粉末,那樣子顯然是拼命的在朝我飛來。
“三娃兒,快想辦法,你他媽惹了一個啥妖蛾子啊?”酥肉閉着眼睛大喊到。
“哥兒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那麽怕過這蟲蟲蟻蟻的,都是些啥啊?承一,弄死他。”沁淮也大喊到。
其實,男人不是不怕蟲子,而是那些蟲子沒觸碰到他們的底限,這種妖蛾子誰不怕啊?
這兩人下意識的就依賴我,我也隻有硬着頭皮上,原本我是被拉到了沁淮和酥肉的背後的,我一下子沖出去,那蛾子也跟着我飛了過來。
我轉身停了下來,雙手抓着鋪蓋,那隻飛蛾就這樣朝着我飛來,在它飛低的一瞬間,我拉着鋪蓋,猛的朝它一撲,終于把它罩在了鋪蓋裏。
然後我大吼到:“過來,我抓住它了,在鋪蓋裏,踩死它。”
沁淮和酥肉一聽,不要命般的沖過來,然後對着鋪蓋一陣兒‘砰砰砰’的狂踩,終于鋪蓋下面沒啥動靜了,我這才松開了鋪開,如虛脫一般的靠在了牆上,天知道,剛才已經讓怕蟲子的我拿出了天大的勇氣了。
酥肉和沁淮也來挨着我坐着,這兩人也不好受,身上一片一片的灰紅色,就是那蛾子身上的粉末,估計他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蛾子吓住了。
“怪不得我媽從小就說妖蛾子,妖蛾子,這蛾子估計是個妖怪了,啥不長光長個了。”酥肉拿出一支煙,一邊說一邊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沁淮拿過酥肉手上的煙吸了一口,則說到:“這被子等下扔了吧,免得賓館問起懶得解釋,那麽大隻蛾子。”
至于我,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發麻發癢,嘴裏也是這感覺,我又從沁淮手上拿過煙,吸了一口說到:“我沒見過妖怪,但我知道蜘蛛,飛蛾,狐狸,黃鼠狼,蜈蚣這些東西是最有妖性的,很容易變成妖怪。”
這個時候,我什麽都不想去分析,雖然我直覺這蛾子來得不簡單,很有可能和門口的腳步聲兒有關。
三個人輪流抽一支煙,抽完後,神魂總算定了下來,沁淮說掀開被子好好看看這隻蛾子,而酥肉則嚷嚷到:“身上又癢又麻。”
沁淮聽酥肉這樣一說,也立刻驚呼到自己也有這感覺。
我掙紮着站起來,意識莫名其妙的開始模糊,我對酥肉說到:“快,三個人一起去洗洗,用熱水沖掉身上的粉末。”
可剛說完,我的腳步就不怎麽穩了,感覺自己全身麻痹到連大腦都快被麻痹了,我咬着牙說了一句:“沁淮,聯系我李..李師叔,說..說..說明情況。”
說完,我就人事不省了。
其實,我在當時,原本的意思是想說,讓我李師叔聯系我陳師叔,我覺得我們中了這蛾子的毒,而我陳師叔是堂堂醫字脈,他一定有辦法,可我的意識支撐不了我說那麽多話,所以我隻能倉皇的說出了這一句。
在一片迷蒙中,我感覺到酥肉和沁淮拖我到洗澡間,感覺到熱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感覺到嘴裏也被灌了水,也聽見他們在喊我,我就是沒辦法睜開眼睛,就是沒力氣去回應什麽。
我在心裏暗自嘲諷的想着,我這他媽都昏倒多少次了?爲啥每次昏倒的都是我,這次明明不是昏倒了,可還要做出一副昏倒的造型,是啥意思?
那倆小子在胡亂的給我擦着,然後再胡亂的給我扔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我很想大喊一句,别給我蓋那床飛蛾被子啊,也不可能喊的出來。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全身麻痹,比在老村長的夢世界裏還難受一百倍。
我聽見這倆家夥熱火朝天的讨論,接下來要咋辦,議論了很多種可能,可惜我都插不上嘴,終于沒辦法了,我閉上了眼睛,幹脆睡覺。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依然是這種情況,全身麻痹到眼睛都睜不開,房間裏分外安靜,沁淮和酥肉倆家夥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肚子餓的要命,無奈自己就跟一個清醒的植物人一般,隻能死躺在床上。
真要命啊,希望他們是去聯系我大師叔去了,并且能把情況說清楚,不然我要真這樣成了植物人咋辦啊?
反正這樣躺着也沒事兒,我開始分析起這件事兒,開始拼命的回想我在火車上聽見的聲音,和在火車站看見的背影到底是誰?
越是想,越讓我覺得他們是同一個人,是誰呢?也許是在絕對的安靜與靜止間,人的大腦分外活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