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酥肉卻還是趴在地上,一副有些傻傻愣愣的樣子,我一把扯起酥肉吼到:“還發啥呆,快點跑!”
酥肉把油燈遞給我,有些呆滞的說到:“三娃兒,你看,石門要開裂了,剛才我竟然想和它拼命。”
我抓過油燈,淩如月也湊了上來。
原本以油燈的光芒是照不到這墓室底下的,可是那石門非常的巨大,油燈勉強能照到它,我清楚的看見,石門上竟然起了裂縫!
我和淩如月同時吸了一口冷靜,我們不知道在這石門背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怪物!可我們知道,這麽大一扇石門竟然撐不了多久!
盡管我是一個小道士,盡管我從小接觸的鬼鬼怪怪的事情不少,盡管我看世界早已和普通人不一樣,可這不代表我的想象力就會被無限的放大,也就是說,不是任何事,我都能接受。
顯然,石門背後那個怪物,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空間,超出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甚至說超出了我的接受能力!
可不管如何,事實就是擺在眼前,容不得我去拒絕接受,我一把拉過還有點呆傻的酥肉,說到:“跑!”
巨大的驚恐,會使人的反應能力出現空白,酥肉典型就是這樣,直到我拉着他跑了2步,他才反應過來,大罵了一句:“我日!***!***!”
我已經懶得用罵這種行爲去發洩什麽了,我一邊拉着淩如月瘋狂的奔跑,一邊問到:“如月,你咋知道那大蛇死了。”
“因爲同是毒物,飛飛沒有任何不安或者如臨大敵的感覺。”
“那麽說起來,那怪物也不是什麽毒物之類的?”
“我不知道,如果你想回去看看的話。”
“我想我情願這輩子都不要知道!”我一邊回答,一邊費力的跑着,因爲這個墓道本來就輕微的向上傾斜,下來的時候不覺得,跑上去的時候才覺得費力。
“三..三娃兒..,你不是叫我相信..相信你嗎?姜..姜爺哪裏..在啊?”酥肉很胖,跑起來十分吃力,所以他忍不住抱怨起來。
面對酥肉的問題,我沉默了,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爲什麽這次不靈了呢?非但沒有看見師父,還遇見了一個那麽厲害的怪物!我簡直不知道如何去給酥肉解釋,我隻有選擇沉默。
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不安在我心中升騰,那是一種矛盾并疑惑的心态,一邊我覺得自己的靈感不準了,一邊我又覺得我該相信自己,如果我相信自己,那麽師父他們就在那個墓室,那....
我忽然有一種想往回跑的沖動,這股子沖動讓我恨不得立刻付諸于行動,跑動的腳步也遲疑了起來!
可也就在此時,酥肉喊了一句:“也..也是!你娃兒..哪能每次..都準..,又不是..神仙..,總有失靈的時候吧?”
酥肉是爲了維護我,他的兄弟的面子,可在此時于我卻無疑于一聲晴天霹靂,是啊,好像我有好幾回了,我的靈覺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是指向錯誤的方向,我在某些時候應該抵抗自己的内心。
我咬牙,拼命的不去想師父他們出事了的想象,可越不去想,那事情就越像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一樣,栩栩如生,我仿佛看見我師父血淋淋的就要撐不住了,我仿佛看見慧覺老頭兒也很狼狽,無力的趴在地上....
我的内心就如同一千隻螞蟻在爬,我簡直就想遵從内心的想法,扭頭向回跑去。
“命不可改,運卻有高低起伏,遇見低運的時候,任何小事都可能造成連鎖的反應,在這種時候,行爲和氣場無疑就成了關鍵,盡快走出低運時的關鍵。”
“行爲和氣場?”
“就是自己強大的内心,自己和内心打仗,你打敗它一次,它就強大一次!就是說,你不跟随自己的慌亂,不放任自己的暴躁,你始終堅信,你始終樂觀,随着你強大的内心,自然就有了堅定的行爲和正面的氣場,這樣周圍的低氣運就如拂過山崗的清風,他橫任他橫,清風拂山崗!”
也就在這時,我不知道爲什麽想起了曾經和師父在一次談命運時的對話,可能我下意識的覺得它适合于我現在的情況吧?
自己打敗它一次,它就強橫一次,樂觀,堅信!
是的,我師父不會出事,我爲什麽要懷疑,我相信我師父好好的!在猛然間,我有了一種全身放松的感覺,就如同纏繞我的灰色霧氣一下子散去的感覺。
我的腳步不再遲疑,我也該接受酥肉的說法,有不靈的時候,面對這種說法我也該接受,不應該遲疑!
我爲什麽要對我自己的一種能力産生依賴?任何能力,都隻能依靠,不能依賴,是這樣的!
我們在繼續腳步不同的奔跑着,在我們身後,那‘轟’‘轟’‘轟’轟擊石門的聲音根本就不停頓,整個墓道也因此顫抖,我的心就像繃緊了一根弦似的,生怕聽見那可怕的碎裂聲!
原本我們走了二十分鍾左右的墓道,這次隻跑了十分鍾不到,就接近了那個三岔路口,隻是越跑到三岔路,我的内心就越不安,我想起了那聲可怕的笑聲。
可是此時我的心态卻前所未有的好,我要克制自己的不安,我要再次和自己作戰,不能退縮,憑借本能的畏懼去指揮自己的行爲。
至少在前方,我們還有回到地面上去的出口!
三岔路口越來越近了,我們順着這條斜着的通道終于沖了出去,身後轟擊的聲音也小了,那是距離的原因。
我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輕松,我決定不再好奇任何事了,我要帶着酥肉和淩如月直接回去,這是理智的思考,而最大程度的脫離了好奇,這種已經成爲我本能的東西。
我正在思考着這些,腳步也沒有停,可在這時,我猛然撞到了一個什麽東西。
我擡頭一看,一張熟悉的大胡子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捂着肩膀,腳步有些踉跄,一臉表情又是無奈,又是有些憤怒!
“看來姜師和淩師叫我來等你們,是沒錯的啊。”那大胡子終于站穩了,然後開口說到。
我驚奇的喊了一聲:“雪漫阿姨,你咋會在這裏?”
“雪漫阿姨個屁,叫胡叔叔,我來這裏就是來逮你們的,我要送你們回去!”胡雪漫的臉上全是怒火,他一把就扯過了淩如月。
淩如月吐了一下舌頭,我和酥肉無奈的笑了笑。
我剛想問爲啥我師父和淩青奶奶知道我們來了,卻聽見一聲巨大的無比的震動在整個墓裏響起。
那是‘轟隆’的一聲,什麽東西破裂的聲音,我們四個人站在這裏還沒回過神來,就接着聽見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在整個墓室回蕩。
與其相對的,是接下來一陣陣的陰森森的笑聲,從那個轉角的墓道傳來。
胡雪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忍不住吼了一聲:“糟了!”
而與此同時,淩如月用她那特有的,無辜的表情指了指我們身後的墓道,小聲說到:“我們惹了一個大麻煩,不知道什麽東西跑出來了。”
胡雪漫深吸了一口氣,無比憤怒的盯着我們,最後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到:“走吧,去姜師那裏!”而他走的霍然就是那條直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