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築的長廊上,我和淩如月坐在桌子跟前,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僵持。
“我最後說一次,你吃不吃?不吃我不會管你了。”我簡直要瘋了,師父他們一早就出發了,去了餓鬼墓,就剩下我和淩如月,臨走前師父交代我要好好照顧淩如月,我不敢不做。
所謂的照顧就是給她做飯,看好她,當然如果師父他們去的久,我還得洗衣服。
雖然我認爲就是一個墓,師父他們不會去多久,可是跟這小丫頭呆在一起實在太難受了,中午辛辛苦苦做頓飯,她竟然吃了一口,就很嫌棄,不吃!
淩如月望着我,說到:“我不吃,比起奶奶做的,你做的太難吃了,連金婆婆做的都比你做的好吃一百倍。”
“不吃算了。”我懶得理她,哪裏來的小丫頭,一副富家大小姐的樣子。
這菜很差嗎?我覺得已經很好了,炖的冬筍野雞湯,小白菜,還有豌豆尖炒臘肉。而且,那野雞我師父抓到後一直沒舍得吃,因爲現在野雞越來越難抓了,要不是這小丫頭來了,我師父今天早上也不會特意幫我把野雞打理了,讓我炖湯給她喝。
她竟然還嫌棄!
我大口大口的吃菜,吃飯,大口大口的喝湯,我已經打定主意那小丫頭不吃,就讓她餓死好了,反正也不是我不給她弄,是她自己不吃。
而且,我現在一點也不怕她,淩青奶奶走的時候,可是把這小丫頭身上的東西給搜光了的,我也不怕她用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整我。
見我吃的香甜,淩如月咽口水了。
我當沒看見,堅決的不理她。
過了一會兒,淩如月忽然對我說到:“這湯還可以,我喝點湯吧。哥哥,你幫我盛一碗,好吧?”
“自己盛。”我又不是‘使喚丫頭’,喝湯還得要我盛,而且我又不是姜老頭兒,絕對不吃她‘甜言蜜語’那一套。
“你盛!”
“自己盛!”
接着,又是大眼瞪小眼。
“三娃兒,三娃兒......”就在我和淩如月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竹林外傳來了酥肉的聲音。
那小子前天看見我回來的,今天才想起來找我。
我把飯碗放下,對着淩如月說了句:“我去接我朋友上來,要喝湯就自己盛,餓死了我可不管。”
接着,我理也不理淩如月在背後罵我小氣,起身去接酥肉了。
酥肉穿一身新衣服站在竹林外,一看見我下來了,就沖了過來,像個滾動的肉圓子似的,一把攬住我肩膀,酥肉說到:“三娃兒,這寒假你不在,你不知道我有多無聊。”
“我前些日子不就在縣城啊,你來找我玩呗。”
“我爸媽帶着我走親戚,又不給我錢去縣城,這不,你回來了,我就找個借口出來找你玩了呗。”
我和酥肉一路說着話,就朝着竹林走去,走到竹林小築的時候,發現淩如月正在一口一口,很文靜的喝着湯。
“三娃兒,這小丫頭多可愛啊,一點都不像你說的。”酥肉咋咋呼呼的就走過去了,看着桌子上有飯菜,也不客氣,自己就去拿了一副碗筷過來坐下了。
“胖哥哥好。”淩如月的嘴倒是很甜。
“三娃兒,這小丫頭真的乖。”酥肉一邊嚼着野雞肉,一邊對着我誇獎淩如月,我在竹林裏跟他說的,完全就被他當做浮雲了,真是‘夠哥們’。
我懶得理他,隻顧吃飯,就想師父他們快點回來,然後把這小丫頭給弄走。
“胖哥哥,你帶我去餓鬼墓吧。”淩如月忽然就來了一句。
我咳一聲就把嘴裏的湯全噴酥肉臉上了,酥肉一臉無辜的望着我,再仔細一咂摸淩如月的話,酥肉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三娃兒,姜爺去餓鬼墓了?”他也不管他身上穿的是新衣服,一把擦了臉,然後問我。
“你小子可别打啥鬼主意。”我警惕的望着酥肉。
酥肉不說話了,可這時淩如月卻說了一句:“我們在這兒多無聊啊,你們不想去餓鬼墓看一下啊?我在路上聽奶奶說起來的時候,就很想去看看了。”
酥肉用一種熱切的眼神望着我,我也心癢癢的,從小就知道那餓鬼墓的存在了,要說我不想去看看是假的,可是,餓鬼墓那麽危險,我.....
淩如月卻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到:“你們說那餓鬼蟲,我在寨子裏就聽金婆婆說過,在我們那裏叫鬼王蟲,也是一等一厲害的蠱物呢,隻不過很少見,也不知道哪個蠱苗寨子裏的族長才有,哎.....”
我原本好奇心就重,忍不住望着淩如月說到:“你知道餓鬼蟲?”
“知道啊,咋克制它們我也知道啊。”淩如月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說起餓鬼蟲就跟說一般的蟲子一樣。
“它們那麽厲害,你能克制?”酥肉一臉的不相信。
“厲害?還沒有我的花飛飛厲害呢。”淩如月一臉不屑的樣子。
“花飛飛?”酥肉完全就搞不懂花飛飛是個啥東西。
可淩如月手一翻,動作非常快,一下子一個有人巴掌那麽大的蜘蛛就在桌子上了,我都不知道她怎麽拿出來的。
“這就是花飛飛啊,可愛吧?”淩如月的樣子确實清純可愛,咋也跟一隻大蜘蛛不搭調,我簡直無法面對這副畫面,她竟然說一隻蜘蛛可愛。
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蜘蛛,當那隻大蜘蛛出現在桌子上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動都不敢動,淩青奶奶不是把淩如月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收走了嗎?咋還有一隻大蜘蛛。
酥肉的臉色也很難看,他不怕蜘蛛,農村的孩子誰沒見過大蜘蛛啊,可這隻确實太恐怖了,有人的巴掌那麽大,身上的絨毛都能看個清楚,而且那五色斑斓的花紋,看起來詭異之極,我發誓我絕對沒見過這種品種的蜘蛛。
“它是不是很可愛啊?”沒得到我和酥肉的回答,淩如月可不滿,繼續問到。
說話間,她把她那雪白的小手伸了出去,竟然輕輕的摸了蜘蛛一下,酥肉忍不住抖了一下臉色的肥肉,我盡管全身發緊,我還是忍不住提醒到:“小心,有毒,别摸啊。”
淩如月望着我做了個鬼臉,罵了一句:“膽小鬼!”
接着她伸出手,那蜘蛛竟然爬到了她手上,那麽大隻蜘蛛啊,跟成年男人的手差不多大了,她的手還小小的,沒有蜘蛛一半大。
“我當然知道有毒,飛飛可是金婆婆給我的,一群蠱蟲裏面的毒王呢,可是它很聽話的,它的毒是可以毒到鬼的。”
我實在忍受不了了,一個清純可愛的,和天上月亮一般的女孩子,手捧蜘蛛,竟然跟你說蜘蛛的毒能毒到鬼,真的是.....
再說,鬼是靈體,它能中啥毒?
酥肉終于回過神來,有些顫抖的問到:“咋叫花飛飛啊?你說它花吧,我還認了,确實花的讓人眼花缭亂的,怎麽說是飛飛呢?”
淩如月笑了,笑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樣,她把蜘蛛捧起來,說了一句:“飛飛,飛給他們看一個。”
接着,我們就看見那隻蜘蛛,忽然就詭異的淩空飛起來了,動作極快的就飛到了長廊的頂上,它爬了兩下,淩如月掏出一個小哨子,吹了一聲,我就看見那蜘蛛快速的朝我飛來,一下子停在了我的肩膀。
我‘啪嗒’一聲就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