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酥肉預計一個星期才能銷售完畢的貨,我們五天就賣完了,掙的錢不隻5000,快接近6000了。
這樣的戰果弄得酥肉激動萬分,恨不得再重蹈覆轍一次,卻被我阻止了,我跟酥肉說:“這樣的手法你說過一次也就夠了,這是爲了累積資本,無可厚非。多了,就過了。”
酥肉一邊樂呵呵的數着錢,一邊又‘沉痛’的給了自己幾巴掌,對我說到:“三娃兒,當我是被豬油蒙了心,瞎說的啊,你知道,我從小到大啊,就沒掙過那麽多錢。哈哈...三娃兒,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懶得理酥肉,而是徑直躺在了床上,我發現我對錢這東西的确比較麻木,至少它不能激起我的興奮,我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就是那騙子道士的事兒。
這幾天晚上,我們也去瞎逛過,并沒有遇見那個所謂的會走路的骷髅,這個讓我比較不安,萬一别人拿這事兒做文章呢?我該怎麽說,怎麽做?畢竟打假我是毫無經驗,但是要我置之不理,也是萬萬不行的。
我把我的不安告訴了酥肉,誰知酥肉這小子完全不在意,說到:“到時候再說吧,這種事情你就是盡本分而已。你又不能讓這個世界的人都相信你。”
酥肉說的話也對,可是我一想到那些人敗壞了道家的名聲,心裏還真恨不得所有人都相信我。
見我心事很多的樣子,酥肉說:“還是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吧。多掙錢,好好修道,三年後你也才好見姜爺。再說了,這事兒完了,我們該去廣州了。”
說完,酥肉關了燈,一疊聲的叫我快去睡了,說着說着自己打起了鼾。至于我,反而輾轉不能眠,總覺得這樣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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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兩天就過去了,這兩天我和酥肉已經打包收拾好了行李,就等今天晚上打假的事情過去後,就買火車票去廣州了。
法事要在哪裏做,酥肉是一早就打聽好了,這天晚上的7點多,我和酥肉一早就來到了這個據說要做法事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一間小廠房,爲了做法事,很多生産設備都擺放在了一邊,中間空出了很大一塊空地,已經擺放好了很多東西。
我一看那陣仗,真不得了,在那空地上,擺了一個跟階梯似的架子,架子上擺放了很多神像,最上面的,是道家三清,再下面是玉皇大帝,接下來的,幾乎把中國神仙都擺了上去。
我心想,這不就驅鬼而已嗎?看這樣子,還得請滿天神佛啊?誰請得起?上茅之術就頗爲難得了,還要請動這滿天神佛?估計不懂行的看着這樣,覺得震撼。懂行的,就如我,覺得這是扯淡。
在那個‘氣勢恢宏’的架子下面,擺着長長的供桌,這供桌的貢品可了不得,蠟燭清香就不說了,瓜果糕點就不說了,還有整雞,整鴨,整豬,擺的那叫一個豐盛。
我想起我師父上供從來都很随便,一疊饅頭都可以。我師父曾經說了:“神佛來與不來,跟貢品沒有必然關系。隻和你這個施法人才有關系!這滿天神佛又不是餓肚子的家夥,看見吃的就沒了底限。這貢品的多寡也不代表是否心誠,敬意到了也就好了。”
我在想這貢品的時候,我旁邊的酥肉已經扯着一個人打聽了,他問:“這貢品夠豐盛的啊?是那大師自己出錢弄的啊?這大師真大方啊。”
“不是,我聽說這些貢品是老闆們共同出的。大師能來就不錯了,哪個瓜娃子還敢讓别個出貢品哦。”這人顯然被這莊重,恢宏的氣勢感染了,成爲了那個假道士的‘粉絲’非常的維護他。
“那做完法事這些貢品咋辦喃?”酥肉一向是個看重‘糧食’的好孩子,估計問這問題,是在心痛做完法事,這些貢品就扔了。
這小子該不會打算去揀回來吧?我望了一眼酥肉,酥肉完全不理我,隻是盯着那個人,等着答案。
那個人說:“這個我倒是聽說了的,這些貢品在做完法事以後,大師要帶回去親自處理。他說,是貢過神仙的東西,别人碰了不好,是對神仙的不敬,得親自處理。”
我一聽,真的無奈了,這假道士倒真會扯淡啊!貢品這種東西,貢完之後,普通人熱熱吃了,完全沒問題,到他嘴裏,到牽扯到不敬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酥肉倒是先說話了,他悄悄跟我說:“這個道士真是他媽一個周扒皮,連這點貢品都不放過。不過也是,那麽多貢品,帶回家去,放冰箱裏,都能吃好久了。”
我調侃的說到:“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然後繼續打量着這裏,在長長的供桌前面,就是那個‘大師’的法壇了,啧啧,華麗的法壇啊,上好的黃色錦緞,紙人紙馬擺放的那叫一個花團錦簇,估計他是把開壇所需的紙人紙馬全部備齊了。
那法壇上密密麻麻的放着東西,我也看不清楚是些什麽,也懶得看了,至少我沒感覺到任何一件有法力的波動,要知道真道士對法器都是有一定感應的,就算靈覺不強的道士都有,那是因爲長期的接觸,自然有的感應。
而在法壇的周圍,還像模像樣的擺放了很多的蒲團,小桌,這是幹啥?要上課嗎?
我都好奇了,于是問旁邊的人:“這些蒲團是給誰準備的,有很多個大師嗎?”
“你不知道啊?大師有很多弟子的,每次開壇,都需這些弟子護法,因爲大師這些年斬妖除魔仇家多,他怕在自己全力開壇做法的時候,有仇家乘虛而入啊。”旁邊的人給我解釋到。
這說法把我鎮住了,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把我雷了個外焦裏嫩,欲罷不能,我不由自主的念叨了一句:“這大師課真夠高調的啊。”
結果旁邊那人不服氣了,說到:“大師很低調的,你知道公安局就是容不下他們這些民間高人。他不是爲了大家,根本不想開壇做法啊。”
“大師那麽無私?可爲啥我發現我想請他,錢卻不夠啊?”我故意抵了一句,說實話,我真看不下去了。像我師祖收錢就是收錢,順眼的,不收就是不收。從不标榜自己是道德的标兵。
至于我師父,壓根就對錢沒有概念,純粹是憑本心出手。
這樣的騙子大師倒成了慈悲之人了,我很想聽聽那個人要怎麽回答。
那人一聽我這樣說,竟然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說到:“我聽說大師也不想收錢的,可是他手底下那麽多徒弟要靠着他,每次出手後他都很虛弱,要補身子。給錢是必須的啊!而且大師從來不說價錢,都是那些苦主自己看着給的。”
我在心底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了,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假道士比真道士還要得人心一些,怪不得師父常說騙子往往是最能把握人心弱點的一群人。
這時,時間已經是7點50了,大師遲遲沒有出現,倒是忽然冒出了10來個人,一進這裏,人家就跑架子後面去了,出來的時候,全部都變成了道袍加身的道士。
人們都在驚呼,大師的徒弟來了,大師的徒弟看起來也很有本事這樣的話。
我一看,确實,比起我這個真道士來,人家的确更像道士,一副寵辱不驚,悲天憫人的樣子,邁着四方步,非常的風度翩翩,在坐下的時候,不忘行個道家禮,對人們喊一聲:“無量天尊。”
對比之下,我跟一個混混兒似的。
可我看着那群徒弟,分明就看見了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