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者的實力深不可測在他一步步朝着我行來的時候我心中就已經對他的實力有了一個判斷。
面對時間不多這種說法,我的表現很淡定在昏迷後醒來,我大概想了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在雪山一脈令牌既出的情況下,六天的時間不在外界的修者圈子裏翻起波濤,那才是不正常!
原本以楊晟爲首的四大勢力很是強勢在四大勢力的背後,未必就沒有支持老李一脈的人,隻是圈子裏複雜,有時候有的正道門派已經走入了誤區,把道統的傳承看的比天下正道都重要,難免會選擇明哲保身。
至于還有的勢力,可能倒也看的明白,就算不顧道統,也掀不起什麽浪花那倒不如,低調的觀察,免得自己微末的力量也在這狂潮中被覆滅
如今雪山一脈發出了令牌,倒是一個訊号就像有人能把各懷心思的四大勢力整合那麽正道也一定也有強勢的力量能把正道整合雪山一脈,顯然符合這個條件說清楚點兒,這個訊号就是一個态度除了讓一直支持老李一脈的勢力終于有了一個理直氣壯的依賴意外,另外就是讓那些或是中立,或是早已等待的勢力站隊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這種大勢力之間動手的事情,是不容許任何明面上的勢力坐山觀虎鬥的正道放心,邪道也不會放心總之隻能選擇一方,繼續前行說不定到最後既是劫難,也是機會
所以,在兩個巨頭沒有正式碰撞以前那些站好隊的勢力之間就已經開始碰撞了這就是投名狀,一個表達自己态度和站隊的投名狀。
至于爲什麽已經是六天以後了?這個問題我感覺有一些迷糊從地下洞穴中出來,我大概知道我昏迷了三天,那麽昏迷之前的三天我在做什麽呢?
我的記憶力一向超絕這是因爲在那個被很多人所渴望的世界裏,我的靈覺也是出色之極的,否則也不會被上人收在門下做爲他貼身的童子,傳道授業我爲什麽會偏偏想不起那三天?
難道那個已經沉淪的意志還有不對我敞開的記憶?或者說,我讓他不要放棄他就真的在堅持?可爲什麽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那個叫陳承一的家夥讓我捉摸不透,有時有些傻乎乎的家夥。
“沒想到道童子的思路那麽清晰,如果是我肯定會想不到。”就在我想着那個陳承一到哪裏去的時候,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在那一瞬間,我有些混亂了,我到底是哪個我?或者應該說哪個是我?
但是在這一刻那個走向我的雪山一脈老掌門已經站在了我的面親,他的目光仿佛是有穿透力一般的看着我忽然開口說到:“掌門,你好像有一些不一樣了。”
他的聲音打斷了我混亂的思路在那一瞬間,混亂的意志平息了下去,我輕聲的歎息了一聲陳承一,原來是還在的,但到底弱了一點兒,在這種記憶融合的過程中難免也會出現意志的混亂,就算被動的,意志也會反抗
陳承一你真的是被動的反抗,還是說一直保持着清明,隻是在這種時候不願意出現任何的岔子,所以選擇沉默?
我微微皺眉,然後對着那個雪山一脈的老掌門行了個禮,接着才說到:“我這邊是出了一些狀況但是不會影響我一直所堅持的事情。現在一切暫且不提,我的實力是真的弱了一些,很多東西發揮不出來我是想”
“這剩下的日子裏,我就是你的導師不能算是師父,但也可以和你相互印證術法。另外,雪山一脈的資源完全對你敞開,你盡量的提升自己吧。”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雪山一脈的老掌門目光非常淡然,根本沒有過多的詢問我這個混亂的狀況,而隻是這樣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那就再好不過了。勞煩老掌門了。”我的心中一片平靜,能夠得到實力的提升自然是我最渴望的事情,其實我的心中冰冷,生死早已不再看重但那個家夥遺留的心願太多,他即是我,我不能不好好去做。
即便我知道就算這具身體死亡也不能讓他得到解脫,因爲靈魂在沒有破滅的情況下,就是永恒的能量,在障壁破碎以後,始終會有一道意志被湮滅,才會符合天道
如果可以希望你盡量的強勢一些,讓我能夠看見這一世我再次存在的意義,讓我原本迷惘的心中更加清楚,我到底錯在哪兒?
說起錯,我忽然想起了在我的意志自我壓制之前看見的那個身影,陌生的臉,陌生的氣質我卻在她身上找到了魏朝雨的靈魂氣息,可是她的情緒雖然波動激烈,卻完全與我無關,隻是關于陳承一。
她沒有認出我來即便我的意志已經出現而她肯定也沒有想起前世的任何,因爲在她身上除了熟悉的靈魂氣息,再也沒有熟悉的任何。
我和想知道她和陳承一所有的過往,那片記憶我始終不曾觸碰卻莫名的因爲想起魏朝雨,我的心中一痛,到底還是沒有去觸碰在大戰當前的時候,想起過往的恩怨糾纏,又有什麽意義呢?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老掌門已經朝着這個泥土洞穴的再深處走去我這才發現,我所在的這個洞穴是一件大屋的樣子,隻是保持了土石的原貌,沒有任何的鋪陳裝飾我雖然是躺在地上可好歹我所躺的地方,也還整理的非常平整而在這個大洞穴的深處,還有一條支路,老掌門就朝着這條支路在前行。
“我這是在哪裏?”跟在他的身後,我輕聲的開口了。
“雪山一脈之巅,你之前看我出來的那個洞穴。”老掌門倒也直接。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所處的位置到處了充滿了靈氣,隻不過我曾經的所在,就算普通的村莊都是如此所以我不曾在意,看來我還是沒有适應用他的目光來看待這一切。
“真正的雪山一脈最好的修行之地。”老掌門這樣回答我,說話間,已經帶我走到了一扇鐵門前。
鐵門很古樸,卻簡單的沒有任何的裝飾老掌門走到這裏停住了,既沒有伸手推門,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在沉吟了一聲之後,轉身看着我說到:“比起之前,你顯得鎮定,淡然,有一種任由波濤拍岸,我自巍然不動的氣勢隻不過,這氣勢很虛,因爲你沒有根基一旦倒塌就會粉碎。其實這樣的你,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更加的适合成爲雪山一脈的掌門但就我私人來說,我更喜歡之前的你。”
我的神色非常淡然,對于别人更喜歡誰,這種問題根本影響不了我但我的内心卻不平靜,這顆讓我在心湖蕩起層層漣漪的石子兒,無疑就是那一句話,因爲我沒有根基。
這樣的話太熟悉了那一年,大雪覆蓋了我的山門,上人難得出關,忽然帶我賞雪可是雪景于我,也隻不過是世間浮雲,我恭敬的跟在上人身後,卻并不投身于雪景。
在我的理解裏,天道既然是一道道絕對公平,不容更改的規則意志,那麽就應該站在一個脫離的角度,去看待任何的一切我在尋道的過程中,就應該一層層去剝離七情六欲,最後化身于規則,才能真正的接近大道,走到這路的盡頭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去賞雪,我以爲這隻是上人對我的考驗。
卻不想上人終究是察覺到了跟在他身後的我其實心不在焉于是他歎息了一聲,對我說了那麽一句話:“承道,你看似道心堅定,實則沒有根基沒根基之物,就算是一座大山壓在地面上,也沒有山根深入大地隻怕一點劫難,就會萬劫不複因爲山太大,越是強大,倒塌的時候越是驚天動地,不可挽回。”
如今,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竟然有一位老掌門對我說出了同樣的話,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一個覺得自己能知曉天下的人而上人也曾經說過,不恥下問所以,我上前一步,追問了一句:“根基到底什麽是什麽?”
那個老掌門卻沒有回頭,隻是一把推開了身前的大門,然後在撲面而來的靈氣當中,對我說了一句:“根基就是一顆透明心,不是生來就透明的心,而是在淤泥中滾過一趟,沖刷掉一切以後,依舊透明的心。”